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骤逝陈默摔倒的时候,
办公室里正回荡着清晨特有的忙碌声响——键盘敲击声、低声讨论、咖啡机的蒸汽嘶鸣。
他手里端着的马克杯脱手飞出,深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如同他骤然中断的生命线。后脑撞击地面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沉闷得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默!”几声惊呼同时响起。有人冲过来,有人慌乱地打电话叫救护车。但一切都太晚了。
突发性颅内出血,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语气是见惯生死的平静,
却像重锤般砸碎了林晚的世界。她接到电话时,
正在家里擦拭着昨天他们一起买回来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陈默最爱的白色洋桔梗。
花瓶从手中滑落,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就像她此刻心碎的声音。葬礼上,
林晚穿着一身黑衣,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空空荡荡。她没有哭,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陈默温和地笑着,眼神清澈,
仿佛下一秒就会转过头来,叫她“晚晚”。她无法相信,那个早上还抱着她,
说晚上想吃她做的番茄牛腩汤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一捧冰冷的骨灰。
第二章:蚀骨的思念陈默离开后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漫长而灰色的凌迟。林晚请了长假,
把自己关在家里。房间里到处都是陈默的痕迹——他看了一半的书还摊在床头,
他的牙刷还安静地立在漱口杯里,他的拖鞋还摆在鞋架最顺手的位置。她无法收拾,
仿佛动了一样,他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开始疯狂地给陈默的微信发消息。“陈默,
我今天看到一只猫,好像你以前喂的那只小白。”“妈今天又催我们要孩子了,
我该怎么告诉她…”“阳台你养的多肉好像有点蔫了,我不会照顾,
你回来看看好不好…”“陈默,我好想你…”从早到晚,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期待着哪一次,对话框的那头会突然出现“对方正在输入…”。
但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的呓语,石沉大海。她迅速消瘦下去,眼眶深陷,
原本合身的衣服都变得松松垮垮。吃饭成了最困难的任务,味同嚼蜡,
勉强咽下几口就会反胃。夜晚更是煎熬,闭上眼睛就是他摔倒的画面,
或者是他笑着走向她的幻影。偶尔迷糊睡去,也会在凌晨惊醒,摸到身边冰凉的枕头,
泪水瞬间决堤。几个月后,积蓄见底,现实逼迫她必须回去工作。重新踏进办公楼的那一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电梯里,她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站在身边,
手臂偶尔碰触的温度;茶水间,似乎还残留着他从背后拥住她,
下巴搁在她肩头的亲昵;走廊尽头,
他们曾为了周末是去看电影还是去爬山而小声争论……而最刺眼的,是陈默原来的工位上,
坐着一个眉眼鲜活的年轻女孩,正带着新人特有的热情接听着电话。那个位置,
曾经属于她最爱的人,如今却被彻底覆盖,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午休时,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公司后面的小操场。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孤单。
这里有过他们太多傍晚的散步,他总喜欢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说些工作中的趣事,
或者对未来家的规划。他说:“晚晚,等我们老了,也要这样每天散步。
”回忆如潮水涌来,她靠在栏杆上,无声地泪流满面。她尝试去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餐馆,
点了陈默最爱的辣子鸡丁。菜端上来,红彤彤的一片,香气扑鼻,
曾经是能让他们胃口大开的味道。可现在,她拿着筷子,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剩下心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有一次在电梯里,
遇到了陈默最好的兄弟王磊。对方看到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几句。
林晚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低下头,死死盯着电梯跳跃的数字。
她不是不想念这些共同的朋友,只是害怕一开口,那勉强筑起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后来,
她开始学着陈默的样子,买来猫粮,去喂办公楼下的流浪猫。陈默生前极有爱心,
尤其惦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他叫它“雪球”。林晚蹲下身,轻轻把猫粮放在地上,
看着猫咪们小心地凑过来。她伸出手,极轻地抚摸“雪球”背上柔软的毛发,
小家伙似乎认得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这一刻,她仿佛能感受到陈默留下的温度,
短暂地获得一丝慰藉。直到那天,她在一楼的员工信息栏里,看到了陈默的照片。
那张熟悉的证件照,他穿着白衬衫,微微笑着,眼神干净温柔。林晚僵在原地,心脏狂跳,
仿佛血液都重新开始流动。这张照片,成了他与这个世界还未彻底割裂的证据,
