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砖上。剧痛。眼前是爸爸妈妈狰狞扭曲的脸。“按住她!
别让她挣扎!”爸爸林建军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压着她的肩膀。
妈妈赵文兰则死死箍住她的双腿,指甲深深陷进她的皮肉里。“念念,别怪我们。
”妈妈一边哭,一边说,“这都是为了你弟弟,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弟弟?为了这个家?
林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今天不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吗?早上爸爸还第一次对她笑了,
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妈妈也难得地亲手为她煮了一碗长寿面,温柔地看着她吃完。她以为,
在她成年这一天,父母终于愿意接纳她了。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一份子。
原来,惊喜就是这个。一个巨大到不成比例的定制鱼缸,被摆放在客厅的正中央。而她,
就是那条即将被放进去的鱼。“放开我……爸爸,妈妈……”林念的声音破碎,
喉咙里涌上腥甜。她拼命挣扎,手脚在光滑的地面上徒劳地划动,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可她怎么可能挣脱两个成年人的钳制。她被拖拽着,一点点靠近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鱼缸里没有水,只有冰冷的空气。“大师说了,必须在今晚子时之前,把你放进去。
”林爸爸的声音冷得像冰,“只要你待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把你身上的厄运全都化解,
把福气转给你弟弟!”“你弟弟马上就要高考了,他的前途,我们家的未来,全都靠他了!
”“念念,你是个好孩子,你会体谅我们的,对不对?”林念看着他们,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体谅?她怎么体谅?用她的命,去换弟弟的前途?从小到大,
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弟弟林风的。她只能穿弟弟剩下的旧衣服,用他不要的旧文具。
她考了全班第一,奖状被妈妈随手垫了桌角。弟弟打游戏拿了个小区冠军,
爸爸却请了所有亲戚来家里吃饭庆祝。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努力。
于是她拼了命地学习,拼了命地懂事,拼了-命地讨好他们。她只是想要一点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可她错了。在这个家里,她不是女儿,她是一个祭品。
一个可以为了弟弟的前途,随时被牺牲掉的祭品。
“不……我不要……”绝望的哭喊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由不得你!”林建军失去了耐心,
他和赵文兰合力,粗暴地将林念抬了起来。“砰!”她的身体被重重丢进鱼缸。狭小的空间,
玻璃壁冰冷刺骨。她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父母的脸,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舍,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决绝和……期待?是的,期待。
期待她去死。然后把所谓的“福气”,转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林念的心,彻底死了。
她不挣扎了,也不哭了。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鱼缸底部,透过玻璃,麻木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搬来厚重的玻璃盖板。看着他们一点点,将鱼缸的顶部封死。“念念,别怕,
很快就好了。”妈妈赵文lan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闷闷的,带着虚伪的哽咽。
林念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然后,她看到爸爸拿起一根粗壮的软管,
一头连接着水龙头,另一头,从盖板上预留的小孔里,伸了进来。冰冷的水流,
哗啦啦地涌出。水,一点点没过她的脚踝,小腿,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
钻进四肢百骸。林念没有动。她只是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父母的脸,要把他们的样子,
刻进灵魂里。水漫上了她的胸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她看到妈妈别过了头,不敢再看。
她看到爸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但仅仅是一瞬间。
当他的目光与客厅墙上挂着的,弟弟林风灿烂的笑脸照片相遇时,
那一丝动摇就立刻变成了坚定。水,淹没了她的脖子,她的下巴,她的嘴。
“咕噜……咕噜……”她再也无法呼吸。冰冷的水疯狂地涌进她的口鼻,涌进她的肺里。
窒息的痛苦,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撕裂。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她看到爸爸妈妈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们成功了。为了他们的儿子,
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黑暗,彻底吞噬了她。……不知过了多久。林念的意识,
又重新凝聚起来。她感觉自己很轻,飘飘荡荡的。没有了窒息的痛苦,也没有了刺骨的冰冷。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家客厅的天花板。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正合力将那根注水的软管抽出去,然后用一块玻璃胶,仔细地封死那个小孔。
他们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功告成的轻松。林念再看向那个巨大的鱼缸。鱼缸里,
装满了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静静地沉在水底,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开。
那是她。她的尸体。所以……她死了?然后,变成了鬼魂?林念伸出手,
想去触摸自己的身体,却直接穿了过去。她真的死了。被自己的亲生父母,
亲手淹死在了这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鱼缸里。“好了,大功告成。”林建军拍了拍手,
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四十九天,我们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赵文兰双手合十,
对着鱼缸拜了拜。“念念,你可一定要保佑你弟弟,让他考上清华,光宗耀祖。
”林念飘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保佑?她只会诅咒。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是弟弟林风回来了。
林建军和赵文兰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第2章“爸,妈,我回来了。”林风推开门,
背着书包,一脸阳光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鱼缸,
以及父母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咦?家里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个大鱼缸?”他好奇地走过去,
“准备养什么啊?龙鱼吗?”赵文兰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林建军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儿子和鱼缸之间。“没什么,一个朋友送的,先放这儿。
”他强装镇定地解释,“你姐呢?今天不是她生日吗?怎么没看见她?
