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份方案，是垃圾。重做。”冰冷的男声砸在头顶，陈然一个哆嗦，
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泼出去。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那是公司新来的空降CEO，江澈。一个上任三天，就让整个“寰宇广告”血流成河的男人。
1“陈然，你的方案，是垃圾。重做。”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
精准地砸在陈然的神经上。整个策划部，几十号人，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停了。
陈然僵在原地，手里那杯刚冲好的速溶咖啡，此刻烫得像块烙铁。
她花了三个通宵赶出来的方案，在她看来，就算不是惊才绝艳，也绝对算得上可圈可点。
垃圾？她抬起头，直直地对上那双眼睛。江澈，公司新来的神，或者说，阎王。他很高，
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精英范儿。他的长相是顶级的，
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追几条街的水平，但此刻，那张帅脸上结着冰，
让她感觉办公室的空调好像调低了十度。“江总，”陈然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请问是哪部分有问题？是创意方向，
还是预算……”“全部。”江澈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方案上点了点，
力道轻蔑又笃定，“从根上就烂了。我需要的是能引爆市场的炸弹，
不是这种幼儿园水平的过家家。下午下班前，给我一份新的。做不出来，你和你的团队，
一起滚蛋。”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一整个部门的死寂。
陈然感觉一股血直冲脑门。她死死捏着那几页A4纸，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滚蛋？
她来寰宇三年，从一个实习生做到小组长，凭的是实力和拼命，
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一句话就要否定她的一切？
“然姐……”旁边的实习生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现在怎么办啊？
”陈然把那份被判了死刑的方案揉成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怎么办？重做！”整个下午，
策划部都笼罩在低气压里。键盘敲击声和压抑的叹气声交织在一起。陈然的脑子像一团浆糊，
被江澈那句“垃圾”搅得天翻地覆。她越是想证明自己，脑子就越空。直到下班时间，
一份像样的东西都没憋出来。同事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离开，只有陈然还坐在工位上，
对着空白的文档发呆。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深海”发来的消息。
“今天工作顺利吗？”深海，是陈然的网恋对象。
一个多月前在某个小众的读书APP上认识的。他们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
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靠着每天的文字聊天，构建起一种奇妙的亲密。他成熟，
稳重，博学，总能用最温柔的文字安抚她所有的焦躁。看着那行字，
陈然一天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手指翻飞，噼里啪-啦地打着字。“顺利个屁！
我今天碰到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新来的CEO，自大、刻薄、目中无人！
把我辛苦做的方案说成是垃圾！还让我滚蛋！他凭什么啊！气死我了！”消息发出去，
她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畅了一点。很快，深海回复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他具体说了什么？为什么否定你的方案？”陈然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会得到一堆“抱抱”“摸摸头”的安慰，没想到他问得这么具体。
她又把江澈的话原封不动地打了一遍，最后加上一句：“他就是故意找茬！”这次，
深-海沉默了大概五分钟。陈然以为他没话说了，正准备关掉手机，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他说的‘引爆市场的炸弹’，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的可能不是一个常规的广告方案。
他要的是一个事件。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讨论起来的社会性话题。你之前的思路，
是不是还停留在如何把产品卖出去？”陈然的心猛地一跳。事件？社会性话题？
她呆呆地看着那行字，脑子里那团浆糊好像被一道闪电劈开了。对啊！她之前所有的创意，
核心都是“产品”，是怎么夸产品好，怎么让消费者买单。但江澈那种人，
他要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他要的是名声，是整个品牌形象的打败和提升！
她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无数的灵感碎片开始在脑海里碰撞、组合。
“你……你怎么会懂这些？”她有些惊讶地问。“略懂一点商业逻辑而已。
”深海的回复云淡风轻，“你顺着这个思路再想想，也许会有突破。别太晚，注意身体。
”陈然盯着那句“注意身体”，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总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给她最精准的支撑。她重新打开文档，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这一次，她文思泉涌。
两个小时后，一份全新的方案雏形诞生了。陈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感觉身体被掏空，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她给深海发了条消息：“谢谢你，我的超人。
等我项目奖金下来，请你吃大餐！”“好。”只有一个字，却让陈然笑得像个傻子。
她完全没注意到，就在她办公室斜对角那间CEO办公室里，灯也还亮着。江澈放下手机，
屏幕上正是他和“然然不哭”的聊天界面。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脸上那层冰冷的假面褪去，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复杂的笑意。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入职第一天，他在看员工资料时，就被“陈然”这个名字吸引了。那个在读书APP上，
头像是一只委屈小猫，网名叫“然然不哭”的女孩，分享过一本冷门小说，
而那本小说的作者，正是他大学时的笔名。世界就是这么小。他本来只是觉得有趣，
想看看这个在网上活泼又有点丧的女孩，在现实里是什么样子。没想到，
她就是那个敢在会议上顶撞前任总监、小有名气的刺头组长。更有趣了。他今天的话，
确实重了点。但他要的是一把最锋利的刀，而不是一把钝器。他需要用最极端的方式，
逼出她全部的潜力。至于那个滚蛋的威胁……他只是说说而已。
他拿起那份被揉成一团、又被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旧方案，重新展开，仔细地看着。其实，
