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皇上震惊而不解地看着弥留之际的顾墨成。
废了王位，贬为庶民！？那就不能葬入皇陵了！
顾墨成点点头，颤抖地喘了几口气：“我……我想和，清清葬在……一起……”
许清雨至死都想脱离皇家，生已没有与她同寝的机会了，死至少还可以同穴。
“你……”皇上闭着眼，眼泪偏偏止不住地流了下去，他低下头，声音直颤：“好，皇兄答应你……”
顾墨成这才放下了心，含糊不清地说道“……草民，谢皇上……”
这一句让皇上的心彻底崩塌，太后驾崩不过半月，如今亲弟弟也要去了，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让他承受与许夫人同样的痛苦。
“清清……”
顾墨成直直地看着梅花枝，他好像看见梅花已经开了，还有许清雨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
是清清来接他了吗？清清还爱着自己吗？
若如此，他也死而无憾了。
顾墨成怔怔地伸出手，抓住了那只温暖的小手。
清清，若来世我还能遇见你，我不会再让你重复今生的悲剧……
“清，清清……”
“墨成——”
皇上伏在顾墨成身上痛哭着，已经没有呼吸的顾墨成嘴角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皇上知道，他一定是看见了许清雨来接他了。
晋宁赶到院门外，发现门口的侍卫都跪着，她的心顿时停顿了一下。
皇上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她瞳孔一怔，立刻跑了进去。
晚了，已经晚了。
晋宁呆呆地看着几米外顾墨成毫无声息的身体，木讷地走了过去。
“云……墨成？”她不敢去触碰，生怕自己碰到的是冰冷的躯体。
“他已经走了……”皇上咬着牙，不忍再去看。
“墨成——你别吓姑姑，你醒醒！你醒醒啊！”晋宁眼泪夺眶而出，她推着顾墨成，而他却无半丝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晋宁颤抖着后退着，摇着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皇上看见晋宁崩溃的样子，没有丝毫劝慰。
院子里还活着的两人是罪人，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和得到安慰，他和晋宁，抛开身份，不过是苟活于世的两个罪恶的灵魂而已……
三月十五，顾墨成下葬，与许清雨同葬与城外羽鸣山中。
皇上将院内那棵梅树一同移栽到他们墓前。
许赵氏跪在墓前，没有流泪。
也许是心早已麻木了，又或者已经看透了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