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穿越了。因为脑子里多了段记忆,属于一个也叫林小满的女孩。她活得很憋屈,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她是个异类。别人家女儿舞刀弄枪念书考功名,她倒好,
手无缚鸡之力,书也念得一塌糊涂。昨天,镇上的恶霸女儿王二麻子把她堵了。
王二麻子抢了她娘给的零花钱,还笑她是个废物。林小满气不过,顶了几句嘴。
结果被王二麻子和她那群跟班揍了一顿。揍完还不解气,
直接把昏死过去的她扔下了这后山悬崖。“废物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
”这是王二麻子最后的原话。我撑着手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奇怪,这么高摔下来,
居然只是些擦伤。我低头看了看身下,是一层厚厚的腐叶和藤蔓。算这身体原主运气好,
或者说,我运气好。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还行,都能动。就是这身板太弱了,风一吹就能倒。
我扶着崖壁站起来,打量四周。这崖底挺深,但不算太偏僻,能找到路上去。得先回家。
凭着记忆,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这路真难走,坑坑洼洼的。我一边走一边琢磨,
这叫什么事儿。我好好一个二十一世纪理科博士,实验室里搞着研究。一眨眼,
就成了这穷乡僻壤里的受气包。还得替她去考试?搞笑了不是。但眼下也没别的路走,
先回去再说。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破院子。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喂鸡。他是我爹,林氏。另一个看着严肃些的女人在劈柴。
她是我娘,李壮。林氏先看见我,手里的鸡食盆“哐当”掉地上。“小满!你…你回来了!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声音都带了哭腔。“你跑哪儿去了!一晚上没回,
吓死我和你娘了!”我娘也放下斧头走过来,眉头拧得死紧。“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搞的?
”她声音硬邦邦的,但眼神里的担心藏不住。我还没开口,我爹就惊呼起来。“天哪!
这衣服怎么破了?还有血痕!谁欺负你了!”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是王二麻子,
她抢我钱,还打我,把我扔后山崖底了。”“什么?!”我娘声音猛地拔高,脸色铁青。
她转身就往屋里冲,看样子是要去拿柴刀。“欺人太甚!我找她算账去!”我爹赶紧拉住她。
“她娘!别冲动!那王家我们惹不起啊!”“惹不起?我女儿差点被她们打死扔崖底!
这口气怎么咽!”我看着她俩拉扯,心里有点暖,又有点酸。这家人,虽然穷,
但对女儿是真心疼。可惜原来的林小满太不争气。我出声打断她们。“娘,爹,别争了。
”两人都停下来看我。我拍拍身上的土,语气平静。“报仇不急于一时。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娘瞪着我,胸口起伏。“没事?这叫没事?下次呢?
她看你没事,肯定还来找茬!”“那就让她来。”我笑了笑,走到水缸边舀水洗手。“下次,
谁扔谁还不一定呢。”我娘我爹都愣住了,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我。我洗掉手上的泥,转过身。
“饿了,有吃的吗?”我爹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有有有,锅里还热着粥,娘给你盛。
”他小跑着进屋端粥去了。我娘还站在原地打量我,眼神惊疑不定。“小满,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我接过我爹递来的粥,喝了一口。“死过一次,总得长点记性。
”“娘,爹,以后这个家,我罩着。”我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我爹眼圈又红了。
我快速把粥喝完,碗一放。“我回屋看书了。”两人又是一愣。我娘迟疑道:“你看书?
