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下凡历劫归来,身受重伤。
扬言需以心上人的神骨方能救治。
我忍着千年修为毁于一旦的代价,神魂月月遭受撕裂的痛苦,生生抽离一身神骨。
堂堂神女从此徒有虚名,实力竟还比不过神殿前洒扫的侍女。
然,代表着我大半条命的神骨气息,如今却出现在了一只女狐妖的身上。
......
“天道爷爷,我申请脱离这个世界。”
“丫头,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脱离这个世界,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能舍得下你那心上人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
月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语气却十分决绝。
“既然如此,一周后,你便等着陨落脱离吧。”
“好。”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位侍女。
手里捧着的,是柔如白云的[星河织梦]。
这件号称用世上最纯净的天蚕丝编织而成的美衣,不但美轮美奂,还拥有召唤风水火土之力,是天上地下众女子梦寐以求的挚爱。
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服侍月栀穿上。
眼里满是倾羡。
“神女,帝君对你可真好,这[星河织梦]耗时百年才织成,听说每一根天蚕丝都是帝君亲自采集而来。”
“是啊,整个三界谁人不知我们神女就是宴初帝君的命啊。”
“以前还有不信邪的仙子想要勾引帝君,结果还没碰到帝君的衣角,就被帝君给打了个灰飞烟灭,从此以后帝君的宫殿就再未有一女子踏足。”
听着耳边的恭维,月栀低垂的眼眸却是越发黯淡。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天道爷爷管理着浩瀚宇宙,万千世界。
而像她这种穿行者,则肩负着维护每一方小世界的和平。
千年前她接到任务,阻止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宴初黑化。
宴初是先帝君的私生子,无人教养,从小缺爱,恶劣的环境,被欺凌的折磨,让他的性格愈发偏激。
月栀深知他的处境,便胎穿进这方世界,从小与他一起长大。
只是待将宴初引回正道后,他们二人却早已情投意合。
他可以为了她死,而她亦心甘情愿为他停留在这方世界。
只是千年的相爱相守,终究抵不过人心的易变。
爱她如命的宴初变心了。
灵镜里。
月栀看着“爱她如命”的宴初帝君,正衣不解带地守在一妩媚女子身边,温柔,细致。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哪怕早就已经知道被欺骗的事实,都不如亲眼看到时的痛彻心扉。
下一秒,宴初熟悉的温柔嗓音传入耳。
“夭夭,别担心,有了她的至纯神骨,到时候你就能抗过天雷,成功飞升。”
“这是她欠我的。”
见美人冷了脸。
宴初连忙卑微着讨好。
“是是,都是她的错,你就不要与她一个毒妇计较了。”
“如今她失去了所有修为,还要月月承受噬骨之痛,就当是她为你赎罪了。”
“哼,还真是便宜她了。”
宴初见她态度软了下来,立马迫不及待地将人搂进怀里。
拿出一物继续耐心地哄着。
“别气了,夭夭你看,这是本帝君费尽心思为你寻来的宝贝。”
一个金铃铛。
做工精致而特别。
小狐狸却不屑地将铃铛扔到了地上。
“还帝君呢,这么个小破玩意你也拿的出手。”
宴初宠溺地捏了捏对方***的脸颊。
“那夭夭想要什么?”
狐妖歪头想了想,媚眼生情。
“我要你今晚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月栀的错觉,透过灵镜她看懂了白夭夭的挑衅。
而今晚是她失了神骨后,第一次神魂反噬发作的日子。
他离开之前曾信誓旦旦的说,今晚一定会回来陪她的。
灵镜早已沉寂下去。
堂堂一阶帝君,竟也会在一小妖面前卑微成这个地步。
月栀摸了摸脸,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心口骤然剧痛。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
神魂撕扯着身体,仿佛整个人被反复凌迟一般。
迷迷糊糊间。
月栀恍然想起跟白夭夭的过往。
妖族与神域向来结有死仇,白夭夭的父亲是上届妖皇,因作恶多端死于她和宴初之手。
白夭夭日日想着找他们报仇。
后来她混进了神域,假扮侍女意图刺杀宴初,被她一脚给踢飞下了落神台。
月栀本以为她已经魂飞魄散。
不成想,竟是被宴初给金屋藏娇了起来。
呵呵,可笑。
堂堂帝君,竟成了一只狐妖的舔狗。
极致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可她的心好像更痛,密密麻麻地针扎,千疮百孔。
夜漫长得令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斑驳的光透过窗户细碎地洒进来,月栀才有了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眼眸豪无焦距地落在某一处。
她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极了。
宴初一夜未归。
他也没有黑化,这个世界已经步入正轨。
而她早就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