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程母不常见我,但每次见到,都会把数落挂在嘴边。
“像你这样的,既不能带出去给丈夫涨面子,也不能凭娘家给丈夫的事业提供支持,娶你还不如娶一块叉烧!”
“一直没要孩子?那也好,别把你那身肥膘和穷酸气传给下一代!”
“你倒是会攀高枝儿,那么多军人,偏挑了个家里有生意的去爬床,要不说贱人命好呢。”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偏偏我不敢跟她顶嘴,所以每次见到她都发憷。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心里。
我想起从前,眸光冷了几分,只是终究没多说什么、
毕竟当初的那个我,连她自己都瞧不上,说到底,程母也没真对她做什么。
尤其是,在旁边那位的对比之下。
我微微一瞥,视线便落到了邱采燕身上。
“至于这位……”我微微一顿,正想着该从哪里说起。
邱采燕竟直接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了!
第15章
我被邱采燕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怔,下意识站了起来退开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邱采燕眼里噙满了泪,可怜兮兮地抬眼看着我,带着哭腔开口:“望舒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觉得当初我和程大哥走得太近了,可是、可是这不能怪我啊……”
“我和程大哥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只有你,在你离开后,他就把我赶出了部队,我已经过得很艰难了,求你给我这次试镜的机会……”
我听着她的话,心头一阵火起。
我们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是为了情爱那么简单,邱采燕就是心里清楚,才更要歪曲事实,将重点偏移到无关紧要的事上去!
再装装可怜,好像她能出现在这里都是仰仗我的恩赐一般,明显就是想引起真正有话语权的投资方对我的不满。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强压着火气说:“你先起来……”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人一把推开。
我闻声看去,就见程骁南换了一身常服,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定定地落在跪在地上的邱采燕身上。
我怔了瞬,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我定了定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来上演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有意思么?”
说话间,程骁南已经走到邱采燕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邱采燕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慌乱。
随即她又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要去拉程骁南的衣角:“程大哥,你看,是望舒姐回来了,我……”
话没说完,程骁南抬起眼看向程母,眉头皱得死紧:“这就是你签的演员?”
程母沉默了一瞬,点了头:“采燕不论是外形条件、表演经验或者专业能力,都是出类拔萃,我没理由不签。”
陆谦文闻言轻笑了两声:“可惜,人品看起来不怎么样。”
程母皱着眉头看过去,有些不悦:“不影响赚钱就行了。”
话落,她扭头看向邱采燕,不耐烦地说:“行了,跪在那里做什么?让别人看笑话!”
她端起茶杯,故意提高了声音:“你是我签的艺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处置。”
程骁南走过去,沉声问:“如果是我反对呢?”
程母神情一变:“你又在反对什么?”
邱采燕一听就慌了,连忙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哀求:“程大哥,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表演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求你不要剥夺……”
程骁南冷笑了声:“你在文工团表演的时候,难道不是已经实现梦想了么?”
“你的追求,就是利用职务之便编排其他同志,假借排戏的名义讽刺他人,间接害死一名老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立时神情各异。
想到奶奶,我的眼眶顿时红了,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谦文满眼担忧地扶住我的肩,低声问:“她就是那个排戏讽刺你、害死你奶奶的人?”
他只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但不知道是谁做的。
毕竟在他找人去查的时候,得到的回复却是:有人先他一步将做这件事的人都赶出了部队。
大概他没想到,那个“凶手”,竟然是这个柔弱小白花一样的女人。
第16章
我恨恨地看着邱采燕,只恨不得拿眼神在她身上剜出一个洞。
从刚才一进包厢,看到邱采燕的第一眼,我就想要狠狠扇她一巴掌。
这样想,我也就这样做了。
这边邱采燕听到程骁南那样说,顿时心虚,拿求助的眼神看向程母,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我、我那是因为……我……啊!”
她话没说完,我已经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什么你?还想狡辩?”
我这两年健身,手劲比以前大了不少,又用了全力。
邱采燕捂着脸,嘴角都渗出了血丝,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声音顿时变了调:“你敢打我?!”
“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敢打我?!”她尖叫着冲过来,扬起手就想打回来。
我心头冷笑,抬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巴掌停在离我几厘米的地方,始终落不下来。
邱采燕气急败坏,要把手抽出来,却被我紧紧攥住手腕,丝毫不能抽出。
“放开我!痛死了,你这个贱人!”邱采燕痛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我恨不得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但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在用力的。
邱采燕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恶鬼一样,艰难地扭过头朝陆谦文和程骁南求救:“陆总、程大哥,救救我,她、她疯了!”
我轻哼了声,冷冷说:“邱采燕,你还有怕的时候?当初你排戏的时候不觉得怕,我奶奶去世的时候你不觉得怕,现在怕了?!”
我看着邱采燕那副因为疼痛和害怕而扭曲的面孔,心里却丝毫不觉得快意。
仇恨烧灼得我五脏六腑都痛。
我咬着牙,双目猩红:“你这三年睡得着觉吗?你不怕你害死的人半夜去找你吗?!”
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手上也更加用力。
邱采燕的手臂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看起来要断了一样。
她惨叫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渗出来。
她痛得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程母被吓到,颤抖着手指着我:“她、她疯了!骁南,你还不快去把她们拉开!”
陆谦文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