你看得进去吗?”以前的林小满,看见书本就头疼。我点点头,朝那间小破屋走去。
“看得进,科举不是吗?我考。”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总想着实验室里那点东西,
手痒。既然这世界看重这个,那就考一个玩玩。读书考试,对我来说,
大概是最不费脑子的事了。至少比造火箭简单多了。2我进了原主的房间。真小,真破。
一张板床,一张歪腿桌子,一把凳子。墙角堆着几本书,落满了灰。我拿起最上面一本,
《县试纲要》。抖掉灰,翻开。字是竖着写的,繁体。但连蒙带猜,大概能看懂。
讲的都是些经义文章,八股格式。我快速翻了一遍,心里有底了。就这?这难度,
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小学语文阅读理解加点作文?还需要死记硬背一些经典句子。
这对我这受过填鸭式教育,记忆力超群的理科生来说,毫无压力。我娘推门进来,
端着一碗水。她看我真在看书,表情更古怪了。“小满,你真看啊?”“嗯。”我头也没抬。
“能看懂吗?”她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指着书上一条注释。“这里,
‘子曰:学而时习之’,注释说‘习’是‘实习’的意思,不对。
”我娘眨眨眼:“哪不对了?先生都这么教。”“根据上下文,以及更古老的典籍考证,
‘习’字在这里更偏向‘演练、熟练’的意思,带点实践出真知的味道,
光‘实习’不够准确。”我娘嘴巴微微张开,愣住了。她盯着我,像看一个怪物。
“你…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书上看的。”我敷衍道,继续翻页。“哪本书?
咱家没这书啊!”“以前在学堂窗外偷听,隔壁老秀才嘀咕过。”我面不改色地扯谎。
总不能说是我上辈子为了**,看过几本训诂学的书吧。我娘将信将疑,但没再追问。
她站了一会儿,默默出去了。我听到她在门外对我爹小声说。“孩她爹,小满好像…开窍了?
”我爹的声音带着惊喜:“真的?祖宗保佑啊!”我摇摇头,继续看书。一下午时间,
我把那几本破书全翻完了。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肚子咕咕叫,我放下书出门。
我爹正在灶台忙活,看我出来,笑得很欣慰。“小满,看书累了吧,饭马上好。
”我娘坐在门口小板凳上削木头,抬头看我一眼。“都看完了?”“看完了。”我点头。
“能记住多少?”她显然不信。“差不多吧。”我走过去,“娘,咱家还有别的书吗?
”我娘削木头的手一顿。“就那几本,还是我当年用过的,攒钱买的。
”她叹口气:“念书费钱啊,笔墨纸砚都贵。”“尤其是纸,死贵死贵的,
练字都舍不得多用。”纸贵?我心里一动。造纸术好像…挺简单的?我记得大概原理和步骤。
用树皮、破布头、烂渔网什么的就能做。成本低得很。改天可以试试。
现在首要任务是先把考试应付过去。吃饭的时候,我娘又问我。“县试下个月就考了,
你真要去?”“去啊。”我***碗里的野菜糊糊。“有把握吗?”我爹小心地问。
“问题不大。”我含糊道。考个县试而已,还能比博士答辩难?我娘看着我,突然放下碗。
“小满,你要是真能考上,哪怕就是个童生,娘也给你杀只鸡!”我爹也猛点头:“对!
杀那只最肥的老母鸡!”我看着他们俩期盼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人,
要求真低啊。“行。”我点点头,“等着吃**。”吃完饭,天还没黑透。我找了根树枝,
就在院子里平整的泥地上练字。繁体字得熟悉一下,写得好看点。我爹蹲在旁边看,
时不时惊呼。“小满,你这字…有劲儿!比娘写的还好看!”我娘闻言也凑过来看,
看了半天,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光,亮了不少。第二天,我没看书。
跟我爹要了些破布头、烂树皮,又去河边捡了些别人不要的破渔网。
我娘问我搞这些脏东西干嘛。我说做点实验。她嘟囔着“不务正业”,但也没拦着。
我在后院角落搭了个简易灶台,找了个破石臼。把这些东西洗干净,泡软,用石臼捣烂。
然后加水煮,得到一锅糊糊。再用细纱布过滤,把纸浆平铺在木板上晾晒。过程很粗糙,
工具也简陋。但我记得关键步骤,比如加一点点石灰能加快腐蚀。忙活了一整天,
搞得一身脏。我爹看得直皱眉,但又不敢说。我娘下班回来,看到后院一片狼藉,脸黑了。
“林小满!你不看书!又在瞎鼓捣什么!”我指着木板上那层半干不湿、黄不拉几的东西。
“纸,快做好了。”“纸?”我娘眼睛瞪圆了,凑过去看。“这玩意儿是纸?你别糊弄我!
