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婼枝挂起一个礼貌的笑，点头应下了卓玛的话：“没问题。”
反正她也要离开了，就当是卓玛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吧。
正想着，她抬眸看向扎西朗日，抿了抿唇，犹豫开口：“扎西朗日……我有话跟你说。”
扎西朗日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淡声开口：“我还有会，你的事之后再说吧。”
说完就带着卓玛上车，留给林婼枝一个远去的车影。
哪有那么着急的会议，连听她说一句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吗？
林婼枝心中的酸涩几乎，默默攥紧了手，转身回了宿舍。
第二天，林婼枝刚到学校，就看到有同事围着卓玛说话。
“今天是扎西营长送你来的吧？好羡慕你呀……”
“是呀，林婼枝追了那么久都没坐上的副驾驶，你一回来就坐上了，她看到得气死了！”
几人话语中满是嘲笑：“之前还以为扎西营长对林婼枝多好呢，现在看来，对你才是真好！”
听着他们的讥讽，若是以前，林婼枝一定心酸又气愤，忍不住冲上前去与他们理论。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推开了门，淡声开口：“快要上课了，你们都不去教室吗？”
说话那几个顿时尴尬，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抓起书跑了，只留卓玛愣在原地。
林婼枝知道这些话不是她本意，于是没在意她，转身便要走。
卓玛却追了上来，主动解释。
“林老师，你别误会，我只是顺路搭朗日的车来，他对我好也只是小时候的情分……”
林婼枝看着她温柔包容的模样，知道她是好意。
却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起来。
他们从小长大的情谊，自然应该更亲密，自己有什么立场误会，让她主动解释呢？
林婼枝撑起一个笑，摇头说：“不用解释，我没误会。”
看着她眸中难以掩饰的痛色，卓玛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却在此时响了。
两人只能先去上课。
林婼枝落后半步，看着卓玛的身影，心后知后觉地漫上一丝苦涩。
其实同事们说的没错，扎西朗日确实对卓玛比对自己更好。
她也确实追不上扎西朗日。
只是她不会为此生气，卓玛那么温柔，也值得被人温柔对待。
林婼枝默默移开视线，轻叹了一口气。
她比谁都更早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放弃了，申请了回乡。
一节课上完，林婼枝把卓玛留下，教她拉手风琴。
“我随便演奏一曲，你先听听。”
说着，林婼枝拿起手风琴，演奏了一曲藏区民歌《南卡》。
悠扬婉转的曲调从林婼枝指尖倾泻而出，流畅生动，让人想到辽阔无际的天空。
一曲终了，卓玛笑着问：“藏区民歌向来口耳相传，没有曲谱，你能演奏得这么熟练，应该练习过很多遍吧？”
林婼枝下意识点了点头。
卓玛便弯了弯眼眸，打趣道：“我记得这是朗日最喜欢的曲子，你是打算演奏给他听的吧？”
她话语温柔，没有恶意，仿佛只是姐妹之间的聊天。
林婼枝却怔了一瞬，心中滋味复杂。
卓玛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在知道扎西朗日喜欢这首曲子后，才日夜勤学苦练，只想有机会亲自演奏给他听。
可现在……
林婼枝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之前想过，现在就算了。”
“为什么？”卓玛疑惑地问。
林婼枝忍住心中酸涩，缓缓开口：“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此话一出，屋中寂静。
林婼枝见卓玛沉默，主动笑笑岔开话题：“午休到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回来再学。”
说着，她就拉着卓玛往外走去。
只是一开门，却对上了一双沉静冷淡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