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团井口的核心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它的“注意力”——一种冰冷、粘腻、充满恶意的感知——缓缓地从林晚身上移开,
朝着陈默的方向“看”了过来。刹那间,陈默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结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邪恶与古老,带着对生灵彻底的漠视和憎恨。它发现他了!
缠绕向林晚的黑雾触手停顿了一下。更多的、细密的黑雾丝线从井口黑影中分离出来,
像一张缓慢张开的大网,开始朝着陈默的方向弥漫过来。优先级似乎改变了,
他这个“异物”比即将被处决的林晚,更引起了“它”的兴趣。压力陡增!
周围的黑暗变得更加浓重,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他,要将他拖入井中。
那些原本呆立不动的梦境居民们,也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指令,齐齐地、僵硬地转过头,
用他们空洞的眼睛“看”向了陈默。前所有未有的危机感扼住了陈默的喉咙。他孤立无援,
暴露了!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领域,他该如何与这个明显掌控着规则的存在对抗?
如何从它的“注视”下,救回自己的妻子?那张由冰冷恶意织成的黑雾之网,
正无声而坚定地向他罩来。那无形的注视如同冰锥,刺穿了他意识的表层,直抵核心。
陈默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解析、被衡量,
每一个念头都在那古老恶意的审视下无所遁形。来自井口的威压呈几何级数增长,
周围的黑暗不再是虚无,而是变成了粘稠的、具有实体的胶质,挤压着他,
试图将他固定、消化。那些原本呆滞的梦境居民,此刻变成了提线木偶,
动作僵硬却目标明确,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拢。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空洞眼窝里汇聚的黑暗,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胆寒。不能硬抗!
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陈默几乎冻结的思维。他是入侵者,是病毒,
在这个由“它”主导的梦境世界里,正面冲突无异于自杀。逃!不是退缩,是策略。
必须移动,必须利用这短暂吸引了“它”全部注意力的机会!
他猛地向后“跃”去——在这梦境中,动作更多依赖于意念而非肉体。阻力巨大,
仿佛在深海中逆行,但求生的本能和拯救林晚的执念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让他硬生生脱离了原地。几乎在他离开的瞬间,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那片梦境的基底如同被橡皮擦抹过一般,无声无息地湮灭,
留下一个短暂的、更加深邃的虚无空洞。黑雾之网扑了个空,但立刻调转方向,
如同活物般再次蔓延而来,速度更快!陈默不敢停留,
凭借着进入梦境时残存的、对现实方位的模糊感应,朝着与林晚位置相反的方向“狂奔”。
他感觉不到疲惫,只有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和无处不在的冰冷压迫。居民们的包围圈在合拢,
他们的手臂僵硬地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他。陈默左冲右突,意念集中如同锋利的刀刃,
强行在那些半透明的、麻木的灵体间劈开缝隙。每一次与它们擦身而过,
都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被抽取的寒意,那是他们被持续吞噬的梦境能量。
他的“逃离”并非漫无目的。他在观察,在感知这个噩梦空间的“结构”。
这里并非均匀一片,有些区域的黑暗更淡,压力稍轻,
仿佛是被反复“咀嚼”后残留的梦的渣滓;而有些区域,尤其是靠近那口井的方向,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怨恨气息,那是“它”力量的核心区域。
林晚还在那里!跪在井边,那缕黑雾触手虽然因为他的吸引而暂缓,却并未完全收回,
依旧悬浮在她头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被动逃跑!
一个念头闪现——干扰!既然他无法直接对抗“它”的本体,
或许可以干扰这个梦境的“稳定”?这个集体噩梦依赖于所有被困者的精神能量维持,
如果他能制造混乱……他猛地转向,不再一味远离井口,而是沿着一个巨大的弧线,
冲向那些聚集得最密集的梦境居民区域。他不再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
而是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deliberately地撞入其中!“醒来!
”他用意念嘶吼,尽管知道这很可能徒劳,
但他将强烈的、属于“清醒”的意念如同冲击波般向四周扩散。“这不是真的!快醒来!
