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苏冉再也忍不住，猛地抓起座位上的塑料袋，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
酸腐的气味瞬间在狭窄闷热的大巴车厢里弥漫开。
周围响起一片嫌恶的抱怨声和刻意压低的议论。“搞什么啊，晕车就别坐车嘛。
”“这味儿也太冲了，司机，开开窗！”苏冉脸色惨白，虚弱地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连道歉的力气都没有。车窗外，是连绵不绝的荒凉山路，盘旋，颠簸，永无止境。
她这次是去一个偏远山区做项目考察，公司为了省钱，只给报销了长途大巴的车票。
整整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对一个严重晕车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酷刑。喉咙里火烧火燎，
她拿出手机，想给沈修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有多难受。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只是一句安慰。屏幕亮起，一条推送的朋友圈动态赫然占据了整个屏幕。
是沈修最好的兄弟，周铭发的。一张照片，背景是璀璨的夜空下一架线条流畅的私人飞机。
沈修站在舷梯旁，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英俊得如同电影明星。他微微侧身，
正温柔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娇俏的女人。那女人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连衣裙，
挽着沈修的手臂，笑得甜蜜又张揚。苏冉认识她。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照片下方，
是周铭艳羡的配文：【修哥包机陪未婚妻环游世界，提前蜜月！***管饱，祝幸福99！
】未婚妻？环游世界？苏冉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
她和沈修在一起五年了。从大学到工作，她陪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学生，
变成如今沈氏集团备受瞩目的继承人。就在三天前，他还抱着她说，
要去国外进行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关键性商业谈判”，事关重大，不能带她。她信了。
她还傻傻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原来，他的“关键性商业谈判”，
就是陪另一个女人环游世界。他的“不能带她”，
只是因为他身边早就有了更适合的“未婚妻”。苏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点开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沈修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纵容。
林薇薇脖子上戴的那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正是苏冉上个月在杂志上看到，
随口说了一句“真好看”的那条。当时沈修是怎么说的？“俗气，不适合你。
”原来不是俗气，只是不适合她苏冉。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不属于她苏冉。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可她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有酸水一阵阵往上涌。
她想起自己为了给他买一块他喜欢的腕表当生日礼物，省吃俭用了整整半年。
她想起自己为了他们所谓的“未来”，放弃了考研，放弃了去一线城市发展的机会，
留在了这座小城。她想起自己每次晕车，沈修都会提前备好晕车药和温水，
ying,“You'resomuchtrouble.”他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但动作却无比温柔。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无比甜蜜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五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她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不，或许连情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他寂寞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保姆。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将她淹没。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沈修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请稍后再拨……”她不信邪，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永远都是那段冰冷的机械女声。
她转而给他发微信。【沈修，照片我看到了。】【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
】【我们这五年算什么？】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红色的感叹号都没有一个，
说明他根本没有拉黑她。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回。或者说，不屑于回。突然，
大巴车一个剧烈的颠簸，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苏冉的身子猛地前倾，手机脱手而出，
重重地砸在地上。她慌忙捡起来，屏幕已经裂成了蜘蛛网。就在那破碎的屏幕上，
一条刚刚弹出的新闻推送，像一个巨大的嘲讽，刺痛了她的眼睛。【豪门联姻！
沈氏集团继承人沈修与林氏千金林薇薇宣布订婚，开启环球飞行，谱写浪漫恋曲！
】新闻配图，正是他们在私人飞机前的合照，比朋友圈那张更清晰，更官方。
苏arroganceofthenewmoney.苏冉的世界，在这一刻，
彻底崩塌。第二章车厢里依旧吵闹，窗外的山景飞速倒退。苏冉却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里只有手机上那条炸裂的新闻。她用还在发颤的手指点开文章，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像钢针一样扎进她的瞳孔。“据悉，
沈氏集团与林氏集团的联姻早已是板上钉钉，两位新人郎才女貌，
可谓天作之合……”“沈修先生为博未婚妻一笑，斥巨资包下顶级私人飞机，
