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等着段昭认错,出乎意料的,她站得笔直。
往日委曲求全的人,此刻面容平静,红艳艳的衣衫裹挟得她身段窈窕,眼晴平视前方,下巴微微抬起,倨傲的看着段老夫人。
致歉?也是该表姐向我致歉。"段昭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但是却夹杂着不会退缩的凌历。
段昭是一个月前回到段家的,对段家众人都是忍让讨好的,尤其是对这个祖母,向来百依百顺,从不会忤逆半个字。
你疯了不成?段昭,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夏姗姗尖叫起来,面上不耐烦:“推我下水,还知错不改?外祖母教训你,你还敢忤逆长辈,你怎么受的教导?
段老夫人也是冷眼看着段昭,脸上阴沉,实在是很不好看了。
你好大的胆子!要反了不成?"段老夫人高声叫起来,年长的人这么叫起来,总像个老妖婆一般,声音太刺耳,吓得旁边正作画的段央颤抖,描花了颜色。
一賭气将画笔丢了:“哎呀,都画花了!
三夫人郑玉欣忙过去,拍着段央的背安抚女儿,望着段昭的眼神也不太友善,道:小六怎么回事?做错了就道歉啊,老夫人又不是当真要罚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段昭看着郑玉欣,前世她在外面长大,不了解内宅争斗,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夫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直到后来做了中官皇后,像这种人见得多了,便也知晓了。
郑玉欣膝下只有段央一个女儿,所以正妻的位置岌岌可危,三老爷唯的儿子由小妾所生,在段家子辈中排行老三,取名为段修礼,段修礼做了武将,就在段昭兄长段瑾瑜手下任职这个庶出的儿子越出色,郑玉欣的位置就越危险,郑玉欣恼恨段瑾瑜提拔段修礼,但是又不敢找段瑾瑜的麻烦,只能变着法的把气往段昭身上撒了。
段昭平静道:“三婶婶此言,是昭娘做错了?昭娘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没错?“郑玉欣冷笑一声:“你无绿无故将表姐推下水,此等恶毒心思,还不是错?到底是外面长大的不知礼节,陷害姐妹,我将军府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将军府?段昭险些笑出来,如今段家三个老爷中,要数段昭父亲官位最大,唯一的将军也是段肃,郑玉欣真是好大的脸,用段肃的名头来压段昭
世段昭被叫过来,就是忍气
吞声的认错,本想是忍让过后,家族和谐,没想到众人还真以为是她的错,将这事大肆宣扬,她本就背着手刃恩师的骂名,又加上推表姐下水恶毒的名声就果断的缠上了她。
三婶婶亲眼看见我推夏表姐入水了?"段昭疑问道。
老夫人亲眼看见了?
她又转向段老夫人问。
二人一时语塞,毕竟她们还真没看见,段昭继续道:“既然都没有看见,那么就这么将这个罪名安在我头上,日后我出去,就是一个恶毒的骂名,请问对将军府有什么好处?我父亲不在京都,我的教养还得由老夫人和伯母婶婶来做,若是教养出我这样的恶毒女子,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一个杀人犯不用在乎这些,可是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名声,就不会被我所累么?
这话一出,段老夫人将夏姗姗当成心肝,自然在气头上,不会理解郑玉欣厌恶段昭,也不会懂得,但是直作壁上观的大夫人俞宛如是清楚的,倘若真将段昭定成了这个罪名那可是会累及段家所有女儿的名声,反倒是夏姗姗是个外人,没什么损害
她笑着说:“小六说得不错,不过咱们这里都是自家人,你认个错,大家也就原谅你了,这事咱们关在家里,旁人不会知晓的。”好,那我就要问问表姐,你说我推你下水,我是怎么推你的?"段昭轻声道:“既然要说这个事,不如就讲个凊楚
夏姗姗早就想好了,麻溜的说:“我在湖边看荷花,你从我背后而来,将我推下去了。
哦?“段昭歪歪头:“我既是从你背后推的,你眼晴长在前面,怎的不用看就知道是我?
夏姗姗是要抢段昭的手串子,自然不会帯人,是单独堵住了段昭的,没想到此刻却成了她的把柄,强撐着道:“当时只有你一人在,不是你是谁
好,好。“"段昭点点头:“那请问表姐,我推的你哪里?
肩膀。“夏珊珊张口就来。
可呵!“段昭笑道:“表姐当真是愚不可及,我个子没你高,若是要推你入水,为何要推你肩膀,不稳妥不说,我将手抬高了,岂不是更容易被你发现么?
此话确实如此,推人肩務,很有可能那人腰身往后抬,根本不会落水,段昭个子没有夏姗姗高,若真要推她,应该推腰,腰部是人中,既方便,又不容易被人察觉
夏姗姗语塞,段昭可没想过放过她,继续道:“若是我推你下水,为何我自己又跳了下去?夏表姐都说了当时只有你我二人在,我不是应该得逞之后立即就跑么?为何还要留下,等着你来指认我?
因为.夏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以为是又可以欺负一次段昭,哪里知道这次段昭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步步紧逼,说得她口不择言:“因为我反手将你扯住了,你没来得及逃!”
荒唐!"段昭厉声道:“既然是我推你入水,你反手扯的,那必然是你在下我在上,那为何却是我额头磕到了湖底石头,你却安然无恙?为何下水救人的小厮,抛弃在上方的我,先行救在下面的你?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了,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夏姗姗。
夏畑姗不知该说什么,拉着段老夫人的袖子求助,可是她之前就是眼泪汪汪的说段昭欺负她,如今被段昭
指出,段老夫人也不免有些不悦的看着夏姗姗。
段昭微笑:“真相很简单,是夏表姐推我,我反手扯住了她,所以,磕伤的人是我,后面被救起来的也是我,大家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能将此事写成书信,求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