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予你》第一章沈墨的代码世界,通常只有两种状态:极致的秩序,
和为了达成新秩序而必经的短暂混沌。此刻,他正身处后者。巨大的曲面显示屏上,
瀑布流般的代码飞速滚动,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像是倒映着一场无声的数字风暴。
他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敲击,节奏稳定而迅捷,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会议室内,
几位核心研发主管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轻了,
生怕打扰到这位“代码暴君”调试新算法时那不容置疑的专注。“……这里,逻辑冗余。
优化掉。”沈墨的声音没有起伏,冷得像冰,手指在某个复杂函数处一点,“还有这个模块,
耦合度太高,重构。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干净的版本。”“是,沈总。”主管们额头冒汗,
连忙记录。就在这时,沈墨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起来。没有**,
只有特定联系人的特殊提示光效——那是一只简笔画的小太阳,跃动在屏幕中央。
沈墨敲击键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斜一瞬,仿佛那光亮并不存在。
会议室内的气压更低了。谁都知道,沈总在工作时,尤其是攻坚阶段,
从不理会任何私人通讯。曾经有位不怕死的董事在他调试关键bug时打电话,
直接被沈墨拉黑了三个小时。然而,五秒后,沈墨敲下最后一个指令,
程序进入自动编译状态。他这才伸手,拿起手机。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勉强。
他划开屏幕,是林辰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一只沾满斑斓颜料的手,正对着阳光,
比着一个傻气的“V”字。背景是凌乱的画室一角。附言:【新系列配色实验成功!
感觉灵魂都被颜料腌入味了~沈老板,今晚能赏脸验收一下“腌制品”吗?饿扁了。
】沈墨的嘴角,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那紧绷的、属于顶级技术统治者的冷硬线条,悄然融化了一丝。他回复,言简意赅:【位置。
半小时后到。】放下手机,他重新看向屏幕,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今天就到这里。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结果。”主管们如蒙大赦,迅速起身离开。沈墨关掉编译界面,
没有立刻起身。他点开手机里一个隐藏的备忘录,
上面记录着与林辰相关的、细致到令人发指的信息:——咖啡:三分糖,少冰,双份奶泡。
(厌恶:肉桂粉)——食物偏好:嗜辣,但胃不太好;喜欢海鲜,
但过敏;钟爱街角那家“老王记”的红豆包。
(备注:每周三老王休息)——近期工作压力:筹备“破界”主题画展,
与主要赞助商“启明资本”洽谈中,遇阻。(已让助理整理启明副总裁喜好:偏爱古典油画,
其夫人是独立甜品师,招牌是茉莉***挞。)他扫过一眼,关闭备忘录。然后起身,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径直走向电梯,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半个小时后,
沈墨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SUV,精准地停在了林辰工作室所在的创意园区门口。
他没有打电话催促,只是降下车窗,目光投向那扇熟悉的、挂着“林辰工作室——闲人免进,
沈墨除外”手绘牌子的门。又过了几分钟,门被猛地推开,林辰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
他穿着沾满颜料点的工装裤,上身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脸上还带着创作时的兴奋余韵,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光。
“这么快?”林辰拉开车门,熟练地坐进副驾,带来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特有的气息,
“我以为你又要被哪个‘bug小妖精’缠住了。”沈墨没回答,
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自然地倾身过去。林辰微微一怔,
随即感受到沈墨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角。“沾了颜料。”沈墨收回手,
指尖留下一抹不起眼的钴蓝色。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林辰却笑了起来,那笑容张扬又温暖,像个小太阳:“哦,估计是刚才蹭到的。走吧走吧,
饿死了,我要吃川菜!”沈墨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等红灯的间隙,
他状似无意地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过去。林辰接过来一看,
眼睛更亮了:“老王记的红豆包!今天不是周三吗?他休息啊!”“路过。”沈墨目视前方,
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林辰才不信他的“路过”,老王记在城北,沈墨的公司和高架都在城南。
他美滋滋地拿出一个,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红豆沙瞬间安抚了叫嚣的胃。他掰下一小块,
递到沈墨嘴边:“喏,犒劳我们辛苦养家的沈老板。”沈墨蹙了下眉,他一向不喜甜食。
但看着林辰期待的眼神,和那指尖捏着的、冒着热气的红豆包,他还是微微低头,
就着他的手,将那小块吃了下去。“甜。”他评价道,眉头却舒展了开来。
林辰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解决掉剩下的部分,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他今天如何灵光一现,
如何调出了那种“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与希望交织”的颜色,
又如何差点把整个画室给点了。沈墨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在导航的提示音间隙,
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表示他在听。但他的车速,在不违反交规的前提下,悄然提升了一些。
他知道,他的艺术家,真的饿坏了。第二章林辰的“破界”画展筹备到了最关键阶段,
与主要赞助商启明资本的谈判却陷入了僵局。对方一位姓赵的副总裁,
对林辰那些过于前卫、打破常规的艺术理念颇有微词,几次沟通都不欢而散。晚上,
林辰盘腿坐在沈墨家客厅那张价值不菲的羊毛地毯上,面前摊着修改了无数次的展陈方案,
眉头紧锁,手里无意识地***着一支绘图铅笔。沈墨处理完最后一封海外邮件,
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没有立刻去看那些方案,而是伸手,
拿走了林辰手里那支快要被掰断的笔。“别掐了,笔没得罪你。
”沈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低沉。林辰泄气地向后一倒,
靠在沈墨腿边:“那个赵总,简直是个老古板!
非要我在展览入口放一幅‘镇得住场子’的古典写实肖像!跟我的‘破界’主题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放个哈哈镜有意思!”沈墨的手指穿过他略显凌乱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像给某种焦躁的大型犬顺毛。“启明的赵副总,”沈墨开口,语气平淡无波,
“他个人收藏偏好十九世纪古典油画,尤其青睐风景画。他的夫人,
是‘甜蕊’工作室的创始人,最拿手的是茉莉***挞。”林辰猛地坐直身体,转头看向沈墨,
眼睛里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亮起狡黠的光:“沈老板,情报工作很到位啊!”沈墨没接话,
只是拿起林辰的方案,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指着其中一块区域:“这里,
预留一个独立小展厅。主题可以叫‘边界的回响’。”林辰瞬间懂了。不直接对抗,
而是巧妙地融入一个能迎合对方审美偏好的过渡区域,既给了对方面子,
又不破坏整体策展逻辑的精髓。“至于他夫人……”林辰摸着下巴,笑得像只算计的小狐狸,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第二天,林辰主动约见了赵副总。
他没有再执着于阐述自己的艺术理念,而是先诚恳地听取了对方的意见,
然后适时地提出了那个“边界的回响”小展厅的构想,并表示希望能邀请一位优秀的甜品师,
为画展开幕式定制一款具有艺术感的甜品。赵副总听到熟悉的古典油画领域,脸色稍霁,
再听到“甜蕊”工作室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谈判结束时,
双方达成了初步共识。林辰送走赵副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
给沈墨发消息:【搞定!赵老头松口了!沈墨,你真是我的锦鲤!】消息刚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