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看着村长递过来的那份离婚报告书，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好半晌都没抬起手接过。
永不相见？她怎么敢？
林阳嘴唇颤了颤，哑着嗓子问道：“秦曦人呢？”
村长叹了口气：“她说要带着她阿妈去治病，已经走了，这妮儿也是可怜，从前秦厂长还在的时候，她哪里吃过这种苦。”
秦曦来找他打证明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
不过短短时日，秦曦的漂亮脸蛋已经不复从前的娇艳，小脸上的下巴颌尖的跟锥子似的，大眼睛里更是再没有从前亮晶晶的光彩。
林阳略有些涣散的眼神又聚集起来，对，他给了秦曦去首都的车票，她们一定还在火车站。
他一把抓过村长的单车：“村长，借用一下，我要去把秦曦找回来。”
村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林阳骑上单车风一般离开。
“林知青，林知青，这个还没拿……”
村长挥着手里的离婚书喊都喊不及，最后挠挠头：“这些城里人作甚哩？人在的时候不高兴，人走了又要找回来。”
火车站人潮涌动。6
林阳穿梭在拥挤的候车大厅中，目光在人群里不停逡巡，心如擂鼓。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秦曦已经带着马桂兰坐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一个错身，咫尺天涯。
直到第二日清晨，开往首都的火车离开，林阳依旧一无所获。
他满眼血丝，失魂落魄地回到红星酒厂。
打开宿舍门，屋中陈设一如往昔。
秦曦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她阿妈。
身后，孙如慧眼睛红红地出现，泫然欲泣：“林哥……”
林阳目光瞬间变得冷冽森然。
在他转身的瞬间，孙如慧被那噬人的目光惊得后退一步。
林阳嗓音沉沉，带着刺骨的寒意：“孙如慧，把我当傻子耍，有趣吗？”
孙如慧连连摇头：“不不，林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凄凄切切地哭诉道：“我……我都是为了你好，秦曦那个没文化的村姑，根本配不上你，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被人耻笑。”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林阳眸色幽暗，满是嘲然地反问，“她不配，难道你配？”
孙如慧从未见过林阳这一面，一时语塞，神情惶恐又无措。
林阳继续追问：“秦曦阿妈的病，也是你造成的吧？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那是要被抓起来枪毙的，就算是孙家老爷子也保不住她。
孙如慧脸色苍白如纸，大声地否认：“我没有，她阿妈也没死，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她处理得很小心，现在秦曦和她妈又不知所踪，没人可以找到证据。
林阳眼眸微眯，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你放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送你进监狱。”
孙如慧眼睛燃起希望，她就知道，林阳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可林阳随之而来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如坠冰窟。
“你们两兄妹，就一辈子待在红星村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