”“明天干了就知道了。”我拍拍手。“有这功夫,不如多背两篇文章!”我娘还是生气。
“劳逸结合。”我打了个哈欠,“我看完了,背会了。”“吹牛!”我娘根本不信。
第三天下午,那层东西彻底干了。我小心地把它从木板上揭下来。手感粗糙,颜色发黄,
厚薄也不太均匀。但确实是一张纸。能写字的那种。我拿给我爹看。我爹手哆嗦着,
摸着那纸,嘴里念叨。“真是纸…真是纸啊…小满,你咋会的?”“书上看的。
”我熟练地甩锅。我娘回来,看到那张纸,也傻眼了。她拿着那张丑丑的纸,翻来覆去地看。
又找来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虽然洇墨有点严重,但确实能写。“这…这成本多少?
”她声音有点抖。“就些没人要的破烂,加一点柴火。”我说。我娘看着我,眼神彻底变了。
像看一个金疙瘩。“小满,你…”她话没说完,隔壁突然传来王二麻子那破锣嗓子。
“李家的!滚出来!欠债还钱!”我娘脸色一变。我爹吓得往后缩。我眯起眼,放下那张纸。
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好,实验做完了,该活动活动了。”3我娘一把拉住我。“小满!
别出去!她肯定是听说你没事,又来找茬!”我爹也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从后门跑吧?”我掰开我娘的手。“跑什么跑,咱家哪有后门。”“爹,你去屋里,
别出来。”“娘,你看着就行。”我说完,直接拉开了院门。王二麻子带着两个跟班,
堵在门口。她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恶心的笑。“哟,废物还真没死成?命挺硬啊!
”她上前一步,想推我。“赶紧的,把你娘欠的三百文钱还了!”我侧身躲开她的手。
“欠条呢?”王二麻子呸了一口。“要什么欠条!我说欠了就欠了!
”她身后跟班也跟着起哄。“就是!麻姐说欠了就是欠了!”“赶紧拿钱!
不然拆了你这破院子!”我娘在我身后气得发抖。“胡说!我根本没借你钱!
”王二麻子叉着腰,得意洋洋。“现在借了!怎么着?有本事去县衙告我啊?
”“看你家这穷酸样,县太爷的门朝哪开都知道吗?”她说着,又伸手想来抓我衣领。
“小废物,看来上次没把你摔怕…”她话没说完。因为我抓住了她伸过来的那根手指。
往后一掰。“咔嚓”一声脆响。特别清楚。王二麻子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
一秒后。“啊——!!!我的手指!!!”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小巷。
她那两个跟班都吓傻了。我没松手,反而又加了几分力。王二麻子疼得腰都弯了,冷汗直流。
“松手!**松手!疼死我了!”我看着她,语气平静。“钱,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松手!快松手!”“谁扔我下悬崖的?”“是我!是我**!我错了!
小满姐!奶奶!祖宗!松手啊!”我稍微松了点劲。“以后还来惹我吗?”“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看见您我绕道走!”我这才彻底松开手。王二麻子抱着那根明显变形的手指,
嗷嗷惨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那两个跟班赶紧扶住她,吓得脸色发白。我甩甩手,
看着她们。“滚。”“再让我看见你们靠近我家,断的就不止一根手指了。
”那俩跟班如蒙大赦,搀着惨叫的王二麻子,屁滚尿流地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转身,
关上院门。我爹从门缝里看到全程,脸都白了。我娘则是一脸震惊,看看我,又看看我的手。
“小满…你…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还会掰人手指?”我轻描淡写地说。
“书上看的,人体关节弱点。”我娘:“……”我爹哆哆嗦嗦地问:“哪…哪本书教这个?