”林念的魂体飘在哥哥身后,死死地盯着他。她想看看,这个她从小嫉妒,
却又在心里默默羡慕的弟弟,在知道她的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会震惊吗?会难过吗?
会为她质问父母吗?“姐?”林风的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眉头微皱,“她不在家吗?
我下午还看到她高高兴兴地出门,说是要去拿您给她订的生日蛋糕。”蛋糕?林念愣住了。
她今天根本没有出过门。那碗长寿面下肚后不久,她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然后就被父母拖到了鱼缸边。面里,下了药。“哦……哦,对,蛋糕。
”赵文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她拿完蛋糕,说……说同学约她去庆祝生日,
可能要晚点回来。”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林念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林风。
林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这样啊。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是哪个同学,要去哪里庆祝。仿佛姐姐的生日,姐姐的去向,
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他绕过父亲,走到鱼缸前,饶有兴致地敲了敲玻璃壁。
“这缸质量真不错,挺厚的。”他的目光落在水里,落在那个静静沉睡的身影上。水波荡漾,
光线折射,里面的景象并不真切。但他看得格外仔细。林念的魂体屏住了呼吸。他看见了吗?
他一定看见了!然而,林风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对父母说:“爸,妈,我饿了,晚饭吃什么?
”没有震惊。没有恐惧。没有疑问。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林念浑身冰冷。这一刻,
她忽然明白了。林风,他什么都知道。甚至……这个恶毒的计划,他从一开始就是参与者。
“饭……饭在厨房,妈马上去给你热。”赵文lan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进了厨房。
林建军也跟着松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赶紧去洗手吃饭,吃完好好复习,
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嗯,知道了。”林风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洗手间。
在与林念魂体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的脚步顿了顿。林念感觉到一股寒意。她看到林风的嘴角,
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客厅里只剩下林建军和漂浮的林念。
林建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却不抽,只是看着烟雾缭绕。
他盯着那个巨大的鱼缸,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期待,却没有半分愧疚。林念飘过去,
停在他面前。她想问他,爸,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伸出手,
想去触摸他的脸,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了任何事。
她只能看着。像一个被困在永恒戏剧里的观众,
一遍遍地观看这场由她死亡拉开序幕的家庭伦理剧。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餐厅里,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赵文lan不停地给林风夹菜,嘘寒问暖。
林建军也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挂着慈父的微笑。“小风,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最近模拟考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别有压力,爸妈不求你别的,只要你健健康康,
开开心心的就好。”多么温馨的画面。如果忽略掉客厅里那个装着一具少女尸体的鱼缸。
如果忽略掉他们口中那个健康快乐的前提,是另一个孩子的死亡。林念就飘在餐桌旁,
冷眼看着。胃里,不,应该是魂体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觉得恶心。就在这时。“咚!咚!
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虚伪的温馨。三个人同时僵住。
林建军和赵文lan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谁……谁啊?”赵文lan的声音发着抖。
门外传来一个洪亮而严肃的声音。“警察!例行检查!请开门!”警察?怎么会有警察来?