计划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环球旅行，
作为订婚礼物……”文章里详细描述了他们的“童话爱情”，从商业晚宴的一见钟情，
到门当户对的家族认可。他们一起出席过各种高端酒会，一起参加过慈善拍卖，
他们的合照遍布各大财经和娱乐版面。而她苏冉，对此一无所知。她像个傻子一样，
守着他们那个狭小却温馨的出租屋，以为那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想起沈修的父母从未见过她。
每次她提出想见见叔叔阿姨，沈修总是有各种理由。“我爸***较传统，思想保守，
等我们事业再稳定一点。”“他们最近身体不好，不想让他们操心。
”她也想起沈修的朋友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从没有发过任何关于她的内容。
他说他性格低调，不喜欢秀恩爱。现在看来，他不是低调，他只是不想让“正主”看见。
所有她曾经忽略的细节，所有她曾经为他找过的借口，此刻都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她，苏冉，不过是他完美人生中的一个BUG，
一个随时可以被清除的、无足轻重的存在。“下一站，桐安服务区，停车休息二十分钟！
”司机的大嗓门将苏冉从地狱般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车门一开，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跌跌撞撞地冲下了车。她不管自己要去哪，也不管那个该死的项目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
戳穿这个巨大的谎言。服务区里有一家小小的网吧，空气污浊。苏冉毫不在意，开了台机器，
在搜索框里颤抖着输入了“沈修”和“林薇薇”两个名字。回车键按下。
满屏都是他们的新闻。视频、照片、深度报道……应有尽有。在一个访谈视频里，
主持人问林薇薇，沈修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林薇薇笑得一脸甜蜜：“他为我设计了一款独一无二的珠宝，名字叫‘唯一’。他说，
我是他的beginningandend。”苏冉的心脏骤然紧缩。
那款“唯一”的设计图，明明是她大学时的毕业设计！她当时兴冲冲地拿给沈修看，
说以后要开创自己的品牌。沈修当时是怎么说的？他摸着她的头，
满眼宠溺：“我们家冉冉真有才华。不过开品牌太辛苦了，以后我养你。
”他用一句“我养你”，轻而易举地偷走了她的梦想，然后把它包装成礼物，
送给了另一个女人。何其讽刺！何其可笑！就在这时，那个她打了无数遍的号码，
终于回拨了过来。屏幕上“沈修”两个字，刺眼得让她想吐。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按下了免提。“冉冉？怎么了？打那么多电话。”沈修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detect的不耐烦，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温和。
“我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没接到。”他在撒谎。
苏冉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飞机引擎隐约的轰鸣声。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碎而嘶哑，
却异常平静。“沈修，你在哪儿？”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国外出差，项目很棘手。”“是吗？”苏冉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里充满了悲凉，“是陪着你的未婚妻林薇薇，进行棘手的环球旅行吗？”死一般的寂静。
电话两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那微弱的引擎声。过了足足半分钟，
沈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层温和的伪装被彻底撕碎，变得冰冷而疏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别闹了。”别闹了。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她五年的青春，
五年的感情，她此刻所有的痛苦和崩溃，都定义为“闹”。“我回来会跟你解释的。
”他敷衍道。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camefromtheotherendofthephone.“修，
跟谁打电话呢？快来，香槟开了。”是林薇薇的声音。下一秒，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嘟…嘟…嘟…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重锤，将苏冉最后的一丝幻想，敲得粉碎。
第三章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网吧油膩的地板上。那一声“嘟”的挂断音，
仿佛一个开关，切断了苏冉身上所有的力气。她就那么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双眼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沈修和林薇薇依旧笑得灿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她，像个闯入童话故事的丑陋女巫，狼狈不堪。“解释？”苏冉喃喃自语，
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弧度。她不需要他的解释。那句娇嗲的“香槟开了”，就是最好的解释。
原来，在他和未婚妻享受香槟美景的浪漫时刻，她不过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打扰。
一个需要被迅速处理掉的麻烦。她缓缓站起身，像个游魂一样走出网吧。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不大，却密密麻麻，织成一张灰色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
毫不犹豫地将那部沈修送她的最新款手机扔了进去。那里面有他们五年的聊天记录，
有上千张合照，有她记录的每一个甜蜜瞬间。现在，都成了垃圾。
她开始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她的衣服，带走她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世界这么大，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与她并行。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英俊却冷漠的脸。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气质矜贵，眼神锐利如鹰。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司机探出头，是个中年男人，
