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王朝最近有一趣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笑谈。
三日前,本是太师之子沈清言大婚之喜。
谁料还未拜堂,却有一辽北女子闯进来。
那女子手拿婚契,提剑逼问新郎官沈清言:“你已与我成过婚,哪能再与他人拜堂?”
新郎立即将他的新娘子护在身后:“姑娘,我从未见过你,休要胡言,辱我名声!”
辽族女子持剑的手抖了下,却道:“怎是辱你名声?我与你有夫妻之实!”
“你这辽族女,怎的行事说话如此放荡?!”沈清言眉眼间诧异中透着嫌恶。
那女子随即红着眼将婚契展开,上面竟真是沈清言亲手写下的誓言。
——今沈清言与夕瑾澜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以此为证,衷心不悔!
全场哗然不止。
婚事自然不了了之,太师府将那位辽族女子安顿进了府内。
无人知后事如何。
此刻。
太师府内。
夕瑾澜与沈清言相对而坐。
沈太师端坐主位,解释着所有事由。
原来婚堂上那沈清言本该成婚的妻子,名唤苏若儿,是她救了回京途中遇险坠崖的沈清言,沈清言伤及头部,失了过往记忆,两人在养伤途中相爱。
后太师府的人寻到了沈清言,将两人带回来,沈清言说要娶苏若儿为妻,救命之恩,沈家自然应允。
夕瑾澜听着来龙去脉,心却发冷。
她的夫君离开辽北时柔情蜜意同她说:“棠儿,待我回中原禀报父母,定以中原之礼八抬大轿迎娶你。”
她就这么等了他半年。
实在没等到音讯后,她才启程来到了中原,找寻他的下落。
谁料等来的是他迎娶她人;等来的是他对她全然不识;等来的是曾经说只会护她的人,却将另一女子护在了身后!
“夕姑娘,你这婚契确实出自我儿之手不假,我们太师府不会抵赖。”
太师拧着眉出声。
如今两朝虽表面交好,但实际上形势紧张,两方百姓也摩擦不断。
若他身为太师,被这辽族女子告了官司,怕会让辽北借机生事。
夕瑾澜不言,只盯着沈清言看。
可那双从前满是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淡漠。
太师看着气氛诡谲的两人,沉吟半晌。
叹了口气:“夕姑娘若要履行这场婚事,我们太师府也可接纳,只不过正妻向来有明媒正娶之礼,如今若儿受了这礼,她便是正妻,夕姑娘便只能做侧室,可好?”
“侧室?”
夕瑾澜只觉这话可笑。
她在辽北乃是将来要继位皇位的王储,来到中原,竟要被屈作侧室。
然而不等夕瑾澜开口,沈清言却抢先一步冷冷出声:“我不同意!”
“我答应过若儿只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绝不会纳侧室!”
闻言,夕瑾澜心中酸楚异常。
他曾经也是这么答应自己的,原来一个人的承诺也能给两次。
她强忍难过,掷地有声:“我也不同意,辽北女子从不共侍一夫,我要的是我的夫君跟我回辽北!”
“自古靖辽不两立,我沈清言不可能爱上辽北人!更不可能是你的夫君!”
说着,沈清言看向她的目光犹如利剑锥心。
她听见他一字一句笃定道:“我唯一确定的是,我爱的人是若儿,也只有若儿一人!”
“你的意思是?”夕瑾澜心口骤然一缩。
沈清言神色间透着冰冷至极的漠然,薄唇轻启。
“既然你非要谎称是我妻子,那我这就予你休书一封!”
“从此我与你再无干系!”
“你要休我?”
夕瑾澜不可置信,她试图从他脸上找回一丝属于自己夫君的模样。
然而,未果。
沈清言神色冷讽:“对!你这辽族女子非如此纠缠于我,就莫怪我狠心。”
话落,他扬声喊人——
“拿笔墨来!”
太师横眉阻止:“言儿,莫要胡来!”
下人不敢再动。
沈清言脸色黑沉无比。
夕瑾澜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心口似被刺了把刀。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要休我也可以。”
她站起身,直直看进沈清言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