林建军和赵文lan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惊恐。林念的魂体,却在这一刻,
感受到了一丝近乎报复的快意。来了。报应来了。林风是唯一一个保持镇定的人。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淡淡地开口。“爸,妈,慌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客厅的鱼缸。“去开门吧,别让警察同志等急了。
”第3章林建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来了来了。
”林建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开了门,“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警察年纪稍长,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屋里。“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说你们这户人家在傍晚时分传出剧烈的争吵和女人的尖叫声,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文兰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攥住衣角。尖叫声……那是念念最后的哭喊。“误会,
都是误会。”林建军连忙摆手,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警察同志,我们家哪有什么争吵。
刚才……刚才是我在搬家具,不小心把一个柜子碰倒了,我爱人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他说着,还指了指墙角一个故意被推倒的矮柜。这个理由,他们显然早就排练过。
警察的目光在客厅里巡视,最后定格在那个异常醒目的巨大鱼缸上。“这是?”“哦,
这个啊,一个朋友送的,准备养几条鱼观赏。”林建军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但他还在死撑。林念的魂体飘在警察身后,急得快要消散。看看里面!快看看鱼缸里面!
她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但是,没人能听见。年轻一点的警察皱了皱眉,似乎想上前仔细看看。
年长的警察却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没有搜查令,我们不能随意查看公民的私有财产。
”他对林建军说,“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不过以后注意点,别再大半夜弄出这么大动静,
影响邻里休息。”“是是是,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林建军点头哈腰地把两位警察送出了门。门关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瘫软地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赵文兰也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后怕不已。危机解除了。林念的魂体中,
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浇灭。她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轻易地脱身?
“爸,妈。”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餐厅走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的父母,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丝不耐烦。“我早就说过,
让你们处理得干净点。”林建军和赵文lan都愣住了,抬头看着儿子。林风的脸上,
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阳光和顺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阴冷和狠厉。
“那个所谓的‘转运大师’,是我找来的。”他平静地投下一个惊天炸雷。“什么?
”赵文lan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林建军也猛地站直了身体。“我说,
那个告诉你们,牺牲掉姐姐就能让我考上清华的大师,是我花钱雇来的一个骗子。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爸,妈,你们不会真的相信那种封建迷信吧?
都什么年代了。”林建军和赵文lan彻底懵了。他们的大脑无法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
不是大师说的?是儿子安排的?那……那他们杀掉念念,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小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文lan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为什么?
”林风冷笑一声,“当然是因为她碍事了。”“从小到大,她就只会哭,只会生病,
只会花钱!你们把给我的补课费拿去给她买药,把给我买新球鞋的钱拿去给她交学费!
”“她就是个累赘,一个寄生虫!只要有她在,这个家就永远好不起来!
”“我不过是用了点小小的计策,让你们心甘情愿地,帮我除掉这个麻烦而已。
”林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在林建军和赵文lan的心上。
也扎在林念的魂体上。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所有的一切,
都源于她这个“优秀”弟弟的歹毒心肠。他嫉妒她,他嫌弃她,他想让她死。而他们的父母,
就是他手上最锋利,也最愚蠢的刀。“你……你这个畜生!”林建军气得浑身发抖,
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林风却不闪不避,冷冷地看着他。“爸,你可想好了。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打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胁。
“现在,姐姐已经‘处理’掉了,警察也暂时被糊弄过去了。我们要做的是守口如瓶,
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他说完,没再看他那如遭雷击的父母。他转过身,
目光精准地投向客厅的角落。那里,正是林念魂体漂浮的位置。林风的脸上,
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仿佛在说:“看到了吗?
我赢了。”林念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他能看见我!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死后的混沌。他真的能看见我!
第4章林念的魂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死死地盯着林风,
试图从他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是巧合吗?
