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欧若拉号”的巨大阴影,冰冷地吞噬了码头最后一点灯火。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欢快的爵士乐和更欢快的笑语,浪一样拍打着林野藏身的潮湿角落。
她缩在废弃缆绳盘成的缝隙里,邮轮庞大躯干上每一个舷窗都像一只嘲弄的金色眼睛。
它们映不出三周前姐姐林秋破碎的身体,映不出那个暴雨夜洗刷不净的血腥气,
更映不出此刻她胸腔里被仇恨和恐惧反复撕扯的剧痛。“等着,姐,”她无声地***嘴唇,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刺痛让她勉强维持清醒,“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那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带起一阵嗜血的腥甜——赵铭。
顶层甲板传来模糊的祝酒词和喧闹掌声,宴会正酣。林野像壁虎一样贴着冰冷船壳,
利用阴影移动。姐姐留下的唯一线索,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酒会邀请函副本,
指向这艘海上销金窟,指向凶手。安保系统的巡逻规律她已摸清,心跳声大得吓人,
几乎要撞破肋骨。一束强光突然扫过!林野猛地蜷身滚进一堆蒙着帆布的物资后,呼吸骤停。
脚步声逼近,手电光柱在她刚才的位置来回逡巡。“奇怪,
明明好像有动静……”一个疑惑的声音。“妈的,肯定是那群富二代又放烟花吓唬人,走吧,
贵宾厅那边还得加强巡逻,赵公子今晚手气冲,别让不长眼的去触霉头。
”另一个不耐烦地回应。脚步声渐远。林野虚脱般靠倒,冷汗浸透内衫。赵铭,
他在贵宾厅赌钱。像他那种人,毁了别人一生,转头就能在赌桌上挥霍欢笑。她必须更快。
穿过复杂的廊道,奢靡的香气无孔不入。林野压低从后勤区偷来的鸭舌帽,
混迹于忙碌的服务生队伍,朝记忆里邀请函上标注的贵宾房区域摸去。经过一个岔口,
前方突然传来厉声呵斥和急促的脚步,似乎是安保在驱赶某个误入的非受邀客人。
她心里一咯噔,猛地后退转身,险些撞翻路过的侍应生手中的酒盘。“对不起!
”她哑声一句,不敢停留,几乎是跑起来拐进另一条走廊。身后的骚动在扩大,追兵来了。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漫过头顶。她一扇接一扇地推着走廊两侧华丽房门,全部紧锁。
尽头是死路!脚步声和通话机的静电噪音越来越近。右边一扇门突然打开一条缝,
暖光和一股清甜的香水味逸出。一只手猛地伸出,将她狠狠拽了进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林野踉跄一步,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惊疑不定地看向眼前的人。
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缀满蝴蝶结的精致洋装,眼睛极大,瞳仁是漂亮的浅褐色,
此刻因为兴奋和一点点害怕睁得圆溜溜的,像只受惊但更多是好奇的小鹿。“嘘——!
”女孩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自己先紧张地屏息听着门外动静。
安保的脚步声和询问声在门外停留片刻,逐渐远去。女孩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转回头,
脸上泛起一种做了**大事的红晕,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雀跃:“哇!你刚才真酷!
像电影里的特工!他们为什么追你?你是不是……在玩什么大冒险?
”她眼里闪烁着天真又中二的光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可能庇护了什么。林野喉咙发干,
戒备地打量这个过分华丽的房间,到处都是毛绒玩偶和漂亮裙子,像个巨大的糖果罐。
“我……”“我叫栗栗斯!”女孩自来熟地介绍,“别怕,在我这里很安全!我爸爸是栗刚,
这艘船有他家公司的投资哦!基本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语气里是全然的信赖和骄傲,仿佛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神祇。她好奇地凑近林野,
“你叫什么?你肯定不是普通溜上来玩的,对不对?你身上有种……嗯……故事感!
”“林野。”她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面对这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她准备好的谎言卡在喉咙。仇恨在这里显得格外肮脏和灼人。“林野……”栗栗斯重复一遍,
重重点头,“好,那你暂时就躲在这里!我房间很大,平时就我一个人,闷死了!
正好有你作伴!”她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你可以睡那边沙发,很软的!吃的喝的我都有,
roomservice点多少都可以!绝对没人敢随便进我房间检查!
