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原来，一直游刃有余的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啊！」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宋蓉蓉，「玥玥，你听我说……」
我想，我可能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
不过，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落下了点东西，回来取，没想到你在家。」
「给你俩点时间，我拿点东西就走。」
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坐在沙发上。
没有一会，宋蓉蓉脸红红地走到厨房接了点水。
回头隐蔽地打量我，眼角春意满满，还外带挑衅。
趁着丁志远没有出门的时候，她恶意满满地凑到我眼前：「对不起啊，弄脏了你们的床。」
她穿着白色衬衫，披散着头发，脸色红润，性感撩人。
可惜，我不是男人，欣赏不了。
「啪。」
「尹玥！你敢打我？！」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诚然，是我没本事，没有管住自己的男人，但你，一个道德败坏，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我想，你值得这一巴掌。」
她扬起手，还不等落下，就被身后的丁志远攥住了。
「够了！」
「你向着她？」宋蓉蓉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却挣脱不开那双大手。
丁志远没有接她的话，低声说道：「你先走吧，等我电话。」
宋蓉蓉脸色惨白，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了丁志远一眼，随后穿戴好衣服离开了。
寂静在我们之间蔓延。
「玥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突然回家。」
「怎么？只要我不看见，这件事就没有发生？」
「丁志远，我发现你的思维真的很奇怪。」
「你上瞒下瞒，究竟是骗自己还是骗我？没看到就能当作没发生？」
「掩耳盗铃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我疲惫地搓了搓脸，有些不想再对话下去。
「无所谓了，我今天只是来取东西和拿离婚协议的。」
「已经到这样的程度了，我想咱们也没有必要延续这样的婚姻了，你说对吧？」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愧疚和后悔。
我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了他，这次他没再迟疑，在上面签了字。
我走到卧室，忽略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从床头柜里拿出我的药和报告单。
回到客厅，不再看他一眼，从茶几上抽出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三年给我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有一定程度的厌食症。
因为父母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烧焦的肢体和血腥的场面一度刺激着我。
我看了一年左右的心理医生，加上丁志远的照顾，这才逐渐缓解。
直到半年前，我的身体才逐渐调理好。
坐上出租车，看了看手里的两张轻飘飘的纸。
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一张离婚协议，一张产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