还是他真的……林风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就收敛了起来。他转过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对还愣在原地的父母说:“我吃饱了,回房复习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说完,
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建军和赵文lan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一个瘫在门边,一个跌坐在地上,
久久没有动弹。真相太过残忍。他们以为的为子牺牲,到头来,
只是一场被亲生儿子精心策划的***。他们亲手杀死了无辜的女儿,
却成了儿子手上最肮脏的帮凶。这种认知,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林念飘在半空中,
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对父母的最后一丝怜悯,也在林风那得意的笑容中,消散殆尽。愚蠢,
不是脱罪的理由。活该。许久,赵文lan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爬起来,
踉踉跄跄地走到餐桌旁,开始收拾碗筷。她的动作机械而麻木,像是个人偶。
当她收起第四副碗筷时,她的手猛地一顿。桌上,摆着四副碗筷。一副是林建军的,
一副是林风的,一副是她自己的。那多出来的一副……是她下意识为林念准备的。
二十多年的习惯,刻在了骨子里。赵文lan呆呆地看着那副干净的碗筷,
仿佛能看到女儿以前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吃饭的样子。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一滴,两滴,砸在桌面上。“啪嗒。”林建军也看到了那副碗筷,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那副碗筷,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提醒着他刚刚犯下的滔天罪行。
“人都没了!还留着干什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冲过去,
一把抢过赵文lan手里的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砰!”白色的瓷碗四分五裂,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我告诉你,赵文lan!从今天起,这个家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谁也不准再提她!听见没有!”林建军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的愤怒,与其说是在发泄,
不如说是在掩饰。掩饰他内心深处,那正在疯狂滋长的恐惧和悔恨。
赵文lan被他吼得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声。“林建军!你不是人!
我们杀了念念……我们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杀了啊!”“闭嘴!”林建军又是一声怒吼,
打断了她,“什么杀不杀的!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风好!这是她的命!
”“我……”赵文lan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哒……哒……哒……”一阵轻微的,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突兀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可怕。
夫妻俩的争吵戛然而止。他们僵硬地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声音,
是从那个巨大的鱼缸里传出来的。“哒……哒……哒……”一下,又一下。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固执地,敲击着玻璃内壁。“啊——!
”赵文lan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连连后退,一**摔倒在地。林建军也吓得脸色惨白,
双腿发软,死死地盯着那个鱼缸,眼睛瞪得像铜铃。
“是……是念念……”赵文lan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念念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们索命了……”“***!世界上哪有鬼!
”林建军嘴上虽然强硬,但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林念的魂体飘在鱼缸前。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就在林建军咆哮着说出“这是她的命”时,
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怨恨充满了她的魂体。她下意识地,对着鱼缸挥了一下手。然后,
敲击声就响起了。是她做的?她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林念的心中,
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再次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怨念都聚焦在鱼缸上。
“哒……哒……哒……”敲击声,变得更急促,更响亮了!“鬼啊!真的有鬼啊!
”赵文lan彻底崩溃了,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想要远离那个可怕的鱼缸。
林建军也吓破了胆,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想也不想就朝鱼缸扔了过去。“别敲了!
别敲了!我求求你!别敲了!”靠枕砸在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又无力地滑落。敲击声,
却依然在持续。就在这时,林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
“大半夜的,你们在吵什么?”当他看到客厅里惊恐万状的父母,
和那个不断传出敲击声的鱼缸时,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第5章“装神弄鬼。
”林风冷冷地吐出四个字,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走到鱼缸前,侧耳听了听。
“哒……哒……哒……”敲击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赵文lan躲在沙发后面,
颤抖着说:“小风,你快回来!是……是你姐!她不肯走!”“闭嘴。
”林风不耐烦地喝止了母亲的胡言乱语,“不过是水流或者热胀冷缩引起的正常物理现象,
大惊小怪。”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变得幽深起来。他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客厅,最后,
又一次定格在林念魂体所在的位置。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再是挑衅,而是一种探究和审视。
林念的心猛地一跳。她能感觉到,林风的镇定是装出来的。他也在害怕。
只是他比父母更能掩饰。这个发现,让林念的魂体中涌起一股报复的**。
她将更多的怨念集中起来。“啪!”客厅的吊灯,猛地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
然后熄灭了。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
月光照在巨大的鱼缸上,水光粼粼,映照出里面那个模糊而诡异的轮廓。“啊!
”赵文lan的尖叫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灯!灯怎么灭了!”林建军也慌了,
摸索着墙壁去按开关,可无论他怎么按,灯都再也亮不起来。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恐惧。
鱼缸里的敲击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哒……哒……哒……”“够了!
”林风突然一声低吼。他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一束刺眼的光柱,划破了黑暗。
他拿着手机,一步步走向电源总闸。检查了一番后,他冷着脸说:“跳闸了而已。
”他推上电闸,客厅的灯光重新亮起。光明驱散了部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