”林野看着栗栗斯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翻出零食堆在茶几上,又抱来柔软的毯子,
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游轮上哪里的冰淇淋最好吃,下午茶的小蛋糕有多可爱。
她紧绷的神经被这种不合时宜的温暖烫了一下,生出一种荒谬的酸楚。这个世界,
有人活在蜜糖罐里,对近在咫尺的黑暗一无所知;有人却已坠入地狱,沾满血污,
只为讨回一点公道。她握紧口袋里一截冰冷的硬物——那是姐姐的一枚旧发卡。与此同时,
贵宾赌厅外的走廊阴影里,齐森按着耳麦,面无表情地听着调度中心的通报。
“……目标女性,约一米六五,深色运动服,戴鸭舌帽,可能试图潜入上层客房区,
全面排查……”赏金。又一笔丰厚的赏金。
抓住或者驱逐任何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老鼠”,
都能拿到足以让他那个赌鬼父亲在牌桌上多输一阵子的钱。他需要钱,永远需要。
父亲的债主可不会管这钱干不干净。他眼神锐利地扫过一个个可能**的角落,
像猎犬搜寻猎物。刚才有个区域的监控有了半秒不该有的闪烁,虽然很快恢复,
但他嗅到了不对劲。他对这艘船的每一个摄像头、每一条通风管道都了如指掌,
这是他赚钱的本钱。他拐过弯,正好看到几个安保人员从一条走廊尽头散去。他走过去,
目光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泥渍,
又看向旁边那扇特别定制的、门把手上镶着碎钻的房门。栗家大**的房间。他皱了皱眉。
那位天真过头的大**,可不是会沾上这种泥渍的人。而且,
她父亲特意叮嘱过要“特别留意”她的安全,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打扰”。
齐森在原地站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在计算一笔账。风险与收益。
惊动大**的后果和可能到手的赏金。最终,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但那个房间号,
被他牢牢刻进了脑子里。这不是结束。赌厅里,赵铭刚赢下一把大的,
***山崩般倒向他面前。他志得意满地大笑,搂过身边的女伴狠狠亲了一口,
引得周围一片或真或假的恭维奉承。他喜欢这种感觉,用钱砸出来的、无所不能的**。
没什么是用钱和权势摆不平的,就像三个月前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他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随即被更狂热的赌兴淹没。他抓起一大把***,扔向赌桌中央:“继续!”没人注意到,
赌厅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干瘦的中年富豪,额头渗出不正常的大量虚汗,
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他从昂贵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药盒,
倒出几颗色彩艳丽的胶囊,看也不看就混着杯子里浑浊的酒液仰头吞下。
他公司研发的“神之阶梯”,据说能逆转衰老,
治愈一切顽疾……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和眩晕,视野开始扭曲斑驳,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
他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嘶嗬,猛地站起来,打翻了酒杯。血红色的酒液,泼洒在绿色绒毯上,
像一道不祥的预兆。他踉跄着,扑向最近的热源——那张熙熙攘攘的***赌桌。
在周围宾客惊愕和尚未转换成恐惧的目光中,他张开嘴,
发出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嚎叫,
猛地将旁边一个正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扑倒在堆满***的赌桌上!
女人的尖叫被恐怖的撕裂声和喷溅的鲜血截断。
象牙白的***混着温热的血和内脏碎片飞溅开来,啪嗒啪嗒地打在惊呆了的赵铭惨白的脸上。
死寂一秒。然后,地狱之门洞开。尖叫、嘶吼、推搡、踩踏!赌桌被掀翻,
华丽的吊灯剧烈摇晃,光影乱舞,将一幕幕血腥的撕咬和逃亡照得光怪陆离。
那个最初变异的富豪抬起头,嘴角撕裂到耳根,沾满粘稠血液的眼珠机械地转动,
锁定了离得最近、吓得僵直的赵铭。齐森是在第一声非人尖叫响起时就冲向赌厅的。
作为安保,他对各种声音有着conditionedreflex。
但眼前的景象超越了他所有的训练和认知。他不是什么好人,为钱卖命,
但他妈的这不是他认知里的任何世界!他猛地拔出配枪,却根本不知道该瞄准哪里,
人群像炸开的蚁窝,疯狂冲撞,将更多的惨叫和变异体扑倒、传播。“后退!找掩体!
”他徒劳地嘶吼,声音被恐怖的声浪吞没。他看见赵铭被那个怪物扑倒,
又被他那两个忠心的、此刻却吓得屁滚尿流的保镖拼命从怪物口下拖出来,仓皇逃向侧门。
混乱中,齐森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溜上船的女孩,竟然也被卷入了这片混乱,
她正死死盯着赵铭逃离的方向,眼里燃烧的火焰比周围的鲜血更刺目。她不要命了吗?!