”效果微乎其微。大多数居民只是身体晃动了一下,眼神依旧空洞。
他们的意识被侵蚀得太深,早已麻木。但陈默的行动并非全无作用。他的闯入,
他携带的那一丝格格不入的“清醒”气息,像是一滴冷水滴入滚油,
让这片死寂的区域产生了细微的、混乱的涟漪。几个居民的动作出现了不协调,
包围圈出现了瞬间的迟滞。更重要的是,陈默感觉到,来自井口方向的压迫感,
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它”需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重新“安抚”和“控制”这些出现紊乱的节点!果然,
蔓延向他的黑雾速度稍稍减缓了一丝,分出了几缕更细的丝线,
如同修复工般掠向那些骚动的居民,重新将他们“钉”回麻木的状态。机会!陈默精神一振。
他不再停留,利用这争取到的刹那,再次改变方向,不再直线逃离,而是开始以井口为中心,
进行高速的、无规律的折返跑动,时而冲入人群制造微小混乱,时而骤然远离,
将追击的黑雾引导向错误的方向。他像一个在雷区跳舞的疯子,
每一次变向都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湮灭性的黑雾扑击。精神上的负荷巨大,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在被撕裂,
现实世界的锚点——卧室、床铺、怀里的林晚——变得越来越模糊,遥远。
他必须紧紧抓住那根线,否则可能永远迷失在这片噩梦的深渊。他的策略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黑雾的追击不再那么精准高效,变得有些躁动和分散。井口上方的核心黑影翻滚得更加剧烈,
那冰冷的注视中,首次透露出了一丝……被蝼蚁挑衅后的愠怒?但它依旧没有离开井口。
那里是它的根基,是力量源泉,也是处决的执行地。
它似乎认定陈默这个“异物”最终无法逃脱,只是徒劳挣扎。陈默要的就是这个!
他需要的不是击败它,而是争取时间,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能将林晚从井边拉出来的机会!
他的“视线”再次投向林晚。她依旧跪在那里,身体颤抖的幅度似乎小了一些,
但那种生命能量被抽离的虚弱感更加明显。那缕悬停的黑雾触手,正在重新凝聚力量,
缓缓地、坚定不移地,再次向下探去,距离她的后颈只有寸许之遥!不行!来不及了!
陈默心中大急,他尝试着向林晚的方向发出强烈的意念呼喊:“小晚!抵抗它!想着我!
想着外面!”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在这个梦境里,所有的联系似乎都被扭曲、阻断。
就在那黑雾触手即将触碰林晚皮肤的瞬间——异变陡生!林晚一直紧攥着的双手,
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他们结婚时的铂金指环,在这个完全由意念和黑暗构成的梦境里,
极其微弱地、却异常坚定地,闪烁了一下。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那光芒,是纯白的,温暖的,带着与现实世界、与承诺、与爱相关的……真实不虚的气息!
就是这一下闪烁!那缕黑雾触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一小段距离!
井口上方的黑影也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却让整个梦境空间都随之震颤的咆哮!
那咆哮中充满了纯粹的憎恶,仿佛对这枚指环所代表的一切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愤怒!
陈默愣住了,随即一股狂喜混合着更深的担忧涌上心头。指环!现实的信物!
在这个梦境里具有干扰效果?!他立刻集中全部意念,不再试图制造混乱,
而是将自己所有的思绪,所有与林晚相关的记忆——初次相遇的心动,婚礼上的誓言,
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真实的、属于“生”的瞬间——如同最炽热的能量,
聚焦成一道无形的光束,跨越梦境的阻隔,射向林晚,射向她手指上那枚微光闪烁的指环!
“小晚——!!!”他在意念中倾尽所有力气呐喊。嗡——指环上的微光,
如同被注入了燃料,骤然变得明亮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在这片绝望的黑暗里,
却像是一座突然点燃的灯塔!林晚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一直低垂的头,
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了起来!她的眼睛,不再是全然的空洞和恐惧,那里面挣扎着,
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她本人的……清明!
