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邻居爱吃西瓜,隔三差五的就会拎一个回家。女儿嘴馋,跑去讨要,却再也没回来。
我疯了一样寻找,他却矢口否认。直到我看到那条新闻:连环杀人犯再度作案,
死者头颅不翼而飞……我猛地想起,邻居隔三差五都会提一个西瓜回家。
【01】夏天的日头毒得很,烤得柏油路面都有些发软。我提着一兜子菜,刚走到楼道口,
就看见隔壁的老王又回来了。他脸上堆着笑,眼睛眯成两条缝,
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大塑料袋,袋子被里面的东西坠得变了形,
底部圆滚滚地凸出一块。“买菜去了,李姐?”他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声音洪亮。“嗯,
王哥,又买西瓜了?”我挤出一个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上的袋子上。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看到他拎着这样的袋子回家了。“是啊,天热,
就爱这一口冰镇西瓜,爽快!”他哈哈笑着,掏钥匙开了门,侧身挤了进去,
那袋子看着是真沉。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老王对西瓜可不是一般的痴迷,简直是当饭吃。
从没见哪个人像他这样,隔三差五,雷打不动地往家搬西瓜。【02】回到家,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女儿小雨正在客厅写作业,听到我回来,抬起头,
小鼻子皱了皱:“妈,我好像又闻到王叔叔家飘过来的西瓜味儿了,好甜啊。”我放下菜,
走到窗边。我们家和老王家阳台挨着,有时候确实能闻到一些味道。老王说过,
他喜欢把西瓜放在阳台上“降温”。“馋猫,明天妈给你买一个。”我摸了摸小雨的头。
“可是王叔叔家的西瓜好像特别香……”小雨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向往,“妈,
我能去王叔叔家要一小块尝尝吗?就一小块!”我本能地想拒绝。老王这人吧,
表面看着挺和善,见谁都笑眯眯的,但搬来这一年多,除了点头之交,
从没邀请过谁去他家串门。总觉得他那笑呵呵的面具后面,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别去麻烦人家,听话。”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雨撅起嘴,没再说什么,
但眼睛还时不时瞟向隔壁的方向。我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老王爱买西瓜不假,
可每次都是那种不透明的厚实黑塑料袋装着,从没见他拎过完整的、带着绿色纹路的西瓜皮。
而且,他每次拎袋子回家的姿势,都格外小心,好像生怕磕着碰着。【03】晚饭后,
我收拾完厨房,发现小雨没在客厅。作业本摊在桌上,铅笔滚到了一边。“小雨?
”我喊了一声,没人应。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冲到门口,
鞋都没换就跑了出去。老王家房门紧闭,我抬手想敲,却又顿住。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
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许小雨只是下楼玩了?我安慰着自己,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我在小区里找了一圈,问遍了可能和小雨玩的孩子,都说没看见。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我越来越慌,手脚冰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雨最后念叨的,是王叔叔家的西瓜。
我再次冲回楼道,站在老王家门口。这一次,我没有犹豫,用力敲响了房门。“王哥!
王哥开门!我是李姐!”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变调。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老王那张笑脸出现在门缝后,只是那笑容,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僵硬。“李姐?有事?”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闷闷的。
“王哥,看见我家小雨了吗?她说想来你家要块西瓜吃,人就不见了!”我急切地问,
试图从门缝里看清屋内的情形,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小雨?
”老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没来过啊?我今晚没听见敲门声。李姐,
你是不是记错了?”“不可能!她明明说……”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真没看见。
”老王打断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李姐,你再去找找吧,小孩子贪玩,
说不定跑哪儿野去了。我这儿正忙着呢。”说完,不等我反应,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04】我被隔绝在门外,浑身发冷。他撒谎!
