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车,车里的装饰都是顶好看的。
有个兔子的银牌异常显眼。
因为款式老旧,而且上面还留下了一道几乎贯穿的刻印。
贺知年见我注视了许久,便开口问:喜欢?
我摇了摇头。
高三的时候,班里人都有自己属相的好运牌,说是保高考好运。
爸爸答应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可是……
我爸爸食言了,并且在那天查出得了重病。
我再也没提过。
我看向窗外:说说你想干吗吧。
我想你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紧接着他又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画面。
这家公司你知道吧?我给你预留了一个面试名额。
何止是知道,简直如雷贯耳。
每个商学院的学生挤破头脑都想进的公司,若没有关系,再优秀也是连公司的门槛都摸不到的。
我熄灭了手机一笑。
贺知年,下挺大的功夫吧?
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并且你爸爸的医药费我会给一部分。
作为交换,你离开之后不能和这里的任何人有任何联系,包括你的爸妈。
紧接着他掏出一张新的电话卡:答应的话就收下。
这是要抹除我在这里的痕迹吗?
不过条件确实很好,好到我无法拒绝。
我收下电话卡,轻轻开口:医用费就不必了,之前喝酒得了三万元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进了公司,我会靠自己的实力给我爸赚医药费。
对了,我还欠裴阳十万元,到时候打你卡上,你替我还了吧。
车缓缓停在宿舍楼下,我打开车门就打算下车。
沈幼。
这是贺知年第一次叫我名字。
我转头等着他说下文。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照顾好自己。
我比你想象的更爱自己。
关上车门,我朝宿舍门口走去。
快到时却被人重重拽了过去,熟悉的声音蕴含着怒气。
这么晚去哪儿了?
与冰冷的墙壁撞击,后背疼得我直皱眉头。
我抬头望向裴阳,他的眼睛里有生气,有不爽,唯独没有探根究底的疑问。
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一点都不关心。
我挣开裴阳的手,语气平淡。
去兼职了。
兼职,你哄谁呢?
裴阳双手环抱,表情轻蔑。
你和贺知年见了几面啊,就这么熟了?
他缓缓靠近,眼里尽是狠戾。
要是知道你这么烂,我也就不必端着了,十万元连床都没上,我多亏啊。
我愣住了,那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了上来。
见我愣住,裴阳似乎回了点理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沉默就在我和他之间蔓延。
我抬眸,将眼里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从包里拿出笔记本。
这里记着裴阳给我的每一笔钱,零零散散总计十万六千两百五十元。
我将欠条打下,递给他。
这是三年来你为我花的钱,我已经签字了,只要你签字就可以。
我塞进他的怀里,没有再跟他说话。
趁他愣的片刻,我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我回头对他轻声说道: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从明天开始这个错误就会不复存在。
我走得很快,裴阳刚回过神,喊了我的名字:沈幼!
听起来又急又慌。
可人呢,总不是一直一往无前的。
我和裴阳走到这里就是尽头了。
等我还完裴阳的钱,就与他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