栗栗斯房间的隔音极好,但持续不断的、异常的尖锐噪音和隐约的震动还是穿透进来。
栗栗斯不安地走到门边:“外面怎么了?派对这么吵吗?”林野猛地警觉,
那绝不是狂欢的声音!她一步上前拉住栗栗斯:“别开门!”话音未落,
沉重的拍门声和凄厉的惨叫骤然在门外炸响!“救命!开门!求求你!它们……啊——!!!
”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和血肉被撕扯的声音代替了求救。温热的液体喷溅在门板上的细微声响,
清晰得恐怖。栗栗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浅褐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惊恐,她瑟瑟发抖地抓住林野的手臂。
林野的心沉到谷底。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门外绝对是极致的危险。
她环顾这间甜蜜的牢笼。突然,门外啃噬的声音停了。变成一种拖沓、沉重的摩擦声,
越来越远。死一样的寂静里,舱壁广播突然刺啦作响,
客请注意……请保持冷静……暂时留在……舱房内……重复……请留在……”广播戛然而止,
被一种更巨大的、金属被暴力扭曲的噪音和密集的枪声、爆炸声取代!灯猛地熄灭,
应急红灯惨淡地亮起,将房间染上一层血色。“爸爸……”栗栗斯吓哭了,眼泪无声地滚落,
“爸爸一定能解决的……”林野咬紧牙关。解决?不,这绝不是她计划里的任何一环,
但这失控的混乱,或许是她的机会!赵铭刚才肯定在赌厅,他现在在哪?她需要武器。
她猛地扯下桌布,打破一个玻璃花瓶,捡起最锋利的一块碎片攥在手心,
疼痛带来一丝畸形的清醒。“待在这里!”她对栗栗斯低吼,猛地拉开一条门缝。
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走廊地毯上拖着长长的血痕,残破的尸体倒在几步之外。
应急灯忽明忽灭,远处传来更多的尖叫和非人的嘶吼。林野胃里一阵翻腾。这不是复仇,
这是屠杀场!就在这时,斜对面一扇舱门猛地被撞开,三四个人连滚爬出,尖叫着:“这边!
救生艇在那边!”但他们立刻被黑暗中扑出的几道速度快得诡异的身影拖倒,
惨叫瞬间被淹没。林野死死捂住嘴才压下惊呼。她看到其中一个“东西”抬起头,
脸上血肉模糊,眼睛是全白的,嘴巴以不可能的角度咧开,啃咬着一段……肠子。丧尸?
这个词蹦出来,荒谬得让她想笑,却又冰冷彻骨。她猛地关上门,背靠着它滑坐下去,
剧烈喘息。栗栗斯缩在角落,吓得几乎晕厥。计划全完了。现在,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
门外,杀戮盛宴正酣。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混杂着非人的低吼在走廊里回荡,由远及近。
门板不时被重重撞击,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每一次都让缩在房间角落的栗栗斯剧烈地抖一下。她死死咬着拳头,眼泪断了线似的滚落,
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从门缝渗入的、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和某种内脏破裂后的恶臭。
林野紧握着手里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掌心,
细微的刺痛帮助她对抗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恐惧。她透过猫眼向外看,视野有限,
只看到一片狼藉的地毯上倒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一只穿着高级皮鞋的脚在不远处抽搐着,很快被几双灰败腐烂的手拖拽着消失在视野盲区。
啃骨头的声音咯嘣作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爸爸……爸爸会来救我们的,对吧?
”栗栗斯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像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让我有危险……”林野没有回答。
这种天真的幻想在此刻显得无比奢侈和致命。
她快速扫视着这个豪华的囚笼——巨大的落地舷窗被封死,厚重的门是唯一的出口,
也是最大的危险入口。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离开这儿。”林野的声音沙哑却坚决。
“出去?不!外面……外面全是那些……东西!”栗栗斯惊恐地摇头,把自己缩得更紧。
“待在这里就是等死!门撑不了多久,它们迟早会撞开,或者更多被吸引过来!
