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回答,谢珩安眼神一凝。
明明是他期盼的回答,可看着秦初瑶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却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最后,他点了点头:“如此最好,那剩下的人选便不用母后烦心了。”
他坐在那里,看见秦初瑶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突然开口。
“初瑶,晚些孤会带婉婉去你宫中,明日就是她生辰,画像必须今天画出来。”
皇后放下茶杯,有些怒了:“谢珩安,初瑶身子还没好。”
谢珩安声音冷然:“不过画像,费不了什么功夫。”
“你!”
秦初瑶看着谢珩安,一点点按下心内刺痛,低声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令,初瑶从命。”
谢珩安这才满意,起身告退,秦初瑶默然跟上。
秦初瑶跟在谢珩安身后走过长长的宫道,就像从前那样。
只是从前,他们会并肩而行,如今却是一前一后,界限分明。
直到走到宣武门,谢珩安停下脚步:“孤去接婉婉进宫,你也快些回去准备。”
秦初瑶动了动唇,最后朝他行礼:“臣女告退。”
不过半个时辰,谢珩安就带着白婉婉再度出现在秦初瑶面前。
他竟还抽空去换了身碧绿青松的常服,跟一袭水色长裙的白婉婉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谢珩安牵起白婉婉,坐在秦初瑶不远处的树下,十指紧扣。
他看着怔忪的秦初瑶,淡淡出声:“可以开始画了。”
阳光洒落,刺的秦初瑶眼眸有些疼,她用力眨了下眼,提笔作画。
随着纸上的人影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多的记忆也喷涌而出。
她十二岁时,谢珩安开始接触国事,却雷打不动的每日抽出一个时辰陪她。
她十四岁时,谢珩安稳坐太子之位,奇珍异宝像水一般送到了她宫中。
她十六岁时,谢珩安与她坐在观星台上看着天上划过的流星,坚定说出今生今世都护着她。
桩桩件件,都成了此刻秦初瑶难以言说的痛处。
她看着画作上已经成型的两人,只觉得笔上沾的不是墨,而是她的血。
等她停下笔后,谢珩安迫不及待上前,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
“初瑶,这是孤见你做过最好的一幅画,孤很满意。”
他明明爱不释手拿着那幅画,可秦初瑶明白,这是因为画中人是他与挚爱。
他的欢喜,半点都跟她无关。
秦初瑶低了头,拼命压下眼底的泪意:“太子殿下喜欢,是臣女的荣幸。”
“臣女以此画恭祝太子和太子妃,鹣鲽情深,白首偕老。”
谢珩安手上动作一顿,然后说道:“叫太子妃太过生疏,不如叫皇嫂。”
他凉薄的黑眸里难得多了一分认真。
“无论什么时候,孤永远是你的兄长。”
兄长,不过十个笔划,却将他们的十年说的明明白白。
秦初瑶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了谢珩安身边的白婉婉,木然说道:“好,我知道了。”
白婉婉看着她,轻声开口:“明日生辰宴,还请郡主赏脸,府中邀请了许多世家公子,郡主看看有没有合得上眼缘的。”
秦初瑶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正要拒绝,就听谢珩安一声轻笑。
“婉婉,她都还没喊你一声皇嫂,你就准备为她的婚事操心了?”
白婉婉娇嗔的瞪他一眼,却是没有反驳。
谢珩安转眼看向秦初瑶,沉吟几秒后开了口。
“不过你也确实该考虑婚事了,明日你就去看看,孤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