语气还算客气。“**，下雨了，你这样会生病的。”苏冉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车子也继续跟着。终于，后座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冷淡地开口，声音像淬了冰。“上车。
”苏冉停下脚步，转过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倔强和戒备。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男人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是可怜。
”“你挡着我的路了。”苏冉：“……”她还想说什么，但身体的极限已经到达。
晕车的后遗症，加上情绪的剧烈波动和冰冷的雨水，让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倒下的最后一秒，她似乎看到那个男人皱着眉，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苏冉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周围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房间极大，
装修风格是她看不懂的低调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干净又清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质地柔软的真丝睡衣。
这是哪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arroganceofthenewmoney.苏冉寻声望去，
看到窗边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雨中那个宾利车主。他换下了一身湿透的西装，
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闲适。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听到动静，他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来。“你是谁？我在哪？
”苏冉的声音沙哑，充满了警惕。“顾言忱。”男人报上姓名，语气平淡，
“这里是我的酒店。你晕倒了。”他走到床边，将一个电子体温计递给她。“你发烧了，
39度2。我的私人医生给你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他的态度坦然而直接，
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浮或别有用心。这反而让苏冉有些不知所措。她接过体温计，
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有生病了？好像自从和沈修在一起后，
她就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女超人。她可以为他熬夜做方案，可以为他洗衣做饭，
甚至可以在他生病时，一个人把他背到医院。她好像，忘了怎么脆弱。
顾言忱似乎看出了她的走神，没有催促，只是将一杯温水和一碗清淡的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
“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等等！”苏冉叫住他，
“你……为什么帮我？”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尤其是一个开着宾利的陌生男人。顾言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
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我说了，你挡路了。”他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苏冉看着床头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鼻头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她抱着被子，放声大哭。为那死去的五年青春。为自己可笑的愚蠢。也为这陌生人的一碗粥。
哭到最后，她筋疲力尽，却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擦干眼泪，端起那碗粥，
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粥很暖，一直暖到心里。就在这时，
她放在床头柜上那个破旧的背包里，一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这是她的备用机，只有家人知道号码。她拿出来一看，是妈妈发来的一条彩信。【冉冉，
你还好吗？沈家的人来我们家了，他们留下这个……】照片里，是一张银行卡，
和一份打印好的合同。合同的标题，是刺眼的四个大字——分手协议。
第四章“分手协议”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冉的视网膜上。
她立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母亲焦急又慌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冉冉！
你总算回电话了！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妈，我没事。”苏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家的人……他们去做什么了？”“他们……”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今天下午，
沈修的妈妈，带着两个穿西装的人来了我们家。那个女人……她……她说你是狐狸精，
不要脸，缠着她儿子不放！”母亲泣不成声：“她说我们家是想攀高枝，想讹他们家的钱！
她把这张卡和这份合同扔在桌子上，说里面有五百万，是给你的青春损失费，
让你以后永远不准再出现在沈修面前，更不准对外说认识他！”“我们怎么可能要她的臭钱！
你爸当时就气得要把他们赶出去，结果……结果你爸心脏病犯了……”“什么？！
”苏冉的心猛地揪紧，“爸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还好吃了药，缓过来了，
现在在房间休息。冉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修那孩子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怎么他妈会……”苏冉听着母亲的哭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个沈家。沈修在那边陪着未婚妻环游世界，