”“《本草纲目》,插图版。”我面不改色。反正他们也不懂。我娘张了张嘴,
最终啥也没问出来。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女儿。经过这事,
家里清静多了。邻居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带点敬畏。没人再敢来惹事。
我继续改进我的造纸术。调整了原料配比,加了点滑石粉,让纸更平滑,不那么洇墨。
虽然还是粗糙,但写字完全没问题。成本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娘看着那一叠粗糙的纸,
眼神火热。但她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催我好好看书。县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一大早,
我爹给我煮了个鸡蛋。我娘亲自送我到考场门口。考场外都是人,大多是女人,
陪着来考试的女儿。穿着都比我家好不少。看到我娘和我穿着带补丁的衣服,
都投来鄙夷的目光。我娘有点不自在,低声对我说。“别紧张,正常考就行。”我点点头,
拎着个小布包就往里走。检查的衙役拦住我,态度恶劣。“站住!考篮呢?笔墨呢?
”我拿出我娘用旧的那支毛笔,一小块墨锭,还有我自制的糙纸。“在这。
”那衙役一看就乐了,满脸嘲讽。“这破纸也能写字?你是来捣乱的吧?
”旁边几个考生也跟着笑起来。“哪来的穷鬼,丢人现眼。”“这纸擦**都嫌糙吧?
”我抬眼看向那衙役。“考场规定,有说不准用这种纸吗?”衙役被我问得一怔。
“那倒没有…但是…”“没有但是。”我打断他,“能写字就行,你管我用什么纸。
”“让开,我要进去。”衙役被我的态度噎住了,脸色难看。但众目睽睽,他也不好再刁难,
只能不耐烦地挥手。“进去进去!考不上别哭!”我懒得理他,径直走进考场。
找到自己的号舍,很小很破。坐下,铺开我的糙纸,磨墨。考题发下来了。一道经义题,
一道策问题。经义题是“论女子之德”。我看着就想笑。这什么老掉牙的题目。我提笔就写,
把记忆里那些贤良淑德的标准套话搬上去。写得飞快,字迹工整。写完经义,看策问题。
“论如何改善县学学子用纸匮乏之困境”。巧了不是。我差点笑出声。
这题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立刻开始写我的“低成本造纸术”。从原料选择,
到**步骤,到成本核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还在最后画了个简易流程图。
要不是纸不够,我能写得更详细。写完一看,别人还在那抓耳挠腮。我检查了一遍,没问题。
提前交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交卷走人。监考的老师看看我,
又看看我那写得满满当当的糙纸,表情古怪。我冲她点点头,直接出了考场。
我娘还在外面等着,看我出来这么早,脸都白了。“小满…你…你怎么出来了?题太难了?
”“写完了就出来了。”我说。我娘眼圈一下子红了。“没事没事,考不上咱就回家,
娘不怪你…”她以为我肯定是考砸了,破罐破摔。我也没多解释。“嗯,回家吧,饿了。
”成绩要几天后才出。回家路上,我娘一直唉声叹气。我爹看到我们回来这么早,也明白了,
没多问。只是默默把饭菜端上来。气氛有点沉闷。我打破沉默。“爹,娘,那只鸡,
可以先准备起来了。”两人同时抬头看我,一脸懵。“我觉得,问题不大。”我补充了一句。
我娘叹了口气,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小满,有自信是好事…”但她显然不信。几天后,
放榜了。我娘一大早就偷偷跑去县衙门口看。我没去,在家帮我爹收拾后院。中午的时候,
我娘疯了一样跑回来。脸涨得通红,进门就喊。“中了!中了!头名!案首!
”我爹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勺子。“啥?谁中了?”“小满中了!县试案首!第一名!
”我娘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力气大得差点把我勒断气。“我女儿是案首!案首啊!
”我爹手里的勺子“咣当”掉地上,激动得直抹眼泪。“真的?老天爷!祖宗显灵了!
”巷子里的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围过来。“李家的,真的假的?小满中案首了?
”“县衙贴的榜!清清楚楚!第一个就是林小满!”我娘扬眉吐气,嗓门格外大。
之前嘲笑我们的那些人,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我等我娘兴奋劲儿过去了,才提醒她。“娘,
鸡。”我娘一拍大腿。“对对对!鸡!孩她爹!杀鸡!杀最肥的那只!”那天晚上,
我家飘出了久违的肉香。我爹把鸡腿夹到我碗里,眼睛还是红的。“小满,好孩子,争气!