她看到了正在被黑雾疯狂追击、狼狈不堪的陈默。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看口型,
是:“默……”够了!这就够了!陈默不知道这清醒能持续多久,
不知道“它”的下一次反扑会有多猛烈。他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不再闪避,
不再迂回,而是将所有的意念力量集中在前方,如同破冰船一般,朝着林晚的方向,
发起了最后的、直线的冲锋!“抓住我!”他将这个念头如同标枪般投向林晚。
黑雾意识到了他的意图,发出了更加狂怒的波动,所有的追击丝线瞬间收回,
然后在井口前方凝聚成一道更加厚实、更加冰冷的黑暗之墙,试图阻挡他。同时,
那缕缠绕林晚的触手再次变得凝实,带着决绝的杀意,加速刺下!陈默不管不顾,
意念燃烧到了极致,现实世界的锚点被他暂时彻底抛弃,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纯粹的、意志的子弹,射向那堵黑暗之墙,射向墙后的林晚!撞击!
没有声音,只有意识的剧烈震荡和湮灭感。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仿佛要被那堵墙彻底撞碎、吸收。
但就在接触的前一刹那——林晚那边,她看着冲来的陈默,眼中那丝清明骤然放大,
求生的本能和对丈夫的信任压倒了一切。她用尽残存的全部力气,将戴着指环的右手,
猛地向上抬起,迎向了那刺下的黑雾触手!指环的微光与黑雾再次碰撞!
嗤——一种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精神层面的尖锐嘶鸣响起。黑雾触手再次被阻了一瞬,
光芒也急剧黯淡,几乎熄灭。但这不到一秒的阻滞,对于陈默来说,已经足够!
他的意念之矛,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撞”在了黑暗之墙上!墙,
剧烈地波动、扭曲,并没有被完全穿透,但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极不稳定的“凹陷”!
透过这个凹陷,陈默的“手”(意念的延伸)终于触及到了林晚抬起的手臂!接触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带着绝望气息的能量顺着手臂反向侵蚀而来,但同时,
他也感受到了林晚那边传来的、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牵引力!“回去!!!
”他用尽最后的意念,猛地将林晚朝着自己这边一拉,同时借助那股反作用力,
将自己的意识拼命地向后——向着他来时那个几乎已经看不见的现实锚点——抛掷!
天旋地转!下坠感变成了疯狂的上升感!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
耳边是尖锐的呼啸和“它”那充满不甘与暴怒的、震荡灵魂的无声咆哮。
井口、黑影、麻木的居民、冰冷的墙壁……一切都在飞速远离、模糊、崩解。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几乎要彻底散架。然后——砰!
沉重的撞击感,以及……真实的、柔软的触感?
湿漉漉的、带着体温的……陈默猛地睁开了眼睛。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耳鸣不止。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腔**辣地疼。他还在卧室的床上。窗外,雷声依旧,雨点敲打着窗户,
但似乎比之前小了一些。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里的林晚。她依旧闭着眼睛,
但之前那濒死般的青紫色已经从脸上褪去,变成了虚弱的苍白。
她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身体虽然还在微微颤抖,
但不再是那种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痉挛。最明显的是,她的呼吸虽然微弱,
却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欲断。她手指上的婚戒,
在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下,反射着微弱而正常的光芒。成功了?
至少……暂时阻止了“处决”?陈默不敢确定,巨大的疲惫如同山一般压下来,
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但他强撑着,伸手探了探林晚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
脉搏虽然微弱,但稳定地跳动着。他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
瘫软在床上,冷汗早已浸透了两人的睡衣。他还紧紧抱着林晚,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窗外的雷声渐歇,雨势也明显转小,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
天边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但陈默心中的沉重并未减轻分毫。
他看了一眼窗外那即将到来的黎明,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似乎暂时脱离危险的妻子,
眼神里没有丝毫轻松。这一次,他侥幸利用了规则的漏洞和林晚内心深处残存的联系,
暂时救下了她。但“它”还在那里。青木村的因果还未解开。下一个雷雨夜呢?
