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画室里的缪斯暮春的风带着栀子花香，吹进顾霆烨的画室时，
姜雨晴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指尖捏着一支未燃尽的檀香。画室很大，四面墙挂满了画，
画里全是她——穿米白色针织裙的她，在樱花树下低头浅笑的她，
深夜里捧着热茶看他画画的她。最显眼的是正中央那幅《晨曦》，她站在露台的晨光里，
头发沾着细碎的金箔般的光，眼神清亮，顾霆烨在画框下题了一行小字：“吾之唯一缪斯，
雨晴。”“发什么呆？”顾霆烨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带着松节油的气息，
“姿势都散了。”姜雨晴回过神，笑着转头看他。顾霆烨是业内知名的青年画家，眉眼清俊，
穿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指节修长，因为常年握画笔，指腹带着薄茧。他看向她的眼神，
总是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把全世界的光都聚在了她身上。“在看你的字，
”姜雨晴伸手摸了摸画框上的题字，“顾老师的字越来越好看了。”顾霆烨低笑，
吻了吻她的额头：“跟缪斯在一起，灵感都用不完，字自然好看。”他松开她，回到画架前，
拿起画笔。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在画布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姜雨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他们结婚一年，是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
那时她刚从美术学院毕业，在画展做志愿者，不小心撞翻了他的颜料盒。他没生气，
反而笑着说：“你的眼睛比我的颜料还亮。”后来他追她，
每天送她一束白色桔梗（她随口提过喜欢），带她去看小众的艺术展，在她生日那天，
把画室布置成花海，说：“雨晴，我想画你一辈子。”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童话里的爱情。
“对了，”顾霆烨忽然开口，画笔在画布上顿了顿，“下周六有个慈善晚宴，跟我一起去？
”“好啊，”姜雨晴点头，“要不要叫上林晓和大哥？”林晓是她最好的闺蜜，
嫁给了顾霆烨的哥哥顾霆琛——顾氏集团的总裁。她们俩同一天订婚，同一天结婚，
住的别墅也只隔了一条林荫道，时常一起约饭、逛街，是圈子里人人羡慕的“双生眷侣”。
顾霆烨的笔顿了一下，声音轻了些：“大哥说他和林晓也会去。”姜雨晴没察觉他的异样，
只开心地盘算着要穿什么裙子。她没看到，顾霆烨在她转头时，
眼神飘向了画室最深处的那扇锁着的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晚宴那天，
姜雨晴穿了条淡蓝色的礼裙，顾霆烨给她配了一条珍珠项链——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礼物，
他说“珍珠配你，刚好”。林晓和顾霆琛来得晚些。林晓穿了条粉色长裙，
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玫瑰，笑着走过来：“雨晴，你这条裙子真好看，霆琛说我穿粉色显嫩。
”顾霆琛站在林晓身边，西装革履，气质沉稳。他看向姜雨晴，
点头示意：“弟妹今天很漂亮。”顾霆烨揽住姜雨晴的腰，语气带着骄傲：“那是，
我选的人。”四个人站在一起，引来不少目光。姜雨晴看着身边的顾霆烨，
又看看不远处的林晓和顾霆琛，觉得幸福得像一场梦。晚宴进行到一半，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低声议论：“是苏婉儿！她居然回国了！”姜雨晴好奇地转头，
看见一个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女人走进来。女人身材高挑，眉眼精致，
笑起来带着几分疏离的媚意，一进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她就是苏婉儿？
”姜雨晴小声问顾霆烨。她听过这个名字，是顾霆烨提过的“出国深造的学姐”，
也是顾霆琛年轻时的“朋友”。顾霆烨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嗯，是她。
”姜雨晴没多想，只觉得苏婉儿的眉眼有些眼熟。直到苏婉儿走到他们面前，
笑着打招呼：“霆烨，好久不见。这位是……嫂子吧？”她的目光落在姜雨晴脸上，
带着审视的笑意：“嫂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像。”姜雨晴的心猛地一跳，
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刚想开口，顾霆琛却抢先一步：“婉儿，别开玩笑了。
这位是林晓，我太太。”苏婉儿看向林晓，眼神亮了亮：“林**？也很像呢。
看来顾家人的眼光，一直没变。”林晓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攥紧了顾霆琛的手。
顾霆琛拍了拍她的手背，却没反驳苏婉儿的话，只是转移话题：“一路累了吧？
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苏婉儿笑着点头，转身时，看了顾霆烨一眼。那眼神很淡，
却像一根线，牵住了顾霆烨的目光。姜雨晴看着顾霆烨的侧脸，他的眼神追着苏婉儿的背影，
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失神。刚才苏婉儿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她忽然想起，顾霆烨第一次见她时，
说的是“你的眼睛比我的颜料还亮”——而苏婉儿的眼睛，和她的很像。那晚的晚宴，
顾霆烨有些心不在焉。他频频看向苏婉儿的方向，甚至在她和别人说话时，
会不自觉地走过去解围。姜雨晴坐在角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暖意一点点变冷。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姜雨晴忍不住问：“霆烨，你和苏婉儿……以前关系很好吗？
”顾霆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平淡：“就是学姐和学弟，没什么特别的。
”“那她为什么说我和她像？”“可能是巧合吧，”顾霆烨避开她的目光，“别想太多，
早点休息。”车子开进别墅车库，姜雨晴下车时，看见顾霆烨的手机亮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发信人是“婉儿”，内容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顾霆烨飞快地按灭了手机，放进兜里，像什么都没发生。姜雨晴站在原地，
