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赵初禾江玄
我同当今尚书郎江玄之做了七年的夫妻。
他这人啊,刻板,无趣,不苟言笑,是个十足十的木头。
我与这样的木头日日夜夜相伴七年,我嫌弃他不解风情,他则嫌弃我话多闹腾,到底活生生从新婚夫妻变成了一对怨侣,没能熬过七年之痒。
和离这事儿是他先提出来的,也不过是茶余饭后他坐屋里写着递上去的折子时随口同我说了一句。
当年设计逼我嫁的是他,如今提出和离的依旧是他。
我答应的痛快,当天让他写了和离书,同他要了城南巷外那院子的地契,包袱一甩就打算走人。
他却忽然在我后面喊了我的名字:「初禾。」
我以为他后悔了,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却只是俯身,给我拨了拨头上的簪子:「发簪歪了。」
江玄之这憨货活该孤寡一生。
我恼羞成怒,走之前甩了他一巴掌,丢下一句话:「江玄之你个废物,以后别让我见到你,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我后来在城南独居,也这么由得自己一个人过。
我本以为我同江玄之不会再见了。
可我未曾想到,也许因为我打了他,他为了隔应我,在他那位太子殿下逼宫失败后,也存了想死的心思,没死在别处,偏生死在了我的院外。
是啊,我同江玄之做了七年夫妻,七年后,夫妻缘尽,他为了报复我,在我的院外服了毒,死也不愿让我安生。
此时,我正在同江玄之大眼瞪小眼。
他右眼上青了一块,被我给揍的。
无非是他左拥右抱,大庭广众之下同美人调情。
这一年的江玄之将将过了十八岁,尚还年轻,生的尤其俊秀。
他手上把玩着他的玉骨折扇,眉眼虽然清隽,却因为含着笑,无端显得风流多情起来。
两个美人瑟缩躲在他身后,而他也懒得去管,缓步朝我走了来,端得一身风姿卓然,他什么都没干,就只是用那折扇挑起我的下巴,在我愣愣看向他的时候,他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眼睛上那块伤,言语间不无调笑之意:「姑娘家家的下手可真重,有没有想过给本公子负责?」
我尚未在震惊之中缓过神,思绪翻飞间也并未想起江玄之年轻时有过什么孪生兄弟,于是试探着喊他名字:「江玄之?」
「姑娘怕是只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兄长啊是当朝丞相,在这洛阳城,还无人敢……嘶!」江玄之还未显摆完,我给他另一只眼睛也来了一拳,将将好凑成一对熊猫眼。
江玄之这时候毕竟是个纨绔,被姑娘家打了一次,还可端着姿态调戏上一句,被同一个姑娘打了第二次,面子上挂不住,再也没办法维持原有的好脾气,指着我骂道:「哪来的疯婆娘,来人,给我绑起来扛回府去!」
他脾气不好,我脾气比他更差些,毕竟我十六岁那年便能孤身一人提着把刀砍了当朝御史,更不可能怕这会才十八岁还是个废物点心的江玄之。
我拽着他领子,又怼着他脸来了一下,恶狠狠开了口:「疯婆娘?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他妈是你夫人!」
我第一次见着十八岁的江玄之,心中自然恨极怒极,恨他欺骗我七年的大好年华,恼他到死也要隔应我,让我日夜不得安生。
哪怕这时候的江玄之还并未曾娶我,我也毫不留情地将他给揍的差点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