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二丫之前所言,这周阿婆理应尚未步入花甲之年,但此刻看来,她那满头银丝以及满脸的沧桑,却仿佛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磨砺、已至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般。只听得周阿婆轻咳了两声后,缓缓开口说道:“老身姓周,近日身子略有不适,故而未能出门远迎贵客,实在是有所怠慢,还望两位海涵呐。无尘赶忙双手合十,恭敬地施了一礼,回应道:“阿弥陀佛,周老施主言重了。贫僧法号无尘,此次贸然前来叨扰,实乃罪过。
就在快要抵达山阳县城城门之际,岑远清突然凑近无尘的耳畔,压低声音轻轻嘀咕了几句话。“小和尚,咱们就这么带着二丫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城实在是太过张扬啦,很容易打草惊蛇。要不这样吧,我去找一个无人的僻静之地,先把这刘阿大伪装一下。”岑远清的表情格外严肃和认真。
无尘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眼神略带疑惑地瞥了一眼岑远清,但最后还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等到岑远清渐行渐远之后,无尘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笑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岑远清这条蛇妖竟然会使用“打草惊蛇”这样的成语,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又好笑。
岑远清拽着那被紧紧捆绑住双手的刘阿大,一路左顾右盼,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且四下无人的角落。
站定之后,岑远清当着刘阿大的面显露原形,化作一条身躯巨大、威风凛凛的青色蟒蛇!只见青色巨蟒张开那张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刘阿大一整个吞入腹中。
刘阿大哪里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刹那间,他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由于嘴巴里还塞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所以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发出清晰的呼喊声,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呜”叫声。
然而,就在这时,岑远清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尿骚味儿。它那双犹如铜铃一般大小的蛇眸顺势向下一扫,赫然发现刘阿大的***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湿漉漉的水渍……
岑远清瞬间化作人形,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我不让你恶心死也得让你膈应死。”说着,岑远清就觉得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好在岑远清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一道青光打向刘阿大,就将他变成了一只两三个月大的土狗。又对着绳子施了个法术,套在了刘阿大变成的土狗脖子上,极不情愿地用两根手指捏着绳子干燥的一端朝无尘他们走去。
二丫和一群小孩子正在同二毛嬉笑玩耍着,忽然间他们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正缓缓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岑远清拉着一条看起来无精打采、蔫头耷脑的小土狗慢慢走近。
这群孩子立刻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呼啦啦地全都围拢了过去。二丫更是眼尖心细,一下子便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只见她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凑到小土狗跟前,伸出小手轻轻地***着它,并开口向岑远清问tຊ道:“好看哥哥,你怎么带了这么一条小土狗回来呀?还有,那个讨厌的刘管事呢?我明明记得你之前是跟那个可恶的刘阿大一块儿出去的呀。”二丫一边说着,心里还一边犯嘀咕,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岑远清离开时还拽着那个让她们颇为惧怕的刘阿大,可如今为何只有岑远清独自一人牵着这条小土狗归来了呢?难道说刘阿大趁乱跑掉啦?一想到这儿,二丫不禁心生忧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等到好看哥哥一走,刘阿大万一再勾结黑虎帮那些坏蛋来找她的麻烦可怎么办才好呢?