他肯定在撒谎!小雨一定是来了这里!他为什么不肯承认?他把我的小雨怎么了?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我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的小雨,我的女儿,你到底在哪儿?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
屋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女儿欢快的身影。我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脑子里一片混乱。
报警!对,报警!我哆嗦着拿起手机,刚解锁屏幕,一条本地新闻的推送弹了出来。
瞬间击垮了我最后的防线——“连环斩首魔再度作案!环卫工人在城西发现无头男尸,
经确认系失踪多日的出租车司机张某。据悉,该案犯手法与前几起案件如出一辙,
死者头部均被利落砍下,不知所踪。警方提醒市民……”后面的字我已经看不清了。
“圆滚滚的西瓜”……他家里飘出的若有若无的、甜腥的气息……小雨说的“特别香”……。
“呕——”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剧烈地干呕起来。一个可怕到极点的猜想,
钻进我的脑海,挥散不去。【05】那个收集“西瓜”的变态杀人魔,就是我的邻居老王!
而他那些所谓的“西瓜”,根本就是……就是……。我的小雨,去找他要“西瓜”吃,
她看到了什么?她是不是看到了那些……所以她才回不来了?!
巨大的惊恐和绝望瞬间将我淹没。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止不住地颤抖。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的小雨可能还活着,可能就被他关在那个堆满“西瓜”的房子里!
我要救她!我必须救她!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进厨房,目光扫过料理台,
最终落在那把最沉、最厚的砍骨刀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把刀藏在身后,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出了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忽明忽灭,
像一只窥视的眼睛。老王家的门缝底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敲门。
我得冷静,不能硬闯,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我侧耳贴近门板,屏住呼吸。
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还夹杂着老王哼歌的声音,
调子很奇怪,不成曲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还在里面!他在干什么?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我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纹丝不动,果然锁死了。怎么办?直接破门?
我一个女人,力气肯定不够,而且会立刻惊动他。对了!物业!我可以借口说家里漏水,
让他开门检查!我拿出手机,找到物业的电话,
刚要拨号——【06】“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从我身后响起,不是老王家,
而是楼道通往天台的那扇小门。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下来,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我看清了那张脸——是住楼上的张奶奶,她手里拎着个小马扎,看样子是刚在天台乘凉下来。
她看到我站在老王家门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李,
你在这儿干嘛呢?找老王?”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压低声音问:“张奶奶,
您……您刚才在天台,有没有看到我家小雨?或者听到隔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张奶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她看了看老王家紧闭的房门,把我往后拉了几步,
声音更低了:“小雨?没看见啊。不过说起隔壁老王……是有点邪乎。”她咽了口唾沫,
脸上露出些许恐惧:“我有时候晚上在天台侍弄我那几盆花,
能闻到他家阳台飘出来的味儿……不像西瓜,
倒像是……像是铁锈混着什么东西放坏了的味儿,怪呛人的。还有啊,”她顿了顿,
眼神里带着后怕:“有天晚上,我瞧见他一个人在阳台,对着一个……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又是说话又是笑的,那眼神,直勾勾的,吓死个人嘞!
”铁锈味……对着圆滚滚的东西说话……张奶奶的话像一把锤子,
彻底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07】我不能再等了!每多等一秒钟,小雨就多一分危险!
我谢过张奶奶,看着她下楼后,再次站到老王家门前。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举起拿着刀的手,用刀柄重重地砸在门上!“老王!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声嘶力竭地吼道,积压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里面的哼歌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门内传来他阴沉的声音,
与往常的和蔼判若两人:“李姐,我说了,你女儿不在这儿。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他报警?他一个杀人魔还敢报警?“你报啊!你现在就报!
让警察来看看你屋里到底藏了什么!”我几乎是疯了一样用脚踹门,“开门!你个畜生!
你把小雨怎么了?!”也许是听到“警察”两个字**了他,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在搬动什么东西挡住门。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任我怎么砸、怎么骂,
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力气耗尽,我顺着门滑坐在地上,砍骨刀“哐当”一声掉在脚边。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溺毙。我该怎么办?报警吗?跟警察说什么?
说我觉得邻居是连环杀人犯,因为他爱吃“西瓜”?他们会信吗?