创意不错，只是格局小了。这个叫陈然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有意思一点。
2.第二天一早，陈然顶着两个黑眼圈，把崭新的方案打印出来，放在了江澈的办公桌上。
她没说话，转身就走，带着一种“老娘尽力了，爱咋咋地”的悲壮。
她一整个上午都坐立不安，连喝水都小心翼翼，生怕江澈下一秒就冲出来，
把方案甩在她脸上。然而，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午休时间，
江澈的助理才过来通知：“江总让策划部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江澈坐在主位，手里拿着的，正是陈然那份新方案。他一页一页翻得很慢，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陈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抬起头，
环视了一圈。“这份方案，谁做的？”陈然认命地站了起来，“是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同情，怜悯，幸灾乐祸。大家都觉得她死定了。
江澈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里情绪不明。“想法不错。”短短四个字，
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陈然也懵了。她准备好了一百句反驳的话，
却一句也用不上。“把事件营销的噱头再放大一点，”江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但至少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要的不是小打小闹的感动，
是能引起争议的冲击。具体执行细节，太粗糙，重写。下午给我。”说完，他合上方案，
站起身，“散会。”从地狱到天堂，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陈然走出会议室的时候，
腿还是软的。同事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她，夸她牛逼，居然能让大魔王点头。
陈然恍恍惚惚地回到座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深海，真是神人。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给深海发消息：“你简直是我的神！他居然说我想法不错！虽然又让我改细节，
但这是我第一次没被他骂！我爱你！”后面跟了个巨大的飞吻表情。
发完她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表白，会不会太唐突了。几乎是秒回，
深海：“专心工作。”陈然看着那四个字，仿佛能想象到他隔着屏幕，
无奈又纵容地摇了摇头。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午，她按照江澈的要求，和团队一起，
把执行细节一点点抠出来。有了明确的方向，所有人的效率都高得惊人。下班前，
一份堪称完美的详细方案出炉了。陈然亲自送进CEO办公室。江澈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放那儿吧。”“江总，”陈然鼓起勇气，多问了一句，“这次的项目，为什么这么急？
”江澈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我们的对手，‘启明广告’，也在抢这个客户。而且，
他们的负责人，是周彦。”周彦。听到这个名字，陈然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个名字是她职业生涯里的一根刺。他是她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她曾经的偶像和……初恋。
毕业后，他们一起进了寰宇，他却为了更好的发展，带着她辛辛苦苦做的方案跳槽到了启明，
还在业界污蔑她抄袭。那是陈然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江澈看着她瞬间苍白下去的脸，
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过节。所以这个项目，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我要让启明，输得心服口服。你，能做到吗？”他的话，像一把火，
重新点燃了陈然眼里的光。那些被背叛的愤怒，被污蔑的委屈，此刻全都化成了熊熊的斗志。
“能！”她斩钉截铁地回答。走出办公室，陈然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她要报仇，
她要让周彦为他当年的所作所ve为付出代价！晚上，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深海。
“我今天才知道，我们这次的竞争对手，是那个曾经背叛过我的渣男！我一定要赢！
”深海回得很快：“需要帮忙吗？”陈然笑了：“不用，这次我想靠自己。不过，
你可以当我的精神支柱。每天给我加加油就行。”“好。你加油。”接下来的几天，
陈-然像上了发条一样，带着团队没日没夜地完善方案。江澈也一反常态，虽然依旧毒舌，
但每次都能精准地指出她们方案里的漏洞，逼着她们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
陈然开始觉得，这个大魔王，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这天晚上，
团队为了一个创意争执不下，加班到深夜。陈然累得头昏眼花，
在群里吐槽了一句：“好想喝一杯冰美式，感觉命都能续回来。”她只是随口一说，
没指望什么。可十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是外卖小哥的电话。“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麻烦到公司楼下取一下。”陈然一头雾水。她没点外卖啊。她下楼一看，
一个外卖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赫然是七八杯冰美式，正好是她们团队的人数。“谁点的？
”她疑惑地问。外卖员看了看订单：“是一位江先生。电话是虚拟号，没留别的言。
”江先生？陈然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抬头，
看向顶楼那间永远灯火通明的CEO办公室。是他？怎么可能？那个冷血的大魔王，
会这么好心？她拎着咖啡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欢呼起来。“然姐你太好了吧！
还给我们点咖啡！”陈然含糊地应付过去，心里却翻江倒海。她坐回座位，拿出手机，
鬼使神差地给深海发了条消息。“我好累啊，好想喝你亲手冲的咖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一句话，大概是累糊涂了。过了好一会儿，深海才回复。
“会有机会的。”陈然看着那句话，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
她打开和深海的聊天记录，又回想这几天江澈的种种行为……深海每次精准的商业建议，
江澈每次恰到好处的“毒舌”指点，
还有今晚这突如其来的咖啡……一个又一个巧合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能。
不会吧？她的心跳得飞快，一种混杂着惊恐和**的情绪席卷了她。
3.那个荒谬的念头一旦种下，就开始在陈然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江澈。她发现，江澈喝水用的杯子，是一个很小众的设计师品牌，
而深海曾经在聊天时，无意中提起过他很欣赏这个设计师的理念。她发现，江澈在周五下午，
