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天刚亮,贺兰瓷便收拾包袱准备去祭拜贺老将军后便回苏州。
丫鬟云荷端着早膳,门也不敲地走进来:“姑娘请用早膳。”
虽是敬语,可言语间毫无恭敬可言。
贺兰瓷扫了眼她手里方盘上的饭菜,清水般的粥,发黄的小菜,怎么看都像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也没有计较:“多谢,但我还不饿。”
云荷将早膳放在桌上,鄙夷的模样扫量着贺兰瓷:“不是奴婢多嘴,这些年想入将军府的女子多不胜数,像姑娘这种小门小户是入不了将军的眼的,姑娘也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贺兰瓷便背起包袱看向她:“我出身的确不高,但家里的下人没一个像你这般爱嚼舌根。”
这话犹如一记耳光打在云荷脸上:“你!”
她想反驳,却被贺兰瓷不合年龄般的凌冽气势压的不敢开口。
贺兰瓷也懒得同云荷计较,背着包袱就往外走,不想竟见贺明渊站在门外。
贺明渊面色微沉:“你要去哪儿?”
贺兰瓷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兰瓷将军托梦给我,让我替她来看将军的事已完成,不过此次进京没来得及跟爹娘说,而且我留在府上多有不便,所以准备请辞。”
听了这话,贺明渊眉宇间闪过抹微不可察的不悦。
看着贺兰瓷病容未褪的脸,他冷硬的嗓音温和了些许:“待你病好之后,我会让人送你回去,这几日在这儿安心住下。”
许是怕她多想,贺明渊不自然地补充了句:“你既和兰瓷同名同姓,又能梦见她,许是有缘,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说完,他睨了眼满脸仓皇的云荷:“若下人有不敬之意,你可告知我。”
贺兰瓷没想到贺明渊会留下自己,等回过神,贺明渊已经离开。
云荷也把早膳端了下去。
贺兰瓷缓缓坐下,心不在焉看着贺明渊离去的方向。
每每看到他,她的不舍好像更重了……
让贺兰瓷没想到的是,她这一住就是七日。
贺明渊偶尔来看看她,告知她苏州的父母已经知道她在这儿,让她不必忧心。
贺兰瓷坐在房门外,看着院里枝叶繁茂的桂树出了神。
贺明渊不仅留她在这儿,连她出门都要派人跟着,似是将她当做半个犯人一般。
“姑娘,茶来了。”云荷端着茶走来。
自被贺明渊警告过后,她对贺兰瓷也不敢再轻慢。
贺兰瓷看到云荷,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在府里,除了丫鬟,她着实没见着贺明渊的妻妾。
“云荷,将军不曾娶妻吗?”贺兰瓷问道。
云荷想了想:“我不清楚,自打我进府当差,府里就将军一个主子。”
贺兰瓷脸上掠过丝不解。
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让林婉蓉和贺明渊成婚吗?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云荷又道:“不过我听总管说,当年将军愿用所有军功求皇上准许他不娶妻,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闻言,贺兰瓷心不觉一沉。
不娶妻?难道贺明渊不愿娶林婉蓉?
这时,负责清扫西苑的小丫鬟芳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贺姑娘,云荷姐姐,太,太师给将军送美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