“它”被彻底激怒后,会带来怎样更疯狂的反扑?这场与噩梦的战争,远未结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梦境中的疯狂行为,是否已经带来了某些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抱紧了林晚,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目光投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里面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更深、更坚定的决绝。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在下一个春雷炸响之前。天光像是浸了水的抹布,一点点吝啬地擦拭着窗棂,
将房间内的黑暗稀释成浑浊的灰色。雷声早已滚远,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敲打着劫后余生的寂静。陈默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拆散重组过,
每一寸都泛着酸软和深层次的疲惫。头痛并未完全消退,如同有根细针埋在太阳穴后面,
随着心跳一下下刺扎。但他不敢睡,甚至不敢闭眼太久,生怕再被拖入那片粘稠的黑暗。
林晚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立刻低头,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她的睫毛颤抖着,
如同濒死的蝴蝶试图扇动翅膀,几次挣扎后,终于缓缓掀开。
眼底带着浓重的血丝和未散尽的惊悸,但不再是那种全然的空洞和死寂。
她茫然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陈默的脸,又转动眼珠,扫视着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仿佛在确认自己身在何处。“……默?”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我在。
”陈默收紧手臂,声音同样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实。林晚的视线聚焦在他脸上,
看了很久,仿佛要将他此刻的轮廓刻进灵魂里。然后,
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滚烫地渗进陈默的睡衣。她没有发出哭声,
只是无声地流泪,身体因为压抑的哽咽而微微颤抖。陈默没有阻止,只是更紧地抱住她,
任由她的泪水濡湿自己的胸膛。他知道,这不是崩溃,而是从地狱边缘爬回来后的战栗。
过了许久,林晚的眼泪才渐渐止住。她吸了吸鼻子,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好像……梦到你了。”陈默心中一紧:“梦到我什么?
”“很乱……很黑……你在跑,有很多东西在追你……”她断断续续地回忆,
眉头痛苦地蹙起,
有……井……那口井……它要抓我……然后……你的戒指……亮了……”她抬起自己的右手,
看着那枚素圈铂金戒指,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残留的恐惧,
以及……一丝微弱的、奇异的安全感。陈默确认了,昨晚梦境中的搏杀并非虚幻,
那指环的微光确实起到了作用。现实的信物,是抗衡那噩梦侵蚀的关键之一。“那不是梦,
小晚。”陈默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自己则面对着她,目光灼灼,
“至少,不完全是梦。我们时间不多,你必须告诉我,全部。青木村,那口井,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林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但接触到陈默那双不容置疑、带着血丝却异常清亮的眼睛,她退缩的勇气消散了。
昨晚濒死的体验和丈夫闯入噩梦将她拉回的现实,摧毁了她最后的心防。她深吸一口气,
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开始了叙述,声音低沉而飘忽,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那是大四那年……野外考察选修课……我们小组五个人,
个几乎荒废的青木村……收集民俗传说……”“村里只剩下几个不肯走的老人……其中一个,
姓吴的婆婆,很神秘……她跟我们讲了那口井的传说……说它能实现愿望,
但需要付出代价……用‘血引’和‘魂契’……”“我们当时……只觉得**,
好玩……没人当真。快毕业了,大家心里都装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渴望……李薇想保研成功,
张涛想追到他暗恋的学姐,王健家里困难,想中彩票,
刘倩……她想她出国的男朋友回来……我……”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陈默,声音更低,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陈默握住她冰凉的手。“那天晚上,
也是春天,下了雷雨……我们喝了点酒,壮着胆子,
跑到了村口那口破井边……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说……要不要试试?就当是个毕业纪念,
唐的玩笑……”“我们……照着吴婆婆含糊提过的方法……每个人用带来的小刀划破了指尖,
挤了一滴血,滴进井里……然后……对着井口,
喊出了自己的愿望……”林晚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们喊完之后……井里……井里好像真的有东西……在动……不是水声……是……更沉的,
像是很多人在下面叹气……然后,我们都感觉到……一股冷气,
顺着脚底爬上来……当时都吓坏了,笑着跑开了,
……”“后来……愿望……好像真的以某种方式‘实现’了……”她的表情变得苦涩而恐惧,
“李薇保研成功了,但她的导师在她答辩前突然病逝,
名额才落到她头上……张涛的学姐答应了他,但一个月后就查出绝症,
拖了半年走了……王健的父亲在路上捡到一个包,里面有两万块钱,他拿去交了学费,
没多久他父亲就出车祸摔断了腿,医药费刚好花光那笔钱……刘倩的男朋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