会让助理给大家订下午茶，而深海说过，他喜欢在周末开始前，用一点甜食来奖励自己。
她还发现，有一次她在茶水间抱怨打印机卡纸，下午维修工就来了。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行政小妹说，是江总办公室直接打的电话。这些细节，单独看，
每一个都平平无奇。可串联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指向真相的网。陈然感觉自己像个侦探，
在一步步接近一个惊天秘密。她既害怕，又有一种病态的兴奋。如果江澈是深海，
那她之前对着他吐槽他本人的那些话……陈然只要一想，就尴尬得脚趾蜷缩。
但她还需要一个更直接的证据。这天，项目进入了关键的攻坚阶段，
陈然的团队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尤其是陈然，
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晚上，她照例和深海聊天。“然然不哭”：“感觉身体被掏空，
明天要见客户了，我这个状态，简直是给公司丢人。”“深海”：“别有太大压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早点休息，明天会好的。
”“然然不哭”：“我桌上那盆绿萝好像快被我熬死了，叶子都黄了。感觉它就是另一个我。
”她发完这句话，就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这是她设下的一个局。
她工位上根本没有什么绿萝。第二天一早，陈然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
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然后，她愣住了。只见她的桌角，不知何时，
多了一盆小巧可爱的多肉植物。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绿萝不好养，这个给你。加油。”字迹刚劲有力，
和江澈在文件上的签名，一模一样。轰的一声，陈然感觉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是了。
就是他。深海就是江澈。江澈就是深海。那个在网上温柔体贴、给她无限支持的男人，
和那个在公司里冷酷毒舌、让她压力山大的男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
又莫名地有点想笑。她都干了些什么？她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抱怨他没人性，
骂他大魔ua，甚至还畅想过拿奖金后怎么揍他一顿。她完了。她绝对完了。
就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候，江澈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
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卓然。他径直朝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方案最终版，准备好了吗？”他停在她桌前，声音和平时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然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膝盖撞到了桌子，疼得她龇牙咧嘴。“准……准备好了。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那盆多肉。江澈的视线也跟着落了过去，
他顿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那就好。九点钟，准时出发。”他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陈然泄了气似的坐回椅子上。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没法思考。她要怎么面对他？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直接摊牌？她甚至没注意到，部门里最爱八卦的李娜，
正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她和江澈，以及她桌上那盆突兀的多肉。去见客户的路上，
陈然和江澈坐在后排，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车里安静得可怕。陈然全程装死，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却在上演着一万种**大戏。突然，江澈开口了：“紧张？
”陈然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他。“没……没有。”“你的手一直在抖。
”江澈陈述着一个事实。陈然低头一看，果然，她的手攥着安全带，因为用力，
指节都有些发白。她赶紧松开。“周彦这个人，好大喜功，急于求成。”江澈的声音很平稳，
像是在分析一个与他们无关的案例，“他会想尽办法在气势上压倒你，打乱你的节奏。
你只要记住，我们的方案，在逻辑和创意上，都优于他们。稳住，别被他带跑。”这番话，
太像深海会说的了。冷静，理智，一针见血。陈然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看着江澈的侧脸，
轮廓分明，线条冷硬。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也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深海。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又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一个让她畏惧，一个让她依赖。而现在，这两个灵魂重叠在了一起，让她无所适从。
客户公司楼下，他们冤家路窄地遇上了周彦的团队。周彦还是那副精英模样，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陈然，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哟，这不是陈然吗？
好久不见。没想到几年过去，你还在寰宇原地踏步啊。”他的话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陈然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还没等她开口，身旁的江澈就往前站了半步，
不高不矮的身形刚好挡住了周彦的视线。“周总监，”江澈的声音淡漠，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与其有时间关心我司员工的职业发展，
不如多担心一下启明这次会不会颗粒无收。毕竟，手下败将这个名头，可不好听。
”周彦的脸色瞬间变了。4.周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没料到江澈会这么直接，
这么不留情面。他大概以为江澈只是个空降下来镀金的花瓶，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呛。
“江总是吧？年轻气盛是好事，但商场不是靠嘴皮子功夫。”周彦强撑着场面，
把矛头转向陈然，“陈然，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你这次又准备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
”他特意在“惊世骇俗”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陈然气得发抖，
