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蜀地的各种绫罗锦绣,堆得库房都堆不下了。曾有人酒后打趣:“萧世子莫不是金屋藏娇了?”萧璟珩只是笑着说:“我家欢儿脾气大,最喜欢这些漂亮东西,我可得哄着她。问话的人吓得连忙闭了嘴。后面夫人的尸体被烧没了,萧世子又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将府邸风水大改。庭院种满了槐柳,暮色里枝影幢幢,风过时沙沙作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没有人会在自己府邸种槐柳,槐柳分明是招……后面那个字。
慕言欢瞳孔骤缩,耳中清晰传来箭矢刺破皮肉的闷响。紧接着,便被卷入温热怀抱,铺天盖地的雪松气息将她包裹。
萧璟珩左手紧扣她后腰,右掌轻轻拍着她发颤的脊背,嗓音温柔:“欢儿,别怕,没事了。”
慕言欢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
跌退半步的瞬间,才看见他白色锦袍洇开***的暗红。
萧璟珩垂眸看她,唇色因失血而泛白,像是雪地里溅了滴朱砂,有那么几分可怜。
“多谢萧世子救命之恩,我……去帮你叫郎中。”
慕言欢转开视线,没有半分停留地跑开。
她刚走不久,隔壁包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裴焰摇扇轻笑:“这苦肉计,瞧着倒没什么用。”
萧璟珩恍若未闻,任由太医掀开染血的衣袖,视线落在楼下走在大街上的纤细身影。
忽然轻笑:“谁说,是苦肉计了。”
……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萧璟珩的依旧住在原先的世子府。
从书房出来后,他步子一顿,淡声吩咐:“这几日,夫人会回来,多备些夫人爱吃的膳食。岭南荔枝要清晨带露摘下的,用碎冰镇着送来,蜜渍时少放三分糖,佐食的栗子糕需筛去枣泥。”
说完,便回了他和慕言欢的婚房。
一众丫鬟小厮面面相觑,掌心俱是冷汗,有些吓的腿都软了。
自从夫人去世后,萧世子就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把世子妃的遗体放在冰宫里,遍寻海外奇人,以秘香香膏养护尸身,又花万金聘来丹青圣手,修复尸身面容。
每日上朝前,都要为夫人梳发描眉,挑选服饰。
江南蜀地的各种绫罗锦绣,堆得库房都堆不下了。
曾有人酒后打趣:“萧世子莫不是金屋藏娇了?”
萧璟珩只是笑着说:“我家欢儿脾气大,最喜欢这些漂亮东西,我可得哄着她。”
问话的人吓得连忙闭了嘴。
后面夫人的尸体被烧没了,萧世子又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将府邸风水大改。
庭院种满了槐柳,暮色里枝影幢幢,风过时沙沙作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没有人会在自己府邸种槐柳,槐柳分明是招……后面那个字。
想想就毛骨悚然。
谁能想到,那位清冷端方、温润有礼,人人都赞叹谦谦君子,疯魔成了这样。
听荷轩遇刺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传开了。
谢家上下皆知,传来些碎语。
“这北疆来的狐媚子就是不安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谢家的满门荣耀要被她丢尽了。”
话音未落,谢燕行留给她的贴身侍卫已按剑出鞘,尖叫声响起。
“公主乃未来谢家主母,将军有令,对她不敬者——舌断齿落。”
一看到见血,余下的碎嘴者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次日,大理寺差人传慕言欢问刺杀案一事。
她依言前往,原以为此事已了,第三日清晨却又有宫人传话说:“陛下对此事另有疑虑,着你即刻入宫面圣。”
既是进宫,谢燕行留给她的四位贴身侍卫便不能带进去。
慕言欢上车后不久,闻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香味。
眩晕感阵阵袭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一只带着白玉扳指的大掌,托住了她的身体。
再睁眼时,入目是织金帐幔上的云纹暗绣。
香炉中飘着袅袅雪松香。
慕言欢一眼就看到,妆奁架上那红色嫁衣,金线绣的凤凰栩栩如生,是和萧璟珩大婚时她穿的嫁衣!
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慕言欢瞳孔放大。
她慌不择路地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便朝着门口冲去。
没跑多久,就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头顶传来低哑的轻笑。
“跑什么,嗯?”
“这里是你亲手装扮的,你不是最喜欢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