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我护不住你了,你为什么不走?
我死死盯着前方,一时间竟爆发出莫大的能量,跄踉着站起。
若不是殿下,我早就死了。如果我能换殿下活下来,那才死得值呢......
太子记挂着皇后娘娘,我就记挂着他。
雪地冷寒,冷到极致,竟生出烫伤的错觉。
我已经没有了思绪,眼睛只死死盯着东宫的方向,像是个只会挪动步子的机器。
回到东宫天已经黑了。
大殿内外里人丁凋敝,年轻力壮的都走了。
殿下在去太极宫前,就命宝月发放了众人的身契,留下的,不过是几个小太监和老仆妇。
李宸夜陷入昏迷,我也差点晕厥过去,心间却是奇异的清醒。
我替太子殿下换了身衣物,这才发现他的腿冻得和石头一般,连弯曲都做不到。
我忍住心疼,用温水细细给他擦拭按摩。
太子的腿格外修长矫健,肌肤如玉,我按得脸色发烫,有些庆幸他此刻没有醒来。
不方便的地方,就让小安子来按。
如此忙进忙出照料了他几日,他身上的热才褪了下去。
李宸夜醒来时,见我在用生姜给他擦腿,便笑了。
这是什么法子?
优雅悦耳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我抬头,撞进那双幽深的凤眸里,就扑进他怀里哭了出来,殿下,你终于醒了......
这几天,我和小安子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有人闯进来,担心皇帝随时会废掉太子之位,诺达的宫殿,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大病初愈,李宸夜并没有责怪我逾越的举动,反而温和笑看着我。
鼻尖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冷松墨香气。
我脸上一红,连忙退开,喏喏道:
我被卖入宫里之前,冬天一向难捱,大家都说冻伤的人不能泡热水,要慢慢温养......
李宸夜试着动了动腿,眼睛里有一丝黯然。
他微抿唇瓣,目光扫过我和赶来跪地的小安子,往后,要累你们受苦了。
彼时我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直到车架停在角门,太子命我收拾东西,我才明白他自请去凉山行宫。
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宸夜坐在轮椅上淡淡说。
他今天玉簪束发,一袭暗金流云纹的黑衣,越发清贵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