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羽的话像是柄重锤,一下下敲在方时鸢的心上。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偏信乔巧燕,偏帮乔巧燕,然后去纪检那举报了她虐待乔巧燕。
萧维羽作为她的爱人,捅了她最深的一刀。
她惨死的噩梦历历在目。
萧维羽却像是看不见方时鸢惨白的脸色,无奈地劝说她:“我对乔燕同志好,是因为她是你妹妹,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嫉妒她。”
“她现在大着肚子不容易,等她生了孩子,我们和她分开住就行。”
“你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说不领证的气话。”
每一句,都把虐待乔巧燕的屎盆子,狠狠扣在了方时鸢的头上。
她没想到自己都提出出去住了,还是不能避免……
方时鸢扯了扯唇角,失望反问:“萧维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你不信我,去信认识不到半年的乔巧燕……”
“我谁也不信,我只信证据。”萧维羽打断她,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乔巧燕身上的伤痕做不得假,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别人。”
“虐待军属是重罪,一旦查处,就要撤销军籍,你明白吗,方时鸢同志。”
萧维羽捏了捏眉心,已经烦躁到了极点:“现在悬崖勒马还来的及,我不会不管你。”
明面上是问她,已经将她当成了罪魁祸首。
方时鸢脸色发白,很久后才疲倦又自嘲的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吧,我要回通讯处了。”
说完,她无视脸色难看的萧维羽,绕过他出了门。
离开时,方时鸢能感受到,萧维羽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可她一次,也没回过头。
回到通讯研究中心后,方时鸢当即把那些情情爱爱抛到脑后。
她一边测试通讯设备在极端天气的稳定性和覆盖范围,一边学习电文解密。
当晚,方时鸢在通讯处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再次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斜杠,数着日子等待离开北京、加入803解密处的那天。
画完日历后,她扎进工作中一忙,又忙到夜幕降临。
通讯处的同事都要走了。
方时鸢连忙叫住要这周要值夜班的同事:“老炮,小耿,这周的夜班都给我值吧,我就在这守着。”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皮箱子:“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老炮和小耿没见过要主动值夜班的,正要开口。
军车的轰鸣声从外面传来,下一秒,萧维羽出现在门口:“时鸢,我来接你回家。”
老炮和小耿对视一眼,一脸了然的劝她:“原来是和萧团长吵架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快跟着萧团长回家去吧。”
方时鸢呼吸发滞,心脏更是像被人紧紧捏住。
“我不回去。”这四个字几乎是她从喉咙里挤出来。
萧维羽脸色骤沉,语气也不太好:“时鸢,不仅仅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姐妹也没有。”
“哪怕你昨天推了巧燕,她因为这件事吃不下睡不着都没怪你。”
“今天还是巧燕叫我来接你。”
每一句,都是在说乔巧燕多么的大方善良。
丝毫没有关心她,昨晚住在通讯处过的怎么样。
好像她的冷暖,从来都不在萧维羽的心里。
方时鸢抿了抿干涩的唇,正要拒绝。
萧维羽的车上突然下来一个乔巧燕,她满脸愧色就往方时鸢身上扑:“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和姐夫吵架了。”
乔巧燕冲过来,方时鸢害怕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乔巧燕突然脚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
她痛呼一声,几个呼吸间,双腿间就血流如注。
乔巧燕面色惨白,喊了几句:“姐夫,我的孩子……姐夫……”就歪头晕了过去。
小耿和老炮都吓了一跳。
萧维羽双眼猩红冲上前来,慌乱抱起乔巧梦就往外走。
出门时,他的脚步顿住,丢下句:“方时鸢,你太让我陌生,也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巧燕出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再原谅你。”
说完,他大步往前离开。
方时鸢看着他的背影,痛苦又绝望的扣紧了掌心:“萧维羽,你也太让我陌生,太让我失望了。”
“这次不管乔巧燕出没出事,我和你都是陌路人了。”
可惜她的话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远去的萧维羽一个字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