”我娘喝了两杯劣质米酒,脸泛红光。“好!县试案首!有出息!”“接下来府试、院试,
给娘考个秀才回来!”我啃着鸡腿,点点头。“行。”看来,这科举之路,得继续走下去了。
至少,能让爹娘高兴。而且,也挺有意思的。比造肥皂有意思点。4县试案首的名头,
让我家日子好过了一点。至少没人敢明面上欺负了。我娘走路都带风。
她把我那套造纸工具收起来了,严令禁止我再碰。“专心读书!考秀才!”我嘴上答应,
心里没当回事。那几本书我早滚瓜烂熟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琢磨别的。比如,吃的。
这里的盐又贵又涩,带着苦味。杂质太多。提纯盐很简单。我找了个陶罐,
搞了点粗盐溶解、过滤、重结晶。得到一小罐雪白细腻的盐。炒菜时偷偷放了一点。
我爹吃第一口就愣住了。“她娘,今天的菜…味道不一样?”我娘尝了尝,眼睛一亮。
“是鲜!咸得正好,还不苦!”她看向我:“小满,你搞的盐?”我点点头:“书上看的,
粗盐提纯。”我娘:“……又是书上看的?”“嗯,《天工开物》。”我熟练地报书名。
我娘信了,宝贝似的收起那罐细盐,舍不得多吃。府试很快到了。我娘这次信心足了些,
但还是紧张。送我进考场时,手都在抖。“别紧张,正常写就行。”我笑了:“我不紧张。
”府试考题也差不多。经义题更绕一点,策问题是关于漕运的。
我结合了一下现代物流管理概念,写得头头是道。再次提前交卷。我娘看到我,没那么慌了。
“写完了?”“写完了。”“感觉咋样?”“还行。”几天后放榜。我又中了,府试案首。
“小三元”拿了前两个。我娘这次没疯跑,但嘴角咧到了耳根根。拉着我爹去买肉,
逢人就夸女儿争气。院试是考秀才的关键。由省里学政主持。考场设在府城。我娘咬了咬牙,
借了点钱,带我去府城考试。住最便宜的客栈。院试场面更大,考生更多。
很多看着就像书呆子,嘴里念念有词。学政大人亲自巡场,看到我用的糙纸,多看了两眼。
但没说什么。考题不出所料,还是老一套。我挥笔就写,毫无难度。策问题是关于边防的。
我稍微收敛了点,没写什么“火药坦克平推”之类的。
就写了点巩固城墙、发展民兵、加强侦察的常规操作。写完交卷。等放榜那天,
我娘紧张得不敢去看。让我爹去。我爹挤进人群,好久没出来。就在我娘快急死的时候,
我爹尖叫着跑回来。“中了!又中了!头名!秀才!案首!”“小三元!
咱家小满是‘小三元’!”我娘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被我一把扶住。她抓着我的胳膊,
语无伦次。“秀才…小三元的秀才…老天爷…”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眼神羡慕嫉妒。
“这么年轻的小三元秀才?”“了不得啊!”“哪家的女儿?”“好像是下面县里来的,
姓林…”我扶着我娘,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没啥感觉。就是个秀才而已。在我计划里,
这才刚起步。回到客栈,我娘激动劲儿还没过。“小满!你真给娘长脸!小三元的秀才!
