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答案的地方,苏眠笙已经全身湿透,鞋子上沾满了泥泞。
监考员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愣了下,倒也没多问。
“要是再差那么点儿,考场就不能进了,快进去吧。”
监考员催着苏眠笙进了考场。
苏眠笙来不及多想,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才松了口气。
……
考完试已经是中午了。
苏眠笙回到办公室换掉了干固在身上的衣服,猛地打了个喷嚏。
电话铃声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纺织厂管理部苏眠笙。”
说起话来,苏眠笙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声音像裹了水一样沉。
电话那头传来霍庭洲的声音:“阿笙,你答案考完了?”
苏眠笙轻轻拧眉:“嗯,有事吗?”
“你现在来趟医院,我研究部临时有事,孩子烧没退,嫂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霍庭洲焦急的声音继续响起。
苏眠笙又猛地打了个喷嚏:“我现在在上班,没时间。”
那边愣了下,刚想开口。
却很快被简诗的声音打断:“庭洲,你来看看,孩子又吐了。”
霍庭洲即刻下了命令:“上班没时间就请假,工作有孩子重要吗?”
苏眠笙一噎,电话里只剩下“滴滴滴”地挂断音。
喷嚏一个接一个,额头有些发烧,鼻子更是堵的不行,想来是淋雨时感冒了。
可即便她鼻音那么重,霍庭洲却好像根本听不出一般。
沉默许久,苏眠笙最终还是赶去了医院。
现在正是选厂长的节骨眼上。
她若是不去,万一又传出苛待寡嫂和孩子的消息,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苏眠笙赶到医院时。
霍庭洲却没走。
瞧见苏眠笙时,他还愣了下:“阿笙,我研究院没事了,你不是说要上班没时间来吗?”
简诗也连忙站起身:“是啊,刚刚庭洲研究院来的电话,说是找到替他的人了。”
苏眠笙无力地靠在墙边,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
听见霍庭洲的话,她更沉默了。
片刻后,她问男人:“你有再联系我吗?”
霍庭洲神色歉疚:“抱歉阿笙,孩子刚刚又吐了,我就没想到那么多。”
这时,简诗却走上前来问:“阿笙,你是不是感冒了?”
苏眠笙声音沙哑:“可能吧。”
霍庭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苏眠笙的不对劲,他抱着孩子站起身就要过来。
简诗却拦住了他:“别过来,孩子好不容易才好点儿,当心又传染了。”
霍庭洲一听,觉得有道理。
“阿笙,你走吧,孩子还小,可经不起传染。”
苏眠笙顿时僵在那里。
霍庭洲的话很平常。
同样的话,上辈子她好像也听过很多遍。
‘阿笙,孩子不懂事,不是故意说你坏话,你别跟他计较’
‘阿笙,嫂子既然喜欢,你就把这件衣服让给她吧’
明明已经听得无比习惯的话,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那么刺耳。
像是隐藏在身体的顽疾,突然爆发。
忽然的,苏眠笙就无法再在这病房待下去了。
“你说的对,我走了。”
话落,苏眠笙转身蹒跚出了病房。
看着仿佛立刻就要倒下的身影,霍庭洲又站起身来把孩子交给简诗:“嫂子,我去看看阿笙。”
简诗道了句好,但霍庭洲刚走两步,她便眼神一闪。
“呀,孩子又吐了,可别吓妈妈呀。”
“庭洲,叫医生来啊!”
霍庭洲看了眼离去的人,又回头看了眼简诗母子。
最终,他转身回了病房。
苏眠笙已经是个大人了,再感冒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后面的动静苏眠笙听的一清二楚。
但她没力气再听下去。
苏眠笙贴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但头晕的不行,最后站不稳径直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