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长安殿。
裴沐跪在地上，细嫩的脖颈被姜月章掐在掌中，留下一圈青紫的印记。
“朕问你，兮霜雷劫突至，差点殒了性命，是不是你害的？！”
“我说了，不是我——！”
“除了你还能是谁？！”姜月章怒声斥道，一把将裴沐甩在地上，“动用天地之力更改雷劫，这九天之上，除了你还有何人能做到？！”
裴沐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眼眶内一片赤红。
“你……不信我！”
裴沐的眼底弥漫着失望与自嘲。
姜月章是这九天之上的皇，而她则是父神精髓所化珠玉修炼成仙。
一千年前历经天劫后，她被姜月章所救，带回了天宫。
随着日子划过，两人渐生情意，便在情缘石上刻了名姓，结成仙侣。
两人恩爱不已，可自从五百年前，兮霜出现后，他便对她离了心。
而如今，他更是因为她，对她生了疑！
裴沐跌撞的站起，看着姜月章哑声道：“我只问你一次，姜月章，你当真不信我？！”
“兮霜濒死还在药仙那儿躺着，你叫朕如何信你？！”姜月章怒声斥道。
裴沐闻言涩然一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猛然一挥袖，紧闭的殿门乍开。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你走吧！”
姜月章看着大敞的殿门，心头的怒气更是翻涌。
“朕是九天的皇，何时轮得到你赶朕离开？！”
“你认为是我害的兮霜成如今惨状，您留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裴沐也做法降下雷劫，伤了您？！”裴沐说着，一步一步走向姜月章。
姜月章闻言眼神微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裴沐的靠近。
看着他的动作，裴沐眼中的失望更甚。
他——厌恶她的靠近！
这个认知让裴沐喉头发苦。
曾几何时，她与姜月章相爱相知，可如今，他竟是真的认为她会伤他！
“裴沐，恭送月皇！”裴沐福身行礼，垂眸不再看姜月章。
姜月章也意识到了他刚刚的退却，眉宇间怒气翻涌，抬手布下结界。
“你冒犯天威，即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长安殿半步！”
“裴沐谢月皇隆恩！”
姜月章看着裴沐的模样，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脚步声渐渐远离，裴沐慢慢起身看着空荡的宫殿，深吸了一口气。
九天之中能动用天地之力的人不多，但绝不止她一个。
裴沐掌心仙力翻涌，幻化出一方水镜，传声道：“斥巽，帮我查查，这件事是谁做的！”
拂袖间关上殿门，裴沐转身走回后室，看着床榻中睡得正酣的孩子，清冷的面容柔和了些许。
这是她和姜月章的孩子，如今已有两百岁。
“昀儿，你说是不是只要我找到是谁伤的兮霜，我和你父皇便能回到从前？”裴沐低声问着。
可这答案，她自己早已心知肚明。
回不去了。
从兮霜出现的那一刻，从姜月章变心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
夜风袭来，吹来了一室的困倦……
“砰——！”
一声巨响，裴沐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怀抱着被惊醒痛哭的昀儿，她快步走到了前殿。
看着大步走进来，周身缠绕着怒火的姜月章，裴沐眉心微蹙：“你……”
话未尽，姜月章一掌仙力拍来，重重的击在了裴沐身上。
她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仓促之下，裴沐只能将全身仙力尽数护在怀中昀儿的身上，以免他受伤。
一口鲜血顺着喉间涌上，裴沐重重的咳着，抬眸看向姜月章。
可姜月章的眼中没有半分歉意，甚至闪动着冰冷的厌恶。
“裴沐，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