成了她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唯一的支点。从此,每天上班前、午休时、下班后,
她都会雷打不动地在那面信息栏前停留。有时几分钟,有时长达半小时。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凝视着照片里的人,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同事们渐渐习以为常,目光中带着同情与理解,没人去打扰她这小小的仪式。然而,
三天后的早晨,当她照常来到信息栏前,却发现陈默的照片不见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个位置,
贴上了那个新来女孩的照片,笑容灿烂,充满活力。林晚只觉得眼前一黑,
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那唯一的支点,塌了。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又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她跌跌撞撞地冲进人事部负责人的办公室。“王经理,求求你,
把陈默的照片换回去,好不好?”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负责人面露难色:“林**,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不符合公司规定。他已经…不在了,
信息栏需要展示在职员工……”“就一张照片!就占一个小小的位置!不会影响什么的!
”林晚的眼泪汹涌而出,几乎是在哀求,“求求你了……”看着她崩溃的样子,
负责人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了一些:“唉…好吧,我明天看看怎么处理一下。”第二天,
林早早就来到公司,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直奔信息栏。然而,那里依旧没有陈默的身影,
新员工的照片端端正正地贴在那里。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哭,
也没有闹。然后,她默默地转身,走向电梯。这一天,她表现得异常正常,
甚至可以说是活跃。她主动和同事们打招呼,午餐时加入了大家的聊天,
甚至还约了陈默生前关系好的几个朋友下班后一起吃饭。餐厅里,她点了很多菜,
和大家一起回忆过去的趣事,说到好笑的地方,她甚至能跟着笑起来。王磊看着她的状态,
悄悄对旁边人说:“看来晚晚终于走出来了,这样也好。”所有人都以为她接受了现实,
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这顿晚餐是她精心准备的告别。
她想让所有爱她和她爱的人们,记住她最后笑着的、体面的样子。第三章:生死之门下班后,
林晚慢慢地走回家。一只纯白色的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是“雪球”。它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家楼下。林晚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声音轻得像羽毛:“雪球,是他让你来看我的吗?”小猫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碧蓝的眼睛像是盛满了哀伤。回到家,林晚平静地放好了浴缸的水。水温调试得刚刚好。
她换上陈默送她的那条白色连衣裙,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礼物。然后,
她缓缓躺进温暖的水中,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这无法承受的痛苦。
……而在另一个混沌、灰蒙的空间里,陈默已经不知道行走了多久。
自从在一个纯白之地醒来,被告知因为生前善意值满格,获得一次复活的机会,
但代价是原来世界所有人都会彻底遗忘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那扇通往生者世界的“门”。
他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回到林晚身边。他无法想象她该有多难过。“门需要你自己寻找,
没有人能帮你。”那个空灵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他一直走,一直走,
周围是望不到尽头的迷雾,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就在他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窜到他面前。“喵——”是雪球!“雪球?你怎么在这里?
”白猫焦急地绕着他转圈,用脑袋顶着他的腿,催促他快走。“快!没时间了!林晚有危险!
我带你去找门!”一个急切的声音直接传入陈默的脑海。他这时才明白,
这只他曾经救下的小猫,竟然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特殊“领路人”。
前段时间它去引导其他灵魂,差点就来迟了。在雪球的指引下,迷雾渐渐散开,
一扇散发着微光的门出现在前方。陈默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第四章:以朋友之名,重新爱你林晚在浴缸中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
她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梦里,陈默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声音清晰得就在耳边:“晚晚,别做傻事。只要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
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等我!”那触感,那语气,真实得让她心悸。“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