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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势和男人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6 人参与  2025年10月24日 14:56  分类 : 《我的小黑屋》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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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我在街头和乞儿们抢食,被来自鸦杀楼的贵人看中,从此改头换面,

获得了全新的身份;十一岁那年,楼主查清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竟是当今国师府失散多年的嫡女,她出手揭露真相并将我送回了国师府,

然而此时府中已经有了一位颇受宠爱的嫡**……十六岁那年,一起大案被掀起,都城动荡,

国师府未能躲过君王的猜忌,九族获罪。昔日能够左右局势的大家族在一夕之间覆灭。

时人唏嘘不已。而我是国师府唯一活下来的人——作为被辰王府世子指定的世子妃。

[01]清晨,带着露水气息的冷风穿过门帘,窗外是早起叫卖的商贩。

余光能看到窗外的街景,我知道,这辆马车正在远离国师府。国师府啊,

我下意识用手背碰了一下鼻尖,隐约有一股血腥味萦绕在指尖。仿佛是看出我的不自然,

坐在对面的女人关切道:“秧秧身体可有不适,先回鸦杀楼休息几天吧。

”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我有点反胃,勉强道:“谢谢楼主关心,我只是有些累了,

没有大碍的。”女人只是笑了笑,吩咐车夫调转去鸦杀楼,又安抚地按了按我的肩,

随后开始闭目养神。我感受到满是散不去的血腥之气,在她的身上,我的指尖,

以及整个相对密闭的车厢里。简直像是一口充斥着不祥气息的棺材,

被看不清面貌的车夫带着、一路滑入不可见的漆黑地狱。[02]我在鸦杀楼歇息了几日。

距离我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楼中常在的姐妹换了好些人。

曾经的熟面孔再见到我时,皆挂着不怀好意的嗤笑,少有的会直截了当地奚落。“唉,

这不是那谁,不是去国师府当千金大**了吗?”“几年不曾见到人影,今儿倒是新鲜,

怎么舍得回我们这地方。”“可能是国师府——已经没了吧。

”“哈哈哈哈哈——”几人笑作一团,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我只是冷眼旁观,

这群蠢货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过几步之遥的纱窗外,有一道视线,

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我记得那双眼睛的主人,

是楼主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婢女、也是她真正信任的心腹。那几人见我不搭茬,

其中一人一把将我扯起来,另一人一脚踹翻了我先前坐着的椅子,衣袖用力一挥,

连带着桌面上的茶水,被一同掀翻在地。这是很久没有发生过的事了,

尽管国师府的主人待我不冷不热,但我顶着大**的名头,也没有下人对我如此横眉竖目。

我的衣袖被紧紧攥在眼前少女的手中,她娇俏的眉眼里是昭然若揭的恶意。

不知所谓、没有缘由的恶意,蠢得令人发笑!嗤——我下意识笑出声来,有几人变了脸色,

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惊疑不定地看向我。这些人倒都是些熟面孔,

既然还对我心存惧怕,为何还敢撺掇这些新人来挑衅我?窗外的那道目光不为所动。

所以这是楼主希望看到的吗?既然这样——我一把掀开眼前不服气的少女,她恼怒起身,

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还有人上赶着找踹。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剧烈的痛感席卷了少女。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此时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淹了回去,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两只手在地上乱摸着,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支撑物让自己站起来。

窒息的恐惧让她顾不得其他,然而周围的人纷纷避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扶她。这时,

她的眼中才算是有了几分真实的恐惧。她只是,只是……外面的婢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其他人,她们早就没了先前的傲气,纷纷低头,对我的目光避之不及。

“滚吧。”一群人像是得到了赦令,跟逃命一般先后跑出了这间屋子。

最后离开的那人还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现在屋内只剩下了我,以及地上那呼吸渐弱的少女。

人命不该这么脆弱。我用脚尖踢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她整个人猛地一颤,

一大口血被吐了出来。导致窒息的元凶消失后,她的面色逐渐从苍白转到红润,

慢慢有了力气,撑起身子,跪坐在地上。她不敢看我,

只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被合上的房门。又是半刻钟,

似乎是觉得我的打量中没有杀意,她终于敢抬头。我踹的是她腹部,

所以她面上是没有什么明显伤处的,她就这样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撑在地上,怯怯地望着我,

竟然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愚蠢——但不算无药可救。“求求您放过我,我刚来这里,

是听了她们的挑唆才——”我将食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她顿时噤了声。

“可我现在只缺一条有用的狗。”[03]在我收拾完出头鸟的第二日,

楼主派人带我去见她。来人是那位其貌不扬的婢女,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赌对了。

“姑娘请随我来。”“劳烦您了。”“这些都是在下分内之事,楼主她这些年一直很挂念你。

”是吗?我双眸亮了一下,作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随后又很快收拢了表情,

故作沉静地点点头。昨天那一屋子蠢货可不像是楼主她教出来的,那她这些年在忙些什么呢?

