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的债
“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黑暗的卧室内,霍司琰的脸上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幽暗的墨瞳紧锁在眼前女人的身上,厌恶与恨意在其中翻涌叫嚣。
三年前的车祸,让他半身不遂,昏迷至今。
如今,这个当初开车的始作俑者,竟然还一脸若无其事的站在他面前。
饶是他在商场见惯了不要脸的,此刻都忍不住要赞她一句——不知廉耻!
安夏闻言面色一滞,但随即,她便开始上手去解男人的腰带:“作为你的妻子,我当然有脸出现在你面前了,并且……”
粉润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极为喜悦,又像是在挑衅着什么,末了,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有义务延续你的子嗣。”
“妻子?凭你也配!”
霍司琰闻言,脸色倏然沉下,目眦欲裂。
三年……
他整整昏睡不醒三年!
要不是这几年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中,他能容得下一个蓄意行凶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简直是妄想!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那股细碎力道,看着自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任由身前的女人轻解着衣衫,霍司琰瞪着猩红的眸子,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迫使他猛地挪动了一下他那无力的下肢。
“不要碰我!”
只是极为短暂的一个动作,转瞬即逝,但一直绷紧着神经的安夏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巨大的欣喜快要将她淹没。
有知觉了!霍司琰下半身有知觉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霍司琰有足够积极的意愿,他就一定能恢复从前那般英姿勃发的样子。
安夏垂下眼眸,掩住真正的心思:“你以为我想碰你?呵……”
“要不是今天是我的排卵期,我才懒得过来睡你这个废人呢!”
她挑眉看他,语气极尽不屑。
可她那只抚上男人胸膛的手,却几不可见的轻颤了好几下。
这是她的债,她必须要还!
如果能用霍司琰对她的厌恨,激起他的斗志,坚定他想要尽快恢复身体的想法,那么让她做个恶女,又有何妨?
医生早就说过,霍司琰之前一直沉睡不醒,是因为他意识涣散。
而醒来后要想把身体的机能状态恢复到最鼎盛的时候,也是需要当事人强烈的意志去配合才能行的!
这么想着,安夏干脆翻身,整个人坐到了男人劲瘦的腰身上。
一抹羞赧渐渐爬上她的耳垂,却并不影响她在男人面前假装搔首弄姿:“毕竟我才二十五岁,陪你个半身不遂的人睡,知道有多没劲多无趣吗?”
“不过你放心,你这丈夫不尽责,我这做妻子的,可一定会完成自己的义务的。”
光影朦胧的房间,女人美好的身段近在迟只。
饶是霍司琰百般的不情愿,但他那具和对方亲密共寝了三年的身体,却还是本能有了反应!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被动至此!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大的羞辱!
霍司琰的额间青筋暴突:“你给我滚下去!”
“安夏,从前你没脸没皮的纠缠着我,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这么饥渴犯贱、欲求不满!”
可任他如何出言羞辱,那个在他身上造次的女人却始终无动于衷,并且一步步的在攻陷着他的身体。
霍司琰猛地掐住安夏细软的胳膊,试图将身上的女人扯到床下去。
奈何他的身体实在无力,所以他的这个计划没有得以实现,只把安夏整个扯趴在了床上。
安夏整个人眼角都红了!
她爱霍司琰,爱了整个青春直到现在。
这样的言辞侮辱,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她要救这个男人,她要堵了霍司琰的所有退路,逼得他不得不想办法站起来和她叫板。
“是啊,我就是这么欲求不满,谁让你没办法满足我呢?”
第2章 他醒了
再抬眸时,安夏的脸上只剩一片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做派。
她就这么柔弱无骨的再次缠在了霍司琰的身上,睁着双水眸娇笑着:“我和你都结婚三年了,要再不怀个孩子,别人对我说三道四也就罢了,就怕你这个霍家大少的颜面,可是要被踩的稀巴烂了!”
一个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尊严。
更不要说像霍司琰这种向来居于金字塔顶尖的男人,更是容不得旁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蔑!
下一秒,安夏只觉得一阵剧痛............
这是一场无关爱意的报复!
安夏心知肚明,却亦心甘情愿。
她的额头发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可她的唇角,却始终勾着一抹轻嘲的笑意,惹得男人的动作愈发狂暴可怕!
长夜慢慢,有人温情缱卷,有人却在强忍着痛苦嘶鸣。
当黎明渐起的时候,安夏的耳旁终于传来了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一夜未眠,她的眼底覆着一圈青色的痕迹。
床上混乱成一片,她侧了侧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每动一下,那种被车轮碾过似得痛意就从她的四肢百骸复又袭卷。
可她只躺了两个钟头,一到点,她还是照常起了床。
套房内有专门的小厨房,这几年,霍司琰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由她亲手安排的。
还有霍氏集团。
当初执掌公司的霍司琰迟迟不醒,也是她,以安家几乎全部的家产作为陪嫁,替霍司琰稳住公司,也稳住了他那个被多少人所觊觎的总裁位置!
如今他终于醒了。
安夏放心的同时,只想尽量帮他恢复健康。
她转身去了厨房。
医生交代,他现在的肠胃不太好,最好吃些清淡的。
半个小时后,粥香袅袅,当她开心地端着托盘走到卧室门口时,却见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轻轻靠在霍司琰的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琰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
旧情人久别重逢,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太,站在房外,仿佛才是多余的那个......
房内的男女脉脉相望着,眼底只有彼此,仿佛根本就没有旁人可以插足进去的余地。
童诗诗。
她终于还是找上了门!
安夏用力捏着托盘的边角,眼底原本裹挟的那丝清浅笑意也渐渐替换成了一抹僵硬。
那双准备要继续向前的脚,此刻就像是被生生拖扯住了步伐,怎么也无法往里再踏一步!
熬煮了许久的营养粥散着淡淡的清香,诱人脾胃……
却注定会沦为被人遗弃的餐品。
“诗诗……”
看着来人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霍司琰张了张唇,一向冷硬的神色也有了软化的迹象。
可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眼底盛满了泪水的童诗诗却已先一步出声打断了他:“琰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也都能理解!”
双目迎向霍司琰,童诗诗的眸光缱卷又哀戚。
“我知道你之前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才和安夏结婚的,虽然我不想把你让给其他女人,但我心里明白,因为那场车祸,我被摘除了子宫,早已配不上你了!”
“只要琰哥哥你能得到幸福,我真的别无所求了……”
童诗诗一边慌乱的伸手想要拭去自己眼角坠下的泪水,一边,却又从唇间溢出似乎难以自抑的苦痛呜咽。
而这一幕落在霍司琰的眼里,就跟剜心一样让他觉得心疼。
就在这时,安夏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姐,你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