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也就是我原本的婚房。
房间里布置得很喜庆。
红色的气球，玫瑰花瓣，还有大大的喜字。
现在看起来，特别讽刺。
我扯掉领带，扔在沙发上。
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伟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我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驱散了一点烦躁。
“秦总，您……真的要让姜家大**过来？”
阿伟的表情很复杂。
“这么做，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大家会说您迁怒于人。”
“名声？”
我笑了。
“我今天还不够丢人吗？临阵被悔婚，新娘跟兄弟跑了。”
“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还在乎多一条‘迁怒’的罪名？”
我把酒杯放下。
“我不是在迁怒，阿伟。”
“我是在止损。”
“姜家把我的脸面踩在脚下，陆家把我当傻子耍。”
“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他们真以为我秦峥是吃素的。”
“我让他们过来，不是为了欺负一个女人。”
“而是要通过她，告诉姜家和陆家，这场游戏，由我来定规则。”
“他们想结束，没那么容易。”
阿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先出去，在门口等您。”
他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灯火璀璨，车流如织。
我以前很喜欢这个角度。
现在看着，只觉得吵闹。
手机响了一下。
是陆斐发来的消息。
“峥，兄弟对不起你。但我跟禾禾是真心相爱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求你放过我们。”
真心相爱。
又是这四个字。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懒得回。
他们大概以为，我最大的报复，就是追讨那些钱。
幼稚。
门铃响了。
我看了眼时间，离我跟姜荟说完话，过去了四十分钟。
她比我想象的，来得要快。
我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姜荟。
她换掉了那身伴娘服，穿了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
头发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披在肩上。
脸上没化妆，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眼神依旧清冷。
她手里拎着一个包，不大。
看起来像是匆匆忙忙收拾的。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走进房间，目光扫过那些喜庆的装饰，眼神黯淡了一下。
然后，她停在客厅中央，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你想谈什么？”
她先开口，声音有点哑。
“谈赔偿。”
我关上门，走到她对面。
“我给你们姜家的彩礼，一个亿。姜禾名下我送的那些不动产和珠宝，加起来也差不多这个数。”
“还有这次婚礼的开销，场地，宴席，安保，媒体公关，加起来八千万。”
“秦家的名誉损失，这个没法用钱算。”
“你说，你们姜家，打算怎么赔？”
姜荟的脸色更白了。
“钱，我们会还。”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里面有五千万，是我全部的积蓄。剩下的，我们家会尽快想办法。”
我没接那张卡。
“五千万？”
我笑了。
“姜大**，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你觉得我秦峥，缺这点钱？”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攥紧了手里的卡。
“秦峥，我知道你生气。姜禾做得不对，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把我们姜家逼死，她也不会回来。”
“如果你只是想羞辱我来出气……”
“我对羞辱你没兴趣。”
我再次打断她。
“我对你们姜家也没兴趣。”
“我要的是一个态度。”
“一个让我满意的、能平息我怒火的态度。”
我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遥。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警惕和紧张。
“我有个提议。”
我说。
“你，留在我身边。”
姜荟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留在我身边。”
我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
“不是做我的情人，也不是做我的妻子。”
“做我的助理，或者说，做我的所有物。”
“从今天起，你的人，你的时间，都属于我。”
“我会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直到……我玩腻了为止。”
“你疯了！”
姜荟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非法囚禁！”
“不。”
我摇摇头。
“我们会签一份合同。一份你自愿的、合法的‘私人服务协议’。”
“作为回报，姜家欠我的那笔账，一笔勾销。”
“陆斐和**妹，我也不会再追究。”
“我甚至可以保证，你们姜家的公司，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
“怎么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
“用你一个人的自由，换你们全家的安宁。”
“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姜荟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有屈辱，还有……一丝绝望。
我知道，这个条件很过分。
也很羞辱人。
但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不是钱。
我要的是让姜家，让那个跑掉的姜禾知道。
她抛弃的，不仅是一个男人。
更是一个她永远无法企ak及的世界。
她留下的烂摊子，需要她最亲的人，用最没有尊严的方式来偿还。
过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会摔门而出。
她忽然开口了。
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
“好。”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