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清的“战地记者手部重生”专题报道获得了国际大奖,正在筹备全球巡展。
夏满萤接电话时,眼角眉梢都是真切的欣慰,那种神情我只在两国签署重要协议时见过。
她匆匆挂断电话对我说:“奕清的康复需要专业理疗环境,大使馆的医疗室条件最好,我让他暂时住进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
大使馆医疗室,那个连我妹妹病危时想借用一台呼吸机都要打三次报告的地方。
她所谓的“原则”,从来都有两套标准。
接下来的日子,夏满萤再未露面。
我拆掉了腹部绷带,那里的伤口刀疤狰狞。
但我不想再等了。
领事司的电话来得比预期快:“林先生,您的离婚申请已通过***和组织部的联合审议。离婚证明将经由外交信使送达。”
挂断电话,我打开保险柜取出护照,姑姑寄来的签证静静躺在夹页里。
把所有文件装进防水袋时,门锁响了。
夏满萤站在玄关,手里提着印着外交俱乐部标志的食盒。
“怎么不等拆线就出院?”她放下食盒,“你伤还没好,一个人不方便。”
我没接话,继续往行李箱里塞最后几件白大褂。
夏满萤的视线落在我手边的文件袋上:“那是什么?”
“个人资料。”我把袋子往身后挪了挪。
这时内线电话刺耳响起。
周奕清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夏大使,我父亲那枚金钢笔国际新闻奖奖章不见了!我明明放在医疗室保险柜的……”
夏满萤眉头紧锁:“使馆安保系统是最先进的,怎么可能丢东西?”
“可、可是其她东西都在……”周奕清抽泣着,“只有那枚奖章,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荣誉……”
夏满萤转身看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沉下去:“林栖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奕清父亲的遗物,对他意义重大。拿出来,这件事我不追究。”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婚礼上她说“我会尊重你的一切,信任你,和你同进退”。
“我没有拿。”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陌生。
“这几天只有你有医疗室的门禁记录!”她的语气严厉起来。
周奕清的声音适时***,带着小心翼翼的哽咽:“林先生,如果您真喜欢那奖章……我送您复制品好不好?只是原件对我真的太重要了……”
“胡闹!”夏满萤打断他,再转向我时已是最后通牒,“把奖章交出来。”
我看着这对隔着电话线一唱一和的男女,忽然笑出声来。
“我说了,没拿。”
场面僵持着。
五分钟后,两名安保人员敲门进屋,不由分说将我拉走。
操场上,地中海正午的太阳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