张士玉小黑屋

吃过晚饭后林筱月早早就睡下了，睡前她比较喜欢喝杯热牛奶，这是她多年来改不掉的习惯。透过薄薄的窗帘，窗外夜色的浓烈，一束远光灯的光芒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轮胎抓地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秦晞开的奥迪车A6是林海生在公司奖励他的一辆新车。从车上下来，走进客厅的玄关处，放下手里的车钥匙。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以前总有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现在却空荡着，茶几也很干净，没有平时多余出来的点心。秦晞眸光黯了几分，吴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秦少爷，用过晚餐了吗？”秦晞问：“筱月呢？”吴妈说：“大小姐，身体不舒服，已经早早睡下了。”“我去看看她…”秦晞单手抄兜，走去楼上，眉眼间带着些疲倦之意，走了三步台阶，又停了下来道：“明天小玉中午要回来，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吴妈：“好的，

前生秦晞娶宋萋萋的原因，也是宋萋萋眉眼间，长得有几分像白玉书，把她当做替身的留在身边。从小到大，林筱月不管是成绩，还是样貌，处处不如白玉书，除了她的家世之外。白玉书跟秦晞的感情，就像是钢筋筑成的城墙，无人能够攻破！他对白玉书的爱，是爱到骨子里。而她林筱月对秦晞来说，只是仇人的女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敲门声，一点一点加重。林筱月咬唇，秦晞对她向来没什么耐心。要是再不给他开门，秦晞可能会踹了这扇门也不一定。林筱月打开房间的灯，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走下床，打开门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哥？你怎么回来了？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没听见，有事嘛？”秦晞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见到她是真的已经睡着的困意，起床给他开门，眉头松了松，转眼目光柔和地朝她额头伸去。林筱月垂眸，躲避地转过身，走到桌前倒了杯

2月14日情人节。林筱月，31岁，死于癌症。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秦晞，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我快死了，你能来看我一眼吗？”“求求你了，秦晞…”林筱月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秦晞没有回…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秦晞的爱。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林筱月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秦晞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

书房里寂静，屏幕透出的光照让周嘉栩眉眼都是红的。我也愣在了那里。我只想着不要让周嘉栩知道我死了，可我却忘了，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结婚了。许久，周嘉栩才往下滑动了一下鼠标。下面写着我的结婚日期——2021年5月20日。我无措的垂下眼，然后听见周嘉栩似乎极轻的笑了声。一股无言的愧疚和难堪仿佛潮水瞬间吞没我。那是……跟他分手的第二个月。等我再抬头时，周嘉栩已经关了电脑，朝卧室走。我没脸跟进去，停飘在了在卧室门外。跟周嘉栩分手的第二个月，我就跟青梅竹马的段君言结婚了。不过半年，段君言的白月光回来，就跟我提出了离婚。他说：“徐璐璐，我玩腻了，不想继续了。”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要，自觉搬出了段家。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张结婚照，我几乎要想不起还有个这么个人。我就这样，站到了天明。第二天周嘉栩走出卧室时，

周嘉栩一无所有时，我最爱他。周嘉栩功成名就时，他最恨我。他离开时，我遗产受益人是他，死后器官给他妈。他回来后，想尽一切办法找我，要将我挫骨扬灰。可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四年了。……我死后，灵魂一直被困在跟周嘉栩住过的出租房里。我叫徐璐璐，是徐家唯一的女儿。二十四岁癌症去世后，一睁眼就呆在这里，无法踏出一步。我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就是一遍遍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想着曾经。床边的懒人沙发，是我跟周嘉栩一起去批发市场淘来的。茶几泛黄的花瓶，是我跟周嘉栩一起去陶艺店做的。卧室里的四件套，是这个家里最贵的东西了。那是周嘉栩拿了第一笔工资后瞒着我买的，那时他红着眼睛。对我说：“璐璐，我一定会给你更好的生活。”想到这里，我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周嘉栩现在过的怎么样。我没法离开这里，很久都没有看到人了。说来奇怪，这里

