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冒出此想法后,她马上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去找束儿之前,印婉特意在门口倒了一些香炉粉,若有人来过,这里肯定会留下脚印,也好让自己及时想到应对法子。
可此时香炉粉上没有任何印记,屋内也没有察觉异样,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印婉把束儿典当的剩余银子包起来,以防万一。
按照他们的计划,明日抬轿的两个小厮已经被束儿打点好,轿子里会有一套小厮衣裳。
前往国公府会途经一座庙宇,去求生之人都会停下参拜续香火,能保生路顺顺利利。
庙外的大树下,束儿已经备好马匹。
次日一早,是魏氏身边的嬷嬷带着小厮来请印婉出院。
门口落了两顶轿子。
印婉刚要进去,印虞的丫鬟雪松前来行礼道。
“二姑娘,我家姑娘说她今早起来身子有些不适,怕是要您等一等。”
“还说想和二姑娘说说女儿家的心事,特意让奴婢过来请二姑娘和咱们姑娘坐一顶轿子。”
雪松带着笑意指着前方,印婉眉头微蹙,如此一来,她还怎么离开?
莫不是她故意为之?
“不必了,我向来一个人坐轿,更何况你家姑娘身子不适,我更不便打扰。”
然而话音落下,雪松竟从身后拉住了她。
“二姑娘莫不是还在生气当初为我家姑娘替罪之事?”
雪松带着不满的口气说道:“二姑娘,你受了伯府多年的恩惠,那三年帮了我们家姑娘一把,也算是弥补。如今回来,伯府上下都高兴,为何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拂我家姑娘面子,甚至都不肯救我家姑娘一命?”
“如今我家姑娘想和你坐一顶轿子都为难你吗?二姑娘,做人可不是你这样做的!白眼狼可不兴当。”
印婉掌心一紧,冷眼看去,雪松勾了勾唇:“二姑娘这边请。”
然而下一刻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被打的雪松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只见乳娘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见雪松抬头,又利落地给了她一掌!
“你是什么东西!这还轮不到你替你主子出头!方才那等腌臜话,你可敢当着伯爷和夫人的面说?”
“姑娘说什么也是伯府的二姑娘!不想一起坐就是不想!再多嘴,我一手撕碎你这张烂嘴!”
雪松顿时眼泪打转,委屈不已地捂着红肿的脸庞不知说什么才好。
乳娘跛着脚要扶着印婉上轿,并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告诉她。
“姑娘放心去,我和束儿会在府里等你。小厮的衣裳就在轿子坐蓐下面。”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姮娘!”
只见永定伯和魏氏他们簇拥着印虞走出府邸,出门之际正好看到雪松被打。
印虞跌跌撞撞地跑到雪松身边关切道:“雪松,你没事吧?”
雪松见到自家姑娘,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哭起来,满腹委屈。
“姑......姑娘,是我没用,想依着姑娘的意思让二姑娘和你坐一顶轿子,二姑娘不肯。我担心我说错话让二姑娘误会了你,所以想解释来着,可姮娘却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永定伯眸色一沉,面露威严:“姮娘,我知你是婉儿乳母,但就因这缘由打了虞儿的丫头,成何体统?”
乳娘连忙欠身,态度谦卑:“夫人,老爷,二姑娘身子也不好,与三姑娘同乘一顶轿都不好受,我这才......”
“乳娘替我教训一个口不择言的丫鬟,有何错?”
印婉打断乳娘的话,果断站上前:“雪松口口声声教训我做人不当,是头白眼狼,若我真如此,我今天岂会坐上这轿子去给三姑娘换血?!”
印婉陡然沉下声音,令旁人微微一怔。
永定伯夫妇闻言,怒意立刻蹿升。再怎么说,印婉也是他们的养大的二姑娘,一个下人骂她白眼狼,不就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吗?
他们的眼神吓得雪松连忙磕头求饶:“伯爷,夫人,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