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霾霾，风声如鬼泣。
我的遗体被推出了急救室。
血浸透了白色床单。
医生摘下口罩：「很遗憾，我们........」
江燃迟钝地抬起头。
身上的衬衣被雨淋湿透彻，狼狈至极。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认识这么多年，再大的事他都是从容不惊的。
以至于，我一直觉得，这段婚姻若不是意外有了个孩子。
迟早会走到尽头。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动作温柔地掀开我脸上的白布。
手背上有捶打硬物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
我的死相不太好看。
脸上全是血渍。
他紧绷着唇，好几次张口，都没将话说出来。
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会难过吗？
我不禁想。
应该没有吧，可能过不了几年，他会再娶，然后彻彻底底忘记我。
可是下一秒。
江燃俯身，闭眼吻上我脏兮兮的额头。
声音比风轻：「我们回家。」
我怔在原地，看不清这一幕。
陈女士的眼睛哭得很肿。
她抓住医生的手，跪在走廊上。
「我求你们，再救救她！」
「我女儿刚刚还有呼吸的！」
「她还没有死！真的，不信你们摸摸！她的手还有温度！」
女人声嘶力竭哭喊，在地上磕头。
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重。
「她刚刚还在喊我！」
「我求求你们了！」
「我女儿真的没有死！」
我的手心穿过她的脸，只能碰到空气。
对不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