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尘诧异的看着她,明檀从小就不爱看书,甚至说看到书就打瞌睡。
如今怎么主动要求买书了?
明檀紧了下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练武,而且也不会针线,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看书的念头,只是这漫漫日子总要找到新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曾经她不懂江绪为何老是一头扎进书里,他爱看书,她就搜遍了京城所有的书坊,买了一大箱书给他送过去。
但里面不小心夹了一本禁书,惹得江绪面红耳赤的骂她是蠢蛋,那时候的她委屈又不解,同样是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想想,江绪那样的读书人看到《风月情》这种男女私情的书怎能不气。
对于明檀的要求,陆北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陆北尘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袍便除了顾宅,向市集走了不到一刻忽然转身拐进一个巷内。
他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讽笑道:“江绪,我竟不知你还有做斥候的潜质。”
他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而除了江绪,没有别人了。
江绪冷着脸缓缓走出来,一身寒气更衬得他冷冽:“过奖,我又怎抵得过你趁虚而入的手连。”
他还对昨晚陆北尘亲近明檀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他的拳头没有伸出去。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江绪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明檀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明檀不爱江绪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江绪能有多大能耐将明檀追回去。
江绪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明檀,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江绪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江绪:“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顾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顾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绪’……”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江绪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明檀为他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