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手腕疼得厉害。
坐在家里,我开始不停给董则然打电话。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
终于,电话通了。
我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则然,你女友,好像很急哎。」
这一瞬间,我不自觉压下声音,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如果,如果,他维护我,那我就再争取下。
毕竟,我们恋爱都五年了。
同时,他也是我初恋。
我真的很看重这段感情。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
可以说,我所有关于爱情的经历,都和他有关。
他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却会给我所有女生想要的。
会在我情绪不好的时候悉心安慰我,会在我生理期给我熬红糖水,会在晚上睡觉时将我抱在怀里。
手机密码也都任我看,对我特别温柔,平时还会主动做家务。
不像我爸,所有事都交给我妈,满嘴大男子主义。
……
「依依,你一定要这样吗?」
董则然听到那女人的话,声音有些哑,掺杂着痛苦。
而那女生沉默了会儿,也悲伤道:「本来,就是你女友嘛,我说得没错啊。」
「可如果不是你去了国外留学,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董则然狠狠砸了下桌子。
就好像,和我在一起是件很折磨他的事。
就好像,是我强迫他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他追我的。
就好像,我是备胎。
……
「则然呜呜呜,那、那现在怎么办?」
那女人哭道,好像特别委屈。
我死死捏住沙发边,静静听着。
许久,那边终于传来声音:「我会和她分手,依依,等等我。」
听到这句话,刚才堵在心里那口气,瞬间卸了。
手机砸到地上,带着屏幕碎裂的声音。
同时,击碎了我这可笑而白痴的五年。
偏偏话筒里,还传来了暧昧的声音,好像在亲吻,又好像在做什么。
我无法忍受,捡起手机拼命按着挂断。
偏屏幕坏了,滑了好几次,指腹被割伤,才挂断。
看着流出的血,我突然想到之前,我不小心摔破了杯子,想打扫,却被董则然制止了。
当时的他,好像很怕我受伤,自己把那些碎玻璃收拾完了。
当时,我感动极了。
而现在,把我心脏扔入无数碎玻璃中承受苦痛的,也是他。
到底哪个才是他?
难道过去的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吗?
「嘀」。
门开了。
猛然打开的灯,刺得我眯了眯眼。
「你怎么还没睡?」
董则然的声音传来。
他好像没想到我竟然醒着,表情有点尴尬。
我低头看表,已经凌晨 3 点了。
「那女人是谁?」
我僵硬地抬起眸子看他。
他回视着我,用一种同情而又复杂的目光。
「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冷静?」我语调升高。
五年,抵不过一个高中同学?
我气得直接起身,抓起手边的包砸向他脚边,哭骂道:「你他妈要分手直接说,要不要那么贱?和我玩白月光那一套吗?」
他听到我提那个依依,开始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像泼妇一样?和她……没关系,而且你看看你,不收拾不打扮的,人家天天多好看……」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脸吗?董则然?」
我声音嘶哑,连站着都困难,半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眼神更加厌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终于,他捏了捏眉心:「你这个状态,我没法和你交流,分手吧,你也反省下吧。」
说完,就直接进房间拿了行李,打算走。
我知道,他要找那个女的。
这一秒,愤怒、不甘涌上大脑,我只有一个想法:阻止他。
身体直接扑到行李箱边,死死抓住行李箱的手柄,歇斯底里道:「不可以!不准走!」
我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个疯子。
但凭什么?
那个女人一出现我就要像个垃圾一样被踢掉。
他们也别想好过!
董则然看我这样,眉头皱得更紧。
曾经那双看我时,满是温柔的眸子里,装着清晰可见的嫌弃。
同时,也倒映出我狼狈的模样。
「我想走就走。」
他冷冷道,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直接开门。
「董则然!」我大声叫他,声音回荡在楼道,带着凄厉。
「你要是去找她,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顿住脚步。
我眼神一亮,紧接着,却听他说了句「有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多久,声控灯灭了,一片漆黑。我看着空荡荡的楼道。
此时,他决绝的模样,掺杂着曾经爱护我的模样,竟然让我产生了浓浓的不真切感,关上门自言自语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想不通,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