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笑了:
“朕不过是娶了昭昭,她就要用这种方式争宠,可还有个女将的样子!
“告诉她,就算吃醋,也等朕与昭昭礼成!”
七日后,他携十里红妆,出现在秦府门口。
看到我一身华衣靠坐树下,他松了口气:
“朕就知道你又在与朕胡闹。”
可下一秒,礼官高唱:
“开棺!送大小姐!”
“陛下,雁门关一战着实惨烈,秦大小姐万箭穿心!是难民们亲口说的呀!”
顾长诀只是冷笑一声:
“秦婉歌会做出一人守一城的事?着实可笑!
“她给了你多少银子,要你谎报军情!”
那太监吓得发抖:
“千真万确!欺君之事,奴才不敢啊!”
“够了!”
砚台被他摔在那太监脚下,他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小女子,只因朕要立昭昭做皇后,便不依不饶、以下犯上!
“这种人,你告诉我她会战死沙场?
“不过是沾了家族的光,和她的父兄学了些武艺,沾了一点军功,还真当她是女将军?
“她不搬弄是非、残害昭昭,朕便谢天谢地!”
太监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更何况……”
顾长诀起身:“朕虽然将她丢在了雁门关,可所留皆为精锐,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不自觉苦笑——
他似乎忘了,他给了沈昭昭与皇帝一样的权威。
他曾昭告天下:
“昭昭之言,即为朕之言。
“若有违抗,满门谢罪!”
也正因如此盛宠,那日雁门关前,沈昭昭才敢当着我的面,讽刺我的亡父是叛***。
而他也的确爱惨了沈昭昭。
只因我一句呵斥,他便取消了御驾亲征,将我一人丢在雁门关。
他总是口是心非。
一边说要我死在雁门关,一边将精锐留在后方。
可沈昭昭之言便为天子之言。
她拿着顾长诀的令牌,撤走了所有驻军。
唯有秦家军誓死坚守。
那天残阳如血,匈奴的长箭万箭齐发。
兄长坠落城楼,我冲破万千敌军,将他接到怀里。
秦家满门,随父而去。
弥留之际,我跪在敌人的尸山之上,流下血泪:
“爹……我们守住了……”
我被接回家那天,秦家只剩母亲一人。
她看着我和兄长们的尸首,颤抖着唇:
“送孩子们回屋。”
管家来问,何时下葬。
她抚摸着我的脸:
“我的囡囡,还没过十八岁生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