晚风吹得她发冷。她看着顾霆烨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她以为无比熟悉的人，
其实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第二章画室深处的秘密接下来的日子，
顾霆烨变得越来越奇怪。他还是会画她，却总是在画到一半时停下，眼神放空，
像是在想别的人。以前他画画时，喜欢让她坐在身边，听她说话；现在他却会关上门，
不让她进画室，说“想安静创作”。林晓也来找过姜雨晴，眼圈红红的：“雨晴，
顾霆琛最近也不对劲。他总是很晚回家，手机设了新密码，我问他，他就说我无理取闹。
昨天我在他车里，发现了一支女士口红，不是我的。”姜雨晴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顾霆烨那晚的手机消息，想起苏婉儿说的“很像”，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她心里蔓延。
“晓晓，”姜雨晴握住她的手，“我们再等等，或许只是误会。”话虽这么说，
她自己却没底。这天下午，顾霆烨去画廊看展，姜雨晴独自在家。她路过画室时，
发现门没锁——以前他从不这样。犹豫了很久，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画室里还留着松节油的味道，画架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她的侧脸，却只画了一半，
眼神空洞，没有往日的光彩。她走到那扇锁着的门前——顾霆烨从未让她靠近过这里。
她试着转动门把手，没想到门居然开了。门后是一个小储藏室，堆满了画框。姜雨晴走进去，
拿起最上面的一幅画，心脏瞬间停跳了。画里的女人，穿着白色桔梗花纹的裙子，
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温柔——和她去年春天在樱花树下的样子，一模一样。但画里的人，
不是她，是苏婉儿。她颤抖着拿起下一幅，下下一幅……整整一屋子，全是苏婉儿的肖像。
有她穿校服的样子，有她在画室里画画的样子，有她在海边奔跑的样子。
每一幅都画得极其用心，笔触里满是爱意，比画她的任何一幅都要细腻。最里面的画框里，
放着一张合影。顾霆烨和苏婉儿站在大学的画室里，他搂着她的腰，笑得灿烂，
她靠在他肩上，眼神依赖。照片的日期，是十年前——比认识她早了八年。
姜雨晴的手不停地发抖，画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蹲下来，看着满地的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他说的“唯一缪斯”，是假的；原来他画她的姿势，
都是模仿苏婉儿；原来她以为的专属温柔，只是他用来怀念别人的影子。“你在干什么？
”顾霆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冰冷的怒意。姜雨晴抬起头，
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些……都是苏婉儿，对不对？”顾霆烨走进来，把地上的画捡起来，
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像是怕碰坏了珍宝。他没有看她，语气冷漠：“谁让你进来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姜雨晴站起来，声音带着颤抖，“你说我是你的唯一，
你说你想画我一辈子，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我只是她的替身，是不是？
”顾霆烨终于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有冰冷的疏离：“是又怎么样？
不是又怎么样？姜雨晴，你以为没有苏婉儿，你能嫁给我吗？你能住进这个别墅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姜雨晴的心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霆烨，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是这样？”“感情？”顾霆烨笑了，
笑容里满是嘲讽，“你所谓的感情，不过是我演给你看的。我需要一个妻子，
一个像婉儿的妻子，刚好你出现了。”“那《晨曦》呢？那珍珠项链呢？
那你说的‘想画我一辈子’呢？”姜雨晴追问，她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晨曦》是婉儿最喜欢的题材，”顾霆烨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珍珠项链，
是婉儿以前戴过的款式；至于画你一辈子……不过是哄你开心的话，你也信？
”姜雨晴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她掏心掏肺地爱他，把他当作全世界，却原来只是他怀念白月光的工具。
“我知道了，”姜雨晴擦干眼泪，声音变得异常平静，“顾霆烨，你真让我恶心。
”她转身走出储藏室，走出画室，没有回头。顾霆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画框，指节泛白。那天晚上，姜雨晴在客房睡了一夜。
顾霆烨没有来道歉，甚至没有来看她一眼。第二天早上，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林晓来了，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雨晴，我……我发现了顾霆琛的秘密。
”她递给姜雨晴一个盒子，里面是顾霆琛的日记。姜雨晴翻开，
里面写满了对苏婉儿的思念：“今天看到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很像婉儿，
我忍不住跟了她一路”“爸妈催我结婚，我想，找一个像婉儿的人，
或许能少些痛苦”“林晓很乖，很像婉儿年轻时的样子，就是不够温柔”。
“原来我们都是替身，”林晓哭着说，“他喜欢我穿粉色，
是因为婉儿喜欢；他支持我搞花艺，是因为婉儿以前也喜欢养花；甚至他带我去的餐厅，
都是他和婉儿以前去过的。”姜雨晴抱住林晓，两个人靠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
她们以为的幸福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她们以为的深情丈夫，
不过是活在过去的执念里的可怜人。“我们怎么办？”林晓哽咽着问。姜雨晴擦干眼泪，
眼神变得坚定：“我们离开这里。这种虚假的幸福，我们不要了。”就在这时，
顾霆烨和顾霆琛回来了。顾霆琛看到林晓手里的日记，脸色瞬间变了：“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