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妈妈去洗了苹果给大家分。
给弟弟的苹果个头大,颜色红。
而我的苹果上不仅有许多疤痕,颜色也是青黄相间。
她却全然没发现似的,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说最近天冷了不少,想给我爸买件厚点的外套。
说市场上菜价疯涨,肉也吃不起了。
话里话外只传达了一个意思——钱不够花了。
上辈子,妈妈也是经常这样找我哭穷。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给她转账,然后大包小包地买上许多东西。
其实爸妈都有退休金,本来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但他们把大部分钱补贴给了弟弟。
弟弟游手好闲,他在城里干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他和女朋友未婚先孕,女方要求在城里有房。
我心疼爸妈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女操心,便拿出所有积蓄,凑钱给弟弟在城里首付买了一套房子。
可他不好好工作,房贷还不起,还经常要老两口贴补,几乎把家里都掏空了。
如今老调重弹,我却只当没听到。
继而话锋一转,大吐苦水。
今年行业不景气,订单少。
业绩不达标,经常被领导骂,真想辞职不干了......
妈妈脱口而出:「你可不能辞职!你要是辞职了,你弟的房贷怎么办?」
我没说话。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找补。
「现在大环境不好,要是辞职了,怕是工作不好找。
「不是都倡导男女平等吗?女孩子家也该有自己的事业。」
爸爸却说:「辞职了也没关系,回来找个靠谱的人嫁了,正好帮衬家里。」
弟弟也帮腔道:「我看行,慧慧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你回来正好帮我看孩子。
「到时候你那辆车就给我开,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对我的安排。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
或许是有了重来一次的经历,我终于看清,原来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而我只是一个行走的血包,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