他们会因为我的猜测就强行搜查吗?如果搜不到……如果打草惊蛇,他毁灭了证据,
或者对小雨下毒手……我不敢想下去。我看着脚边的刀,又看看那扇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滋生。他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
【08】我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阳台上。我们两家的阳台相隔不远,也许……我捡起刀,
冲回自己家,直奔阳台。夏夜的风带着一丝黏腻的热气吹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探出身,看向隔壁的阳台。老王家阳台的窗户开着,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
一丝光也透不出来。阳台栏杆之间,大约有半臂的距离。如果小心一点,或许能爬过去。
下面是六层楼高的虚空。我回头看了一眼空荡冷清的家,想起小雨甜甜的笑容。
我没有退路了。我握紧了手中的砍骨刀,翻过了阳台的栏杆,
冰冷的恐惧和滚烫的决心交织在一起,推动着我,迈出了第一步。夜风吹起了我的衣角,
楼下偶尔有车辆驶过,带起微弱的光痕。我的脚,颤抖着,
踩在了两家阳台之间狭窄的外墙沿上。【09】外墙沿又窄又滑,
粗糙的水泥面硌着我的脚心。我紧紧扒着自家阳台的栏杆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夜风卷起我的头发,迷离了我的视线。我死死盯着对面那片黑洞洞的窗户。不能往下看!
我告诉自己。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铁锈和若有若无甜腥的气味似乎更浓了。是心理作用,
还是风真的从老王家的阳台吹来了什么?我的胃又开始抽搐。慢慢松开一只手,
身体的重心小心翼翼地向外移动。右脚试探着,一点点挪向老王家的阳台边缘。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出来。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我的右脚够到了对面冰冷的铁制栏杆。我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求生的本能,猛地一蹬自家阳台,
身体向前扑去,双手险险地抓住了老王家阳台的栏杆。“哐当!”一声闷响,
我整个人撞在了栏杆上,胸口一阵闷痛。那把砍骨刀差点脱手,我死死攥住。我挂在半空,
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不敢停留,我手脚并用,笨拙地翻过了栏杆,
滚落在老王家的阳台地面上。冰凉的地板贴着我的皮肤,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立刻蜷缩起身子,躲在阳台角落一个堆杂物的阴影里,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屋子里很安静,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边缘缝隙透进一点楼下路灯的惨淡微光,
勉强勾勒出室内家具扭曲的轮廓。那股味道在这里更清晰了。不仅仅是铁锈和甜腥,
还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又带着点***的气息。令人作呕。我的小雨,
会在这里面吗?【10】我握紧砍骨刀,猫着腰,轻轻拉开阳台与客厅连接的玻璃门。
门没有锁,滑轨发出极其细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里格外明显。我僵在原地,心脏骤停。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那好像是……一个放在茶几上的……圆形的物体?轮廓模糊,看不真切。我咽了口唾沫,
喉咙干得发紧。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用微弱的光照了过去。光柱扫过。
那不是西瓜。那是一个人头。一个男人的头。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带着临死前的惊愕。
断颈处参差不齐,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他的脸色是死人的灰白,嘴唇微微张着。
他就被那么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像一件怪异的装饰品。“呃……”我捂住嘴,
强压下冲到喉咙的尖叫。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
真的……真的是……新闻里的无头尸体……老王拎回家的“西瓜”……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11】我猛地移开手机光线,不敢再看。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客厅里影影绰绰,借着那点微光,我看到靠墙的架子上,
似乎还摆放着好几个类似的圆形物体,大小不一,都用透明的保鲜膜粗略地包裹着,
隐约能看到里面扭曲的五官和暗沉的色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这里不是家,是地狱的前厅。小雨!我的小雨在哪里?!
她是不是也变成了这些“西瓜”中的一个?这个念头像毒针一样刺穿了我的理智。不!
不会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必须找到小雨!我贴着墙壁,
小心翼翼地往屋内移动。客厅过去是餐厅,然后应该是卧室和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