当年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正要反唇相讥，江澈却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那力道不重，
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们的作品，会不会惊世骇俗，市场会给出答案。
”江澈的语调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至少，我们寰宇的每一份方案，
都凝聚着团队的心血和原创精神，而不是靠剽窃别人的成果来上位的投机者。”这句话，
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了周彦的心窝。周彦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他死死地盯着江澈，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提案会上见真章。”说完，
他便带着团队，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楼。电梯里，陈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刚刚江澈维护她的样子，和那个在网上温柔鼓励她的“深海”重叠在了一起。原来，
被保护是这种感觉。“谢谢你。”她低声说。“我不是在帮你，
”江澈看着电梯门上反射出的模糊人影，淡淡地说，“我是在维护寰宇的脸面。
我不允许我的员工，被竞争对手当众羞辱。”又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陈然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暖意，瞬间被浇熄了。她自嘲地想，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承认自己是深海，然后跟她上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别傻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CEO，她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小组长。他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
提案会开始了。周彦的团队先讲。不得不承认，几年不见，周彦确实进步很大。
他的方案华丽，噱头十足，PPT做得像电影***，极具煽动性。
客户方的几个代表频频点头，显然很吃这一套。轮到陈然的时候，她感觉压力巨大。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她没有用华丽的特效，而是用最平实的语言，从市场痛点开始分析，
然后引出她们的创意核心——一个关于“选择”的社会实验。
她们计划在线上线下同步发起一个活动，让人们在虚拟和现实中，
重新审视自己的每一个选择，从而引出品牌“为你的人生提供更优选项”的核心理念。
这个方案，不像周彦的方案那样第一眼就让人惊艳，但它像水，慢慢渗透，直击人心。
讲到一半，客户方的一位副总突然打断她：“陈**，你这个方案的创意很好，
但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社会实验这种东西，很容易失控，一旦引导不好，
可能会给品牌带来负面影响。”这是个非常尖锐的问题。陈然的心一紧，手心开始冒汗。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坐在第一排的江澈突然开口了。“王总，您说的风险确实存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我们认为，机遇和风险并存。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消费者已经对狂轰滥炸式的广告感到麻木。
他们需要的不是被动接收信息，而是主动参与和思考。我们的方案，
正是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机会。至于风险控制，我们有详细的B计划和舆情监控方案，
确保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他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陈然的危机，并且把一个潜在的弱点，
变成了整个方案的点睛之笔。陈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她，
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提案结束，双方团队都在会议室外等结果。周彦一脸志在必得，
走到陈然面前，低声说：“陈然，别白费力气了。你那个方案太理想化，客户不会选的。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是不是天真，不是你说了算。”陈然冷冷地回敬他。就在这时，
客户的助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各位，我们老板想单独和寰宇的江总聊一聊。
”此话一出，周彦的脸色瞬间垮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基本意味着，寰宇赢了。
陈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们赢了！她们真的赢了！江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对陈然说：“你和团队先回去，等我消息。”他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陈然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百感交集。这个男人，用最严苛的方式逼迫她成长，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为她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晚上，公司开了庆功宴。所有人都很兴奋，围着陈然和江澈敬酒。
陈然被灌了不少，头晕乎乎的。她借口去洗手间，躲到外面的露台上吹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深海。“祝贺你。”看着这三个字，陈然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所有的努力，
所有的委屈，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她回了三个字：“谢谢你。”谢谢你逼我，
谢谢你帮我，也谢谢你……喜欢我。过了一会儿，深海又发来一条：“别喝太多酒。
”陈然笑了。她想，是时候了。她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我们，
见一面吧？”5.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陈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她在赌。
赌江澈会承认，赌他会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屏幕始终暗着。深海没有回复。
陈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是不敢，还是不屑？或者，他从头到尾，
真的只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他也腻了？露台的风有些凉，
吹得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他是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