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继被圣上喊去,大半月不见踪影。
我住在他的西苑倒乐得清闲。
我现在是小侯爷名义上的通房,并不用干那些子粗活。
整日不过做做女红,到厨房偷偷学点手艺。
除了侯府老夫人——赵泽继祖母的敲打,堵心了些。
那日她让我跪着听话。
「你被泽哥儿选上,是你的福气。
「安分守己,切莫好高骛远,痴心妄想,他日若抬成妾室,也是你的造化。」
意思让我别狐媚主子,妄想主母、贵妾之类的身份。
我依旧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这祖孙俩一个德性。
这福气,我压根不想要。
要不是卖身契还在这,通房丫头的月钱高,我早钻狗洞跑了。
况且,这通房丫头真是个苦差。
月亮隐进树梢,房内红烛摇曳。
「你说什么?嗯?」
赵泽继眯着凤眸问我话。
府里管家媳妇们说得对,这男人一旦开荤啊,没节制的。
纵使从前清心寡欲,眼高于顶的小侯爷亦如此。
我望着晃动不已的床幔,在心底叹气。
因为这档劈柴之事。
我已经连续五宿没睡个整觉了。
甚是怀念赵泽继没回府的日子。
我嗫喏着开口:「来日方长,长期如此......怕小侯爷身体不好。」
「你说爷身体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没有,阿满不敢。」
「翻过身去。」
我不敢违抗他,只好照做。
他狠狠一口咬在我的肩背上。
嘶,他属狗的是吧?
愤怒使我胆大包天。
「小侯爷,奴婢要加......月钱。」
不能白操劳了。
他的话像是后槽牙蹦出来的:「加。
「你眼中只有银子是吗?没有其他......」
其他?其他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似乎惹怒了他。
「你嫌不够累?我不够卖力?」
......
第二日醒来,已是晌午。
照理通房丫头是不能与主子同榻而眠的。
赵泽继没管我,我自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那么大张的床,富贵又柔软的寝被,多我一个不多。
我抱着被角勉力睁开眼,像霜打过的小白菜,蔫不拉几。
反观赵泽继,穿戴齐整,神清气爽,气宇轩昂。
真是气煞人。
同样是一宿未眠,怎就差别如此之大。
赵泽继笑意未明地看了我一眼。
迈出门的脚,在门廊处堪堪收回。
「已跟李管家交代了,月钱双倍。
「桌上那个也归你。」
老天爷,那可是八宝翡翠扇,可值钱了。
这下,开小酒馆的本钱岂不是要存到了?
我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