面对孩子们疑惑不解的目光和连珠炮似的发问,岑远清倒是显得很淡定。他微微一笑,然后朝着身旁那条小土狗努了努嘴,不紧不慢地说道:“呐,你们看,眼前这只小土狗可不就是刘管事嘛!”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孩子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叫嚷起来:“啊?这怎么可能啊!”一时间,岑远清四周充满了孩子们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向古灵精怪的二丫却突然站出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大声说道:“哼,怎么就不可能啦?好看哥哥那么厉害,那么好看,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神仙都会变戏法的好不好,肯定是因为刘阿大老是欺负我们,所以好看哥哥一生气,就施展法术把他变成了一只小狗,好好地惩罚他一顿!”说完,二丫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自己已经揭开了这个惊天秘密一般。
无尘与岑远清互相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无尘双手合十,诵起了一声佛号。眼前这条蛇妖行事虽有些恣意妄为,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私心报复,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做法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主意。
待他们进入城中时,无尘不禁心生顾虑:自己一行人携带着这群小乞儿,实在不太适宜入住客栈。可是,他们在这山阳县城之中又无其他合适的安身之所,无奈之下,只能让二丫引众人朝着位于城北方向的那位周阿婆家缓缓行去。
周阿婆所居住之地乃是城北区域,此处大多都是些贫苦人家。为避免引起旁人过多关注,岑远清特意更换了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衫,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介普通平民。可哪怕是粗布衣衫,也难掩岑远清的气质,这是长久以来养在骨子里的。
从二丫的讲述之中,他们方才知晓,原来这位周阿婆命运多舛。她在年轻时便失去了丈夫,从此开始孤身一人含辛茹苦地抚养三个儿子长大成人。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大儿子与二儿子早年应征入伍,不幸先后战死沙场;而最小的那个儿子自幼身体孱弱,在前些年冬季不慎染上一场严重的风寒之后,终究未能抵御病魔侵袭,撒手人寰。如此一来,家中便仅剩下周阿婆这么一位形单影只、无依无靠的可怜老婆子。
周阿婆一直以来都依靠着替他人清洗衣物所赚取的微薄收入来维持生计,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还能凑合过下去。然而,自从她病倒之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无法再给人洗衣服,自然也就没了收入。手中仅有的那些银子很快便被耗尽,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就这样一直拖延着。
当一行人来到周阿婆家门口时,发现大门虚掩着。急性子的二丫毫不犹豫地冲在了最前面,迅速进入院子,并一边呼喊着“阿婆”,一边径直朝着里屋飞奔而去。而无尘和岑远清则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只见无尘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岑远清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询问道:“是不是有所察觉?”
无尘轻轻点了点头,回答说:“只怕周阿婆患的并非普通的风寒那么简单,而是……”说到此处,无尘忽然止住话语,转头看向旁边的那群小孩子,心中暗自担忧若是直接说出这里可能有鬼,定会将这些孩子吓得不轻。
岑远清淡然一笑,他知道无尘想说什么,安慰道:“静观其变吧,有你我在这儿,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无尘应了一声,表示赞同。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二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看上去大约六十多岁、面容憔悴的老妪缓缓走了出来。
无需二丫过多言语,无尘和岑远清就猜出眼前这位老妪正是他们要找的周阿婆。按照二丫之前所言,这周阿婆理应尚未步入花甲之年,但此刻看来,她那满头银丝以及满脸的沧桑,却仿佛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磨砺、已至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般。
只听得周阿婆轻咳了两声后,缓缓开口说道:“老身姓周,近日身子略有不适,故而未能出门远迎贵客,实在是有所怠慢,还望两位海涵呐。”
无尘赶忙双手合十,恭敬地施了一礼,回应道:“阿弥陀佛,周老施主言重了。贫僧法号无尘,此次贸然前来叨扰,实乃罪过。”
周阿婆摆了摆手,面带微笑地道:“无尘小师父太过客气啦,二丫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于我,二位快快请进屋里坐吧。”
无尘又行了一礼道:“那就,打搅了。”
此时,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行了,行了,小和尚,人家周阿婆大病未愈,强撑着身子来门口见咱们,你就别那么多礼数了。”话音未落,就见岑远清牵着二毛走上前去,轻声对二丫吩咐道:“二丫啊,快去扶着周阿婆进屋吧。”
“知道了,好看哥哥。”二丫笑着答道,搀扶着周阿婆进门往里屋走去,无尘等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岑远清跟在最后,在院子里找了个不碍事的阴凉处将二毛拴在那里,又从二毛背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苹果喂给它。
刘阿大那只土狗就没这个待遇了,被岑远清拴在了太阳底下,别说苹果了,连口水都没给它。岑远清临走之前,又给了他一脚。
“嗷…”刘阿大的惨叫声刚响起,就被岑远清厉声喝道:“闭上你的嘴,敢叫出声来,今晚就拿你包狗肉包子!”说完,又给了土狗刘阿大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刘阿大生怕小命不保,变狗肉包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