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躲得再快,身上的白狐披肩还是被不小心溅到。
“没公德心!”她懊恼的朝吉普车驶去的方向竖了个中指,低头掏出手帕去揩那些泥渍。
冷风吹过,黑色锦缎旗袍摆被拂开,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细脚踝,在银闪闪的吉米周高跟鞋和肩上搭着的那件白狐皮草的衬托下,全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贵气。
“你是什么人?”已经开过去的吉普车又倒了回来,后座的人放下车窗。
宋恩礼抬头去看,就见吉普车后座上那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正皱着眉头盯着她,五官冷硬,眼神深刻,周身散发着惯于发号施令的威慑力。
宋恩礼注意到他那身五八式制服。
虽然宋父近来与时俱进搞了个什么大型仓储公司,但实际上宋家是靠经营古董生意发的家,而作为家中独女的宋恩礼打小就被宋爷爷和宋父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所以在古董鉴定方面造诣已是不俗。
只一眼,她便确定了当下年代。
1958到1965之间,这个时候虽还没进入华夏最动荡敏感的那十年,但苗头已经初现,并不太平。
五八式制服是五五式的改良版,最大的区别就是五五式肩章改成了五八式领章,而后面又出了个六五式,爷爷的收藏室里就保留着一系列完整的制服。
知道确切时间,再加上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宋恩礼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穿越了,而且还别具一格的穿到了这么个吃饭老大难,买东西凭票,出门得靠介绍信的困难时期!
她被自己最终得到的结果吓了一跳!
难怪这男人看她的眼神这么古怪,如果她现在真在这么个年代,就凭她这身打扮,分分钟能让人当可疑分子逮起来!
“我……”她支支吾吾,硬着头皮回道:“找人。”
这会儿物流中心的停车场上还齐整的停着几十辆大卡车,载着整车整车的还没卸下来的活物,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恩礼担心王秀英和医生随时回来,没敢在空间里呆太久,内心却因为激动迟迟无法平息。
她前脚刚从空间出来,后脚王秀英领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进门。
老医生对宋恩礼脚上的伤也表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入院的时候确定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只是单纯溺水。
不过好在人没多做纠结,有伤就治,给处理好伤口包扎过后便走了。
宋恩礼直到看到病例单,才知道这个年代的具体时间地点,1961年4月15日,德城江源县,还在三年大饥荒的尾巴,绝大部分家庭青黄不接。
这么一来,她手上那满饭盒的蒸鸡蛋就更显珍贵。
她带着对王秀英的感激吃了小半饭盒蒸鸡蛋,盖回盖子,“婶儿,咱回吧,大夫说我已经没事了。”
王秀英见她是真的食量小,这才没有继续劝她敞开吃,连饭盒带蒸鸡蛋收起来,打算晚上回去再给她热热。
她觉着这闺女啥都好,就是身子骨瞅着稍微单薄了点,得好好补补。
萧和平不在,接送她们俩的重任就落在了萧家仨兄弟身上,萧家老大按照昨天离开时他娘吩咐好的时间,特地从大队借来马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