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初身体畏冷,寒气从骨头里渗出来,原本就藕青的嘴唇这会儿冷的干裂,乌翘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
沈知初冷得头眼发胀,连带着胃都冷得发疼,她伸手捂了捂胃却不小心碰掉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沈知初目光呆滞的跟过去,戴了四年的戒指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上面还泛着黑,她遥想起当年和厉景深签订了婚约合同时,她随口说道:“既然结婚了怎么说也得该有个戒指吧。”
厉景深当时听了,直接在路边的摊子上花了30元钱买了这一枚单戒扔给她。
出言讽刺道:“拿去,你也就值这么点钱。”
沈知初当时只是笑了笑,眼神里说不出的荒凉,戒指小了个尺寸,她强行穿过手指,无名指磨得通红流血了她还是一直坚持戴着。
沈知初当时固执地想着,戒指戴久了总有一天会合适,却不想戴到最后会从她手指上松掉。
就像他和厉景深的感情一样。
沈知初在大雨中蜷缩着身子,胃里火烧火燎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嘴巴干呕了两声,眼眶疼得猩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天还在下雨,街边上的行人陆陆续续的撑起了伞,沈知初蹲在地上捡起戒指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等到胃没有那么难受了才站起身。
她像是雨中的一抹游魂,恍惚间撞上了人,沈知初被这一撞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道歉,对方是对年轻的母子,女人拉着小孩子的手,声音温和:“没关系。”
小孩儿则昂起头看向沈知初泛红的双眼,小声问道:“姐姐你是在哭吗?”
女人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歉意地看了沈知初一眼,拉着小孩走了。
母子俩背对着她,沈知初听到小孩问自己的妈妈:“姐姐为什么哭?是因为害怕哭的吗?”
“大姐姐怎么会害怕……”
雨声淅沥,沈知初逐渐听不清母子俩说了什么。
沈知初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胃,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害怕?怎么可能不怕啊,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怕,做胃镜的时候怕,被医生单独叫到诊断室的时候也怕,最后被下绝症书的时候更是怕到浑身血液倒流,全身冰冷。
但比起这些沈知初更害怕的是,孤独的死去,身边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