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哲有点无语。
大姐,演个戏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啊?
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大姐了?
算了。
既然她爱演,配合她就是了。
“你知道我为何知道你屁股上的梅花痣吗?”
“……”
偷窥就偷窥吧,你还没完了?
“因为…那是我不小心给你烫伤的……”
说完这句,妖女的眼神竟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忆,脸上充斥着淡淡的感伤。
荆哲是真的服气了。
这自然纯熟的演技,拿小金人都绰绰有余!
骗个普通人没问题,但机智如他,可就没那么好骗了。
屁股上这梅花痣自打他小时候有记忆来就一直在,还说是她烫的?骗鬼呢!
但脸上却是一番“原来如此”的模样。
而那妖女并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缠,扫了荆哲一眼,用长辈的口吻说了起来。
“江湖险恶,朝堂更甚。还有,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父母在不远游的吗?他们年纪已大,你还远去京州,岂不是不孝?”
荆哲一听,马上接话道:“三年之前二老就病逝了,去京州考取功名,算是家父遗愿。”
“哐啷”一声,妖女手中的碗意外掉落,稀粥和碎片洒了一地,却浑然不觉。
她愣在原地出神,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若是能哭出来,演技必然登峰造极。
荆哲盯着想看仔细一点,她却转过身去。
声音更冷了:“既然爹娘不在了,那长姐如母,以后你都听我的!彭州也不用回了,就待在山上吧!”
说完大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荆哲冷笑连连。
耐性也太差了吧?这就不演了?
那接下来就让小爷给你们表演一个混吃等死,然后逃之夭夭!
……
傍晚时分,憨憨大汉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
把饭菜往桌上一放,闷声闷气道:“俺给你把饭送来了。”
提脚就准备离开。
“憨憨…等等。”
憨憨大汉停下,脸有喜色:“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
“……”
随后又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俺想起来了,你是寨主的弟弟,一定是寨主跟你说的!”
“你真叫憨憨?”
荆哲试探问道。
“昂,俺叫吴大寒,寨上的人都叫俺老吴,寨主叫俺大寒,你叫俺寒寒,也怪好听哈!”
吴大寒憨憨笑道。
“……”
这名字起的,恰如其分呀!
“是吧?我也觉得,叫憨憨显得亲切!”
荆哲笑着让他坐下,“憨憨啊,你知道我大姐这人,天天板着一张臭脸,问什么也不说。我又刚来寨上,什么也不熟悉,你给我讲讲呗。”
憨憨一听,频频点头,对荆哲讲的也十分认可,看来他这位大姐的行事风格连手下都怕的很啊!
接下来荆哲边吃饭边听憨憨讲,一顿饭下来,关于这邙山之上的事情也了解个大概。
这邙山地处彭州和雍州交界处,地势险峻,只有一条险道可以进出山里,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山上有贼,由来已久。
早年间,此处山贼颇多,每当山贼在此犯案,雍州不愿管,彭州又管不着,更助长了山贼们的气焰,行事颇为大胆,不仅劫人钱财,甚至到了强抢妇女的地步。
周围老百姓苦邙山山贼久矣。
五年之前,路漓——也就是他大姐,带着几十个家人曾经被邙山山贼迫害过的侠士冲上山来,跟邙山山贼浴血奋战一天一夜,终于荡平邙山,名声大振。
路漓当上邙山寨主后,引得江湖上许多不得志的人士投奔,她也定下了“劫富不劫贫”、“劫官不劫民”、“劫贪不劫廉”的规矩。
短短几年,邙山山贼的名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爱戴,而贪官污吏对其恨之入骨。
荆哲听完不禁咋舌,他这位“大姐”倒有些魄力,正能量爆棚。
可是,她为什么对自己“情有独钟”呢?
哎,搞不懂。
……
上邙山的第一晚,荆哲没心没肺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阳光顺着窗棂平铺到床上的时候,他才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他想开了,在邙山上这几天,权当度假了。
早饭还是憨憨送过来的,稀粥加咸菜。
“憨憨,你们不去山下打劫?”
荆哲边喝粥边问道。
“俺们早回来了!”
吴大寒瞅了他一眼,随即说道:“现在天气热的很,傻子才会晌午赶路哩!”
“……”
见荆哲瞪着自己,吴大寒才想到这不就是晌午赶路的傻子么?
马上补了一句:“这可不是俺说的,是寨主说的!”
“……”
马的,你以为我想中午赶路啊——是那个车夫好不?
现在想想,车夫已经收了他的钱,结果刚把他送出彭州这活就结束了,不要太舒服。
荆哲也懒得跟他计较,打听一番才知道。
正直酷夏,天气炎热,中午更甚,那些过往赶路的都会挑在大清早和傍晚避热,山贼们也就这个时间下山,其他时候则在山上乘凉。
昨天他们接到消息,一个贪官要途径邙山去雍州上任,具体时间他们不清楚,只能一大早就去蹲点,只是没想到贪官没劫到,倒是劫了个寨主弟弟。
吃过饭后,荆哲让憨憨带着他参观山寨,熟悉山寨环境的同时,顺便看了一下逃跑路线。
他的出现立马引来众多山贼们的围观,荆哲也不忘微笑挥手,说着什么“寨主是我姐”、“我就是你们少寨主”、“大家以后多亲近”之类的话。
只可惜那些山贼跟吴大寒一样憨,除了看热闹,屁都没放一个。
荆哲不禁感慨,“寨里的人对我这个少寨主还是心存敬畏啊!不过我这人和蔼可亲,憨憨可以跟他们说一下,以后不必怕我。”
吴大寒嘴角一抽,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怕不怕你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他们对你很好奇。”
“好奇?”
荆哲疑惑道。
“毕竟你是第一个被寨主打晕还掳上山来的男人。”
荆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