他妈在这边就带着律师上门，用钱和羞辱来逼她这个“障碍物”自动消失。五百万。
在他们眼里，她五年的感情，五年的付出，就值这五百万。
他们甚至懒得等沈修回来“解释”，直接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
给她定了性——一个纠缠不休的拜金女。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苏冉的胸中喷发。
“妈，你听我说。”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那份协议，一个字都不要签。那张卡，
一分钱都不要动。我现在就回家。”挂掉电话，苏冉掀开被子下了床。
高烧带来的虚软感还在，但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她不能倒下。她要回家，
她要亲自去会一会高高在上的沈家人。她要让他们知道，她苏冉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穿好自己那身已经被人烘干的廉价衣服，走出了房间。顾言忱正在酒店顶层的行政酒廊里，
似乎在处理公务。看到她出来，他并不意外，只是抬了抬眼。苏冉走到他面前，
深深鞠了一躬。“顾先生，谢谢你的帮助。房间和医药费，我会尽快还给你。
”她的态度和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之前的她，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脆弱又无助。
现在的她，眼神里燃烧着火焰，像一只要奔赴战场的战士。顾言忱放下手中的平板，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不一样了。”“只是睡醒了。”苏冉的回答，一语双关。
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顾先生，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说。
”“我想借钱买一张回我老家的机票，最快的一班。我保证，会连同之前的费用一起，
尽快还给你。”她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甚至有些厚颜**。但她别无选择。
她的钱包、身份证都在那个被她扔掉的手机一起的包里，现在身无分文。顾言忱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也没有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只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李，帮这位苏**订一张去云城最快的机票。另外，
给她准备一万块现金。”他的干脆利落，让苏冉有些措手不及。她怔怔地看着他，
“谢谢……”“不用。”顾言忱重新拿起平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就当我投资了。
我有点好奇，你回去，能做什么。”半小时后，苏冉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手里拿着顾言忱助理给她的机票和一沓现金。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为什么帮她，
但她记下了这份恩情。当飞机冲上云霄，苏冉看着窗外渺小的城市夜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沈修，沈家。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就在这时，
她的那部诺基亚备用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她下意识地点开。
【沈氏集团欧洲并购案意外失败，股价应声暴跌，市值一夜蒸发数十亿！
】【传闻继承人沈修能力不足，决策失误，导致公司蒙受巨额损失。】苏冉看着这条新闻，
愣住了。沈修那个所谓的“关键性商业谈判”，失败了？他那场用来炫耀和浪漫的环球之旅，
也被迫中断了。他，回来了。苏冉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真好。这场好戏，
终于可以正式开场了。第五章飞机降落在云城机场。苏冉没有片刻停留，直接打车回了家。
家里一片狼藉。母亲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父亲躺在床上，脸色灰败。桌上，
那份分手协议和那张银行卡，像两件耻辱的证物，刺眼地摆在那里。苏冉走过去，
拿起那份协议，一字一句地看着上面的条款。
“甲方（沈修）自愿赠予乙方（苏冉）人民币伍佰万元整，作为精神补偿……”“乙方承诺，
不再以任何形式联系、纠缠甲方……”“乙方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与甲方曾存在恋爱关系，
否则需赔偿甲方名誉损失费伍仟万元……”条款苛刻又恶毒，
字里行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和毫不掩饰的威胁。他们不仅要她滚，还要她滚得无声无息，
仿佛她这五年的人生，从未存在过。一股滔天的怒火从苏冉的心底燃起，
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疼。“妈，爸，你们放心。”她转过身，看着面容憔悴的父母，
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的尊嚴，不是五百万就能买断的。
”安抚好父母，苏冉拿着那份协议和银行卡，
直接打车去了云城最有名的富人区——云顶山庄。沈家的别墅就在这里。
她曾经无数次在远处看过这栋气派的房子，沈修却从未带她进去过。他说，时机未到。现在，
她自己来了。果然，她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
”保安的眼神带着审视。“我找沈修。”苏冉冷冷地说。保安通过对讲机通报了一声，
很快得到了回复。“抱歉**，沈先生不见客。”“是吗？”苏冉冷笑一声，“你告诉他，
如果他今天不见我，明天他的名字就会和‘学术造假’、‘商业欺诈’一起，
登上所有新闻的头条。”保安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会说出这么狠的话。
他不敢怠慢，再次拿起对讲机。这一次，大门缓缓打开了。
苏冉走进这栋她从未踏足过的别墅。客厅里，沈修的母亲陈慧正端坐在昂贵的欧式沙发上，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耐。而她的宝贝儿子沈修，就坐在她旁边。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一身的名牌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颓丧之气。
并购案的失败，显然给了他巨大的打击。林薇薇不在。也是，这种时候，
那位娇贵的千金大概早就撇清关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