”林野压低声音,语气严厉,“你想变成那样吗?”栗栗斯看着林野眼中冰冷的决绝,
吓得噤声,只是拼命摇头。林野不再理会她,开始疯狂搜寻房间里有用的东西。她扯下床单,
用力撕成布条,拧成绳。
又翻出栗栗斯梳妆台上沉重的银质首饰盒、一把修眉刀……任何可能充当武器或工具的东西。
她的动作迅捷而冷静,与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形成诡异对比。
仇恨让她习惯了在绝境里压榨最后一丝力气。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不同于丧尸嘶吼的响动——是奔跑的脚步声,沉重而迅捷,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然后是一声压抑的、精准的击打声,某种骨头碎裂的闷响,一个重物倒地。紧接着,
她们的房门被急促而克制地敲响,三短一长。栗栗斯吓得几乎跳起来。林野猛地贴近猫眼。
外面是那个保镖!齐森。他背靠着门,胸膛剧烈起伏,
深色的安保制服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和不明污渍,手臂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正在渗血。
他手里紧握着一根染血的战术手电,金属外壳已经凹陷变形。他脚下,
倒着一具头颅以不正常角度扭曲的“尸体”,还在微微抽搐。他侧过头,对着猫眼的方向,
嘴唇开合,用口型无声地说:“开门。”林野心脏狂跳。他找到这里了?是为了赏金,
还是……他看到她了,在赌厅外那一眼。他知道她在这里。现在他来收网了?
在丧尸围攻的时候?开,还是不开?开门,可能放进一个比丧尸更危险的追猎者。不开门,
他可能会引来更多东西,或者干脆破门而入。齐森似乎耗尽了耐心,再次急促敲门,
眼神锐利地扫过走廊前后,额角青筋暴起。“快!点!”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远处传来更多嘶吼和玻璃破碎声,正在逼近。林野一咬牙,
猛地拉开门栓。齐森像一道影子般闪身挤入,立刻反手将门死死关上锁死,用后背抵住,
大口喘气。他带来的血腥味和汗味瞬间充满房间。栗栗斯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几乎是爬着过去:“齐先生!是我爸爸让你来……”“闭嘴!”齐森低吼打断她,
眼神冷得像冰,迅速扫视房间,最后落在持着玻璃碎片、全身戒备的林野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流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表情。“不想死就听我的。这层完了,
丧尸从赌厅和上层甲板扩散,楼梯口和主要通道都被堵死了。”“救生艇呢?”林野嘶声问。
“大部分在右舷,但过去要穿过大半个娱乐甲板,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想象。
”齐森语速极快,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扔给林野,取代她手里那可怜的玻璃,“拿着,
比那玩意强点。”林野接住匕首,冰冷的触感让她一颤。她盯着他手臂上那道刺眼的抓痕。
齐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却无比难看:“不是咬的。抓的。
暂时……还死不了。”但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晦暗暴露了不确定。“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林野握紧匕首,没有放松警惕。“帮?”齐森像是听到了笑话,喘匀了气,站直身体,
“大**值钱,活着带回去,赏金够我潇洒一辈子。你?”他上下打量林野,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评估,“顺手。或者……你更想留下来喂那些东西?”**裸的利益计算,
反而让林野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这比突如其来的善意真实。“你知道怎么出去?”她问。
“有个备用通道,通风管道或者货梯,通往底舱,也许能找到路去接近救生艇的出口,
或者至少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藏。”齐森走到房间内侧墙壁,摸索着,
“这艘船的设计图我背过。大**,你这套房间隔壁是不是有个清洁储物间?
”栗栗斯茫然地点点头。齐森不再废话,用匕首撬开墙上一幅装饰画的挂钩,
露出后面一个不大的检修口盖板,螺丝已经锈蚀。“帮忙!”他命令道。林野立刻上前,
用匕首撬,栗栗斯也手忙脚乱地找来一个金属摆件帮忙砸。
外面的撞门声和嘶吼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有更多怪物被吸引过来。盖板终于松脱。
后面是黑暗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空间,一股混合着机油和霉味的气息涌出。“进去!
”齐森命令,几乎是粗暴地把栗栗斯先塞了进去,然后是林野。“一直往前,大概十米右转,
应该能到一个稍微大点的管道交汇处等我!别乱爬!”林野钻入黑暗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齐森正奋力将房间里沉重的梳妆台推过来堵门,他的侧脸在应急红灯下显得冷硬如铁,
手臂上的抓痕狰狞刺眼。他会不会跟上来?还是把她们骗进管道,自己另寻出路?
或者……他已经被感染,很快就会变成怪物?这些问题没有答案。管道内一片死寂,
只有她们粗重的呼吸和身后隐约传来的、堵门的摩擦声。前路是未知的黑暗。管道狭窄,
压抑,积着厚厚的油灰,每爬一步都扬起令人窒息的粉尘。栗栗斯在前边压抑地抽泣,
洋装被勾破,露出擦伤的血痕。林野机械地跟着,手里的匕首握得死紧,听觉放大到极致,
捕捉着管道下方、四周任何细微的声响。远处似乎永远回荡着尖叫、撞击和那种特有的嘶吼。
终于到了齐森说的交汇点,一个稍微宽敞些的金属平台,连接着好几条不同方向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