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震惊地瞪大眼睛，一时没说话。
裴允恒垂下头，做好了被他责问或者劝说的准备。
却没想到，院长只是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就好。”
“允恒，福利院是你永远的家。”
裴允恒鼻子一酸，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她：“谢谢院长妈妈。”
他一直在福利院待到下午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的脑海一直萦绕着院长说的那两句话。
其实自己娶钟芷绮这事，院长一开始是不赞同的。
两人没有情感基础，而且结婚还是因为钟母的遗言。
但裴允恒就是因为钟母的遗言，一心要娶她“报恩”。
后来也不出院长所料，钟芷绮对他一直冷眉冷眼。
直到一次台风天，她出任务在海上失联。
他冒雨跑去基地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才等到钟芷绮平安归来，最后晕倒在她面前。
这才换来她感动而郑重的一句话：“允恒，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这句话，裴允恒记了五年，但钟芷绮早忘了。
估计她心里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比祁景轩更让她记忆深刻。
头顶突然传来划破空际的呼啸声。
裴允恒收回思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空军基地附近。
这里属于军事基地，外人不能进去。
他顿了顿，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允恒？”
裴允恒回头，就看见身着军装的钟芷绮，微皱着眉头大步走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家里有事？”
裴允恒看到她，心情更加复杂，抿了抿唇说：“没事，我只是无意走到这边了……”
钟芷绮眉头皱得更紧。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消气？有话又不直说，故意跑到这边来给我找不痛快？”
裴允恒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他正要开口，又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芷绮，你怎么出去了？”
裴允恒大脑空白了一瞬。
祁景轩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从基地里走出来，在钟芷绮身边站定。
他看着裴允恒，笑吟吟地伸出手。
“你就是芷绮的丈夫？我听她提起过你。”
裴允恒没有回答，视线反而看向基地门口树立的“军事重地，外人免进”的牌子。
“这不是军事基地吗，他怎么进去的？”
这话，是问钟芷绮的。
她神情顿了瞬，淡声开口：“祁景轩的父亲曾是空军司令，他没什么不能进。”
她的理由充分又正当，可裴允恒却看出了她眼底的偏袒和维护。
原来只有他是真正的“外人”。
裴允恒扯了扯唇角，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话落，他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钟芷绮叫了他一声，随即祁景轩就故作为难地开了口。
“芷绮，他不会是因为你让我进了基地就生气了吧？我真的只是太想念爸爸了……”
钟芷绮的声音顿时变得温柔：“他没什么可生气的，你不要多想。”
裴允恒刚走了没几步，听到这句话脚步猛地顿住。
他转过身，遥遥看着钟芷绮，眼底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是啊，我一向没什么可生气的，你们都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