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月,你替怜栀去死吧。”
孟卿月只觉得脑海里仿佛落下一道惊雷,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了。
三年时间,从他将她带出烟花之地,已过了三年。
他要她当庶妹的替身挡箭牌,她当。
他说孩子会让庶妹不高兴,她的孩子没了。
现在,他连她的命也要一并取走吗?
“怜栀一日前去寺庙上香,中途遇见五皇子妄图非礼于她,怜栀拼死反抗,无意用银簪划破五皇子脖颈,致其重伤不治身亡,陛下震怒,定要怜栀偿命!”
“我答应陛下,会让罪魁祸首入狱受刑,折磨七天后拖去午门斩首。怜栀这般娇弱定然受不了狱中刑罚,你是她的替身,我当初救你一命,你合该还我。”
所以在他眼里,她的命就不值钱,她就不娇弱了是吗?
泪水盈满眼眶,孟卿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穆萧羽,七年前,你是否在麟州遇刺,失血过多之际,是一个小女孩救了你。”
穆萧羽闻言,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想说,那个小女孩是你?!”
“当然是……”
“孟卿月,我本以为你只是认不清自己身份,没想到你还恶毒如斯,连怜栀的功劳也想要抢去。我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你这种人!”
最,厌恶么-……
孟卿月眼泪没落下来,唇角却扯出一抹笑,眼神灰败下来,只余一片死寂。
“也罢,恶毒的我,愿得一死。”
看清她眼中的绝望,穆萧羽心头没来由的一揪。
但很快,他便将心头异样压下,让人把孟卿月扔进了大牢。
她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可怖的刑具,有太监奉皇帝之命来查看她受刑的惨状。
为了保证不露馅,穆萧羽示意下人把孟卿月的脸给划花了,用刀片割相的孟怜栀,一切和孟怜栀不一样的地方都被割去,用伤疤代替。
孟卿月就在这阴沉昏暗的刑房里,受尽折磨。
长着倒刺的铁鞭,用力打在身上能把皮肉都扯下来,割开深可见骨的血痕;
烧红的烙铁印在身上,寸寸折断指骨;
铁钉狠狠刺入刺入十指指甲里面,直接废了她的双手。
整个地牢里飘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和痛苦的尖叫,日复一日,直到嗓音嘶哑,什么都喊不出了。
从前孟家千金那双白皙柔嫩的,用来烹雪煮茶,抚琴弄花的双手,已经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烂肉。
孟卿月无数次疼得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人灌了疗伤的圣药,用布巾塞住嘴,在七日后的斩首前不容许她轻易死去。
迷迷糊糊中,她总是疼昏过去,又被人用冷水泼醒,继续承受这场漫无天日的折磨。
衣裳被血染红浸透,破破烂烂的
耷拉在身上,和血肉模糊的皮肉紧紧黏在一起。
在第四天的时候,她就因为流了太多泪水,把右眼给哭瞎了,只剩下看东西勉强朦朦胧胧的左眼。
等到了第七日穆萧羽来带人时,她已是进气少出气多,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可言。
狱卒打开牢门正想将她拖出,拉扯间破烂的囚服已然不能遮盖,露出了小半块后肩。
穆萧羽双眼猛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