咱们县几十年没出过了!”我点点头:“嗯,知道了。”我娘看着我平静的脸,
突然冷静下来。“小满,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能中?”我笑了笑:“题目不难。
”我娘盯着我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你摔下悬崖后,就像换了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死过一次,想通了而已。”我娘没再追问,
只是眼神更复杂了。“回去好好读书,明年乡试,考举人!”她眼里充满了新的期待。
我点点头。行吧,举人就举人。考完试,在府城闲逛。我看到铁匠铺,心里痒痒。
**我知道,简单。但这玩意儿太敏感,暂时不能碰。倒是可以想想别的。比如,修路。
这路太烂了,马车颠得**疼。
水泥的配方好像也不难…石灰石、粘土、煅烧、磨粉…我心里琢磨着,被我娘拉走了。
“别瞎看!回去看书!”得,还是先当我的读书人吧。回到县里,我家彻底出名了。
小三元的年轻秀才。县令大人都派人来送了贺礼。虽然不值钱,但是个态度。
王二麻子一家早就搬走了,据说怕我报复。我没空搭理她们。我娘现在把我当祖宗供着,
啥活也不让干。就让我看书。我实在无聊,又开始偷偷鼓捣。这次是改良农具。
画了几张曲辕犁和耧车的草图,改了改更适合本地土质。偷偷扔给我娘。我娘看了半天,
看不懂,但觉得厉害。她犹豫再三,还是拿去给了相熟的铁匠木匠看。工匠看了直拍大腿。
“妙啊!这谁想的?太妙了!”很快做了几套出来,试用效果非常好,省力又增效。
慢慢在县里推广开了。没人知道是我搞的。我娘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看神仙。
但她憋着没问,只是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乡试在省城举行。我娘这次借了更多钱,
陪我去省城。考试更严格,场面更大。但我已经轻车熟路。考题万变不离其宗。
我继续稳扎稳打,策问写得稍微出彩点。毫无悬念。放榜日,解元:林小满。
我娘看到榜上第一个名字,直接晕过去了。周围一片惊呼。“解元公的娘晕了!
”“快掐人中!”一阵兵荒马乱。我娘醒过来,抱着我又哭又笑。
“举人…解元举人…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了…”我拍着她的背,有点无奈。至于吗。
乡试完了是会试,在京城。我娘看着家里空了的钱匣子,愁眉苦脸。路费盘缠都是问题。
这时,县令又来了。这次态度恭敬得多。“林解元大才!本官已上书府台,
为解元公申请路费资助!”“本县也愿资助二十两!”县里几个富户也纷纷来送礼投资。
很快,钱和东西都凑齐了。我娘捧着银子,手抖。
“小满…这…这都是沾你的光啊…”我点点头:“放心用,以后会更多。”出发前去京城前,
**了件事。我把改良造纸术的详细流程,写了一份。交给了我娘。“娘,这法子,
你拿去跟县令谈。”“找个靠谱的人合作,批量生产这种低价纸。”“赚的钱,
够你们以后过日子了。”我娘拿着那几张纸,手抖得更厉害了。“这…这能行吗?
”“听我的,准行。”我说,“就当我不在家,给你们留个保障。”我娘眼圈红了,
重重嗯了一声。她收好了那几张纸,像收着无价之宝。第二天,我们启程去京城。
一路舟车劳顿。我娘却异常兴奋,看什么都新鲜。“京城就是不一样!路都宽!
”我看着坑坑洼洼的所谓官道,撇撇嘴。这路,放现代早该修了。等我有空…算了,先考试。
会试在礼部贡院举行。全国各地的精英举子都来了。很多年纪比我娘还大。
看到我这么年轻的解元,都投来探究的目光。有人好奇,有人不屑。我也懒得搭理。
考试过程照旧。只是策问题更宏观了,是关于国库空虚的问题。
我写了下发展工商业、优化税收结构、严查贪腐之类的。稍微加了点现代经济学概念。
收敛着写的。怕吓着古人。写完交卷。等放榜。我娘这次没晕,但抓着我的手心里全是汗。
“中了!会元!林小满!又是头名!”报喜的人喊出声时,我娘长长舒了口气。
腿还是软了一下。“会元…进士了…小满你是进士了…”她喃喃自语。我扶住她:“嗯,
进士了。”接下来是殿试。由女皇陛下亲自出题考核。这才是重头戏。我娘紧张得一夜没睡。
我倒头就睡,毫无压力。殿试在皇宫大殿举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皇宫。挺气派,
但也就那样。第一次见到这个国家的女皇。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眼锐利,带着威严。
她目光扫过我们这些贡士。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最年轻。殿试不考八股,
