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贺江尚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季云秀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季云秀,乃是季家嫡长女。”
季云秀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贺江尚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季云秀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贺江尚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季云秀却清季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季云秀顿了顿,却是在贺江尚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季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贺江尚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季云秀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贺江尚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季云秀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晏圣凌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季云秀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季云秀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晏圣凌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晏圣凌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季云秀确实乃季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晏圣凌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