暴雨如瀑而下，可我却清晰听见周嘉栩喉间溢出的那抹冷笑。我一转头，就对上他充斥着因被愚弄而愤怒的黑眸。我将目光挪到他垂落的手机上，那张图就这么刺进了我眼里。这一刻，我浑身力气都像被抽空，只觉得这一切荒唐的可笑。到底是谁一直假装我做着这样荒唐的事！这时，赵烨开口：“周总，需不需要我联系墓地那边？”周嘉栩攥紧手机，冷冷开口：“她不是爱徐璐璐么，就让她们母女合葬！”说完，他便转身，只是刚走两步，他又停下。“周氏所有的项目都暂停，全力对付段氏，我要段君言只剩一口气！”接下来的时间，周嘉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呆在公司。不过六天，他便作为胜利者站在了段家门口。周嘉栩的皮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与客厅里满眼恨意的段君言四目相对。“你来干什么？”“徐璐璐在哪？”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段君言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雷声与棺盖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我耳边炸响。我下意识透过周嘉栩的肩头朝里看去。漆黑的棺材里空空荡荡，除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什么都没有。我怔住了，这是我二十岁时，周嘉栩送我的生日礼物。回忆裹着痛扑面而来。那天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在笑他。“周嘉栩，璐璐在你心里就只配得上这样的东西？”周嘉栩脸色红了又白，紧紧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在堆叠如山的礼物中，这条裙子确实算不得什么。可我知道，这条裙子几乎花费了周嘉栩当时所有的积蓄。他眼底的卑微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周嘉栩的手，一字一顿。“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我都觉得是无价之宝。”那一晚，我穿着这条白裙子，将自己献给了那个爱我如命的周嘉栩。周嘉栩在情动时咬着我的耳垂缱绻低喃：“璐璐，我爱你。”我从回忆中回神，眼里尽是悲哀。时至今日，我爱的他，他爱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林云昊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恬妤，我们才是夫妻。”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说完，转身进了客房。郑恬妤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夫妻？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次日。一大早，郑恬妤跟林云昊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打砸的声音。还伴随着婆婆哭喊控诉：“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存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这块，要被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她顿时停住脚，下意识看向身边神情骤沉的林云昊。上辈子，林云昊经常说于英楠可怜，也三

1985年6月，军服厂。“八十年代，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伴着喇叭里传出春风般的嗓音，午休的军服厂工人们陆陆续续往宿舍走去。念完广播词，郑恬妤合上笔记本，挎上包下班回家。刚出广播站，便看见树下一抹军绿色的身影。他一身挺拔军装，脸庞俊朗不失凌厉，眉眼温柔却犹带着军人的摄人气势，就算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感到安心可靠。“林政委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可算等到媳妇下班啦！”不知道谁打趣了句，郑恬妤的思绪被拉回，心也随之泛起涟漪。当亲眼看到林云昊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重生到了四十年前。失神间，林云昊已经走到了面前，温声开口：“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累了？”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郑恬妤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结婚是个意外，林云昊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才娶了她。上辈子，她从感激到深爱，

每一个梦，都像把利刃穿透林云昊的胸口，入骨的痛。打开灯，望着空荡的房间，他微红的双眼浮起丝坚定。无论如何，他再也不能重蹈覆辙！因为沈沐泽的话，郑恬妤这一个星期除了上课就是宿舍和食堂，再没出过校门。刘建红是个爱玩的性子，但也害怕被坏人盯上，只能跟着她一起憋在学校里。这天，郑恬妤吃完饭正准备去阅览室，身后突然传来林云昊的声音。转身看去，一身军装的林云昊正朝自己走来。郑恬妤愣住，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可林云昊明明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什么她莫名会觉得膈应？秉着礼貌，她还是打了招呼：“林政委，您怎么来这儿了？”语气里的疏离让林云昊心头微紧，但还是平静掩去：“路过，想到你在这儿念书，就过来看看。”顿了顿，忽然从口袋拿出支钢笔：“这个是派克钢笔，你应该用得到。”看着那黑亮的钢笔，郑恬妤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