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娟看见我时，眼神忍不住乱转，一副心虚的样子。
“婉柠姐你别误会，我不小心闯进去的……”
我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后头的沈楚安身上。
他走上前，随手拿过我搪瓷盘里的毛巾擦水，坦荡地对我解释。
“冲凉房的门坏了，孟同志没注意我在里头，我要换的衣服也都打湿了。”
我垂眸，没有回应。
因为前世也有这么一遭。
那时我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气的上前扯着孟娟的头发叫骂。
我说她是狐狸精不要脸。
沈楚安皱着眉向我再三解释，可我看他护着孟娟的样子，心里更气，骂得更狠。
闹出的动静吸引了街里八坊的注意，差点毁了沈楚安的团长名声。
最后解释清楚是一场误会，却也让我成为周围小有名气的妒妇。
但今生，我看了眼耳根通红，还在扭捏的孟娟，笑着开口。
“我知道，你们快去换衣服吧，今天还得带孟同志去文工团报名呢。”
这是沈楚安昨天和我商量好的，文工团正好扩招名额，孟娟学过舞，刚巧合适。
等我收拾好的时候，沈楚安已经带着孟娟在军用吉普车前等我。
只是上车时，孟娟突然站在原地不动。
我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孟娟看了沈楚安一眼，小声道：“我晕车，我还是走路去文工团吧。”
沈楚安听着皱紧了眉。
我们住的是部队分配的四合院，距离文工团走路得走将近一小时。
沈楚安看了我一眼，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那孟同志坐这儿吧，不容易晕车。”
孟娟点点头上了车，坐在了以往专属我的位置上。
孟娟是一次坐军用吉普，沈楚安正细心的教她怎么系安全带。
看着两人自然的相处，我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原来沈楚安从这时候起，就已经不自觉开始怜惜孟娟。
我沉默着坐进了后座。
压着涩然的心脏安抚自己，没所谓了，毕竟他们才是上天注定的爱人。
抵达文工团时，沈楚安让孟娟先一步下车，接着对我开口。
“婉柠，孟同志就交给你了，她初来乍到的，你多照顾着点，终究是我们欠了她的。”
欠了她的。
他前世就总是这样说，说是我们欠了孟娟，要我多让让她。
我垂眸，声音极轻：“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沈楚安颔首，开车回了部队。
我则带着孟娟去后台，准备扩招的考核。
换衣服时，孟娟好奇的开口：“婉柠姐，你的吊坠好特别啊？”
不等我回应，一旁文工团的同事笑着打趣。
“那是沈团长身体里取出的子弹做的吊坠，是沈团长对婉柠的感情。可不特别吗？”
孟娟脸色不自然地笑笑：“原来是这样。”
我低头看了吊坠一眼，没有多说。
“好了，我们得去舞台那边候场了。”
一小时后，在文工团团长和副团长的见证下，孟娟顺利完成了她的表演。
傍晚，沈楚安来接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看向孟娟，眉眼中的冷峻化作关切：“考核怎么样？出结果了吗？”
孟娟摇摇头：“明天才会出结果。”
说着，她的视线定在我胸前的子弹吊坠上，艳羡地开口。
“楚安哥，听说婉柠姐身上的吊坠是你送的？你们感情真好，如果当初嫁给你的人是我，你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这话一出，车内氛围瞬时凝滞。
孟娟连忙捂住嘴，歉疚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可很快，沈楚安低声应道：“会的，如果当时娶的人是你，我也会对你好的。”
轰然一下，我心口仿佛有什么碎裂了。
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对我好，只是对他‘媳妇’好。
所以他娶了谁，就会对谁好，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也可以。
贯穿我两世的苦涩，蓦的涌了上来。
我摘下子弹吊坠递给孟娟，轻声开口。
“你要是喜欢，沈楚安和子弹吊坠，我都还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