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寒冷袭上背脊,他的声音令我毛骨悚然。
我缓慢挪步上楼。
进门前,抬头看了眼门角上的摄像头,希望它可以发挥作用。
雷暴雨如期而至,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面黑压压的,时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
林昱白伸手打开台灯。
昏暗灯光映照下,给他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暗色阴影。
我站在他对面,仿佛置身于地狱边缘,摇摇欲坠,连气都喘不过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
黑暗中,林昱白发出一声低叹。
眼底薄薄的不耐浮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剧烈跳动,马上炸开一般,手心顿时全是汗。
我的胃紧张得止不住痉挛疼痛。
他倒很平静地转了转手腕,说:「我的书掉到书柜后面了,缝隙太小,我够不到。」
我一怔。
我垂着的手微颤,把书从夹缝里取出递给他,便低头出去了。
回到房间我迅速把门锁死。
胡乱抹掉眼泪,笑起来。
从门上滑落,蜷缩起身体把无法抑制颤抖的自己抱紧。
没错,是他!
我找了十年的人就是他!
林昱白,原名林稷。
我重置的密码是我姐姐遇害的日期。
他回来第一时间检查了电脑,却没有发现异常。
我代入嫌犯视角时,问自己「什么日期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那就是——我第一次杀人的日期。那是一个值得铭记的重要时刻。」
当年他母亲口口声声说他儿子无辜。
可真正的无辜者根本不会将那么悲惨的一天当作引以为傲的时刻来纪念。
他杀害我姐姐,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有那么一类凶手,他们不再作案了,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为简单的发泄方式——
虐待动物。
而林昱白电脑里那些录像全部来自一个红色刑房。
墙上挂满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施虐工具,一声刺耳凄厉的类似婴儿惨叫的声音传来。
画面一转。
是猫。
刑台上全是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一只幼猫被活活穿刺 170 根针,还尚存一口气。
而执行者,正是林昱白。
他修长干净的手从旁边拿过一柄手术刀,抬头向镜头淡淡一笑。
残忍的影像让我久久难以平复,一闭上眼就是那些场景。
正当我平复情绪时,一楼传来骚乱,像是孩子们和大人在争吵。
是那两个篮球少年和节目组的人在门口起争执。
「你们玩球离远点,我们这边是节目录制,把你们爸妈找来!」
男孩大声道:「这是我们的球场,我想在哪玩在哪玩!你管我嘞!」
我撑着伞出去劝架,工作人员进屋后,男孩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姐姐,俺们表现可以吧?」
我从钱包里拿钱给他,「去买一个新篮球吧。」
我们的谈话尽数湮灭在风雨中。
幸亏找了这两个少年帮忙,否则我还真找不到理由走进林昱白的房间。
林昱白,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我姐姐生前承受的无尽痛苦与折磨,他一定会付出代价。
绝不轻饶。
第四天录制,到了侦察组该给出答案的时间。
他们要说出一个凶手的大概身份。
可陈法医和宋院长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