只考策问。题目是当场宣布的。女皇陛下开口,声音清冷。“北境蛮族屡犯边关,
国库不堪军费重负,诸生有何良策?”大殿里一片寂静。贡士们都低头苦思。
我几乎没怎么想,就提笔开始写。我的核心就两点:开源,节流。节流不是削减军费,
而是提高效率。比如,改良军械,提升战力,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我提到了标准化生产的概念。至于开源…我写到了海外贸易。“造大船,组建船队,
互通有无,以海外之财富,养我国之军民。”甚至简单画了种适合远航的帆船结构图。最后,
我稍稍点了点火药的军事应用前景。没写配方,只说了句“或有奇物,可声震百里,
破坚城如碎纸”。写得很克制。但我相信,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懂。我写完时,
大部分人还在奋笔疾书。我放下笔,安静等待。女皇陛下走下来巡看。她慢慢走着,
偶尔在某人身後停一下。走到我身边时,她停住了。低头看我的卷子。看了很久。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她没说话,看完就走开了。但我看到她嘴角,
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所有卷子收上去后,女皇当场阅卷。大臣们在一旁协助。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殿里安静得可怕。终于,女皇抬起头,手里拿着一张卷子。
“朕已点定三鼎甲。”“一甲第一名,状元,林小满。”声音落在大殿,清晰无比。
我愣了一下。虽然猜到名次不会低,但直接状元?我娘要是知道,怕是真的要晕了。
“一甲第二名,榜眼…”“一甲第三名,探花…”宣布完毕。女皇看着我。“林小满,上前。
”我出列,走到御阶下,按礼仪行礼。“抬起头来。”女皇说。我抬起头。她看着我,
目光锐利,似乎想看出点什么。“你的策问,写得很大胆。”“海外贸易?奇物破城?
”“你不觉得,有些纸上谈兵吗?”大殿里响起几声细微的嗤笑。我面色不变,朗声回答。
“回陛下,是否纸上谈兵,做了才知道。”“若陛下允准,臣愿亲自督办船厂,三年内,
必让陛下见到能远航之巨舰。”“至于奇物,若陛下给臣足够的支持,一年内,
臣可让陛下亲眼见证其威力。”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狂妄!”“黄口小儿,
不知天高地厚!”女皇却抬手,止住了议论。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点兴趣。“哦?
你倒很有自信。”“臣只是实话实说。”女皇笑了,虽然很淡。“好,朕记住你的话了。
”“林小满,即日起,入翰林院,授修撰。”“谢陛下隆恩。”我再次行礼。心里琢磨,
翰林院修撰?几品官?好像没啥实权。不过没关系,起点而已。等我拿出真东西,
不怕没机会。跨马游街,琼林宴。一套流程走下来,挺累人。我娘在客栈等我,
已经得知了消息。这次没晕,就是抱着我哭了一场。
“状元…我女儿是状元…呜呜呜…”我拍着她的背。“好了娘,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置好我娘,我走马上任,进了翰林院。日常工作就是整理文书,修撰史料。清闲,
但无聊。同事大多是老学究,对我这个年轻状元表面客气,背后议论。
说我策问里写的都是奇技***巧,哗众取宠。我没理会。我在等一个机会。机会很快来了。
一个月后,早朝。女皇陛下突然发怒,因为北境又传来急报,蛮族骚扰边市,抢了货物,
杀了人。边军追击,反而中了埋伏,损失不小。“一群废物!每年要那么多军饷,
就打成这样!”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兵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陛下息怒,
蛮族骑兵来去如风,实在难以捕捉…”“又是这套说辞!朕听够了!”女皇冷声道。
“就没有人能拿出点切实可行的办法吗?”大殿里一片死寂。没人敢说话。
我站在翰林院的队列末尾,想了想,出列了。“陛下,臣有一策。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充满惊讶和…看热闹的意味。女皇看向我:“林修撰?
你说。”“蛮族依仗骑兵机动,我军步兵为主,确实难以应对。”“但,若有一种武器,
可在百步之外,轻易击杀其战马乃至骑士呢?”兵部尚书立刻反驳:“荒谬!
强弓硬弩亦难及百步,且精准不足!”我平静地回答。“臣所说,非弓非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