只是现在不是探查这些的时候。我很快被引入了一间密室,这里在鸦杀楼的地下,

通常是用来——毁尸灭迹。“秧秧,来,你坐我身边。”楼主话音刚落,

身边的婢女就为我拉开了楼主身边厚重的木椅,

我坐下之前注意到了一个婢女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密室的门。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表明这里并不太平。在楼主的示意下,我们面前的屏风被拉开,那里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是一个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看样子是受过了好些折磨。尽管已经不成人形,

但我还是看出他的面貌有几分眼熟。“他是?”我故作狐疑地看向楼主,

她似乎正在等待我的反应。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来地上那男子的身份,

是之前国师府的一个下人,我在前院见过他两面。原来国师府不只有我一个幸存者。

真是这样……吗?楼主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起以前的事:“秧秧,

我见到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和我很像,鸦杀楼这么多年收养过许多孤女,

但只有你值得我付出心血培养。”“秧秧明白。”我乖巧垂首。“五年前,

知道你身世的那刻,我也想过将此事瞒下来,但国师府女儿的身份,

终究是要好过出身鸦杀楼的孤女的,所以我还是将你送了回去。”“谁曾想国师府一夕覆灭,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你。”她的语气分外痛心,紧接着又将矛头指向了地上的男人。

“你回鸦杀楼这几天,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的始末,最后查到了已经潜逃出城的这人,

圣上在国师府找到的有关谋逆的证据,就是他放进去的。”“眼下只有这一条线索,

我今天把这人交给你,你可以亲手去查清这些,期间鸦杀楼的人随你调用。”我沉默了半晌,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起身几步来到那人面前,手扬起,

一道银光落下,那簪子被我径直刺入了那男人的脖颈,又飞快拔出。血液从伤口里喷涌而出,

墙上、地上、和我的脸上。我用手帕擦净簪子上的血迹,将其重新别到了头上,

朝楼主行了一个礼。“这样就足够了,我取走他的性命就当是偿还了国师府的生恩。

秧秧这条命是楼主救下来的,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楼主挥手,

几名婢女沉默着将地上的男子拖走,徒留一地的血迹。她面上露出心疼的神情,

将我抱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安慰着我:“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我不会让国师府拖累你一辈子的,我的秧秧,我的好女儿……”我下巴靠着她的肩上,

闭上眼睛,脑中是方才溅到我脸上的血液,它们远不够炽热。[04]我再被送回来的时候,

楼里那些自作聪明的蠢货都不见了,其他人见到我都分外恭敬。

那天被我当众收拾过的少女倒是还在,她是我亲自开口留下的。原因有二,

一是她作为我立威的工具,效果立竿见影;二是,她说她会成为一条对我有用的——狗。

这个名为落玉的女孩再见到我时,眼中竟有几分欣喜,

仿佛将我对她的那些暴行忘得一干二净,这么看倒是真有有几分狗的样子了。

我挥手示意她退下。她顺从地离开,并合上了房门。我用手撑着前额,

先前密室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场拙劣至极的表演——实在令人发笑。

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早就死了,借着身上血迹的遮挡,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他灰白的脸色,

而溅到我脸上的不够滚烫的血液,就是真正的铁证。楼主特意摆出这么一幕的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试探我罢了,如果我敢顺着她的话,做出想要追查下去的模样,

我恐怕很快就会成为这间密室的下一具尸体。太明显了。能够将国师府一举扳倒,

怎么可能只靠这么一点莫须有的证据,要真有这证据的存在,

那男子根本不可能活到这几天才被鸦杀楼找到。国师府被诛九族是皇帝下的命令,

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将我保下的楼主,在这桩事里又站在什么位置呢?这些浅显的东西,

楼主是真觉得我看不明白吗?恐怕未必,她并不关心我的真实想法,

只要确保我只能按照她的规划行事就足够了。在那些无用的安慰最后,

楼主将两个选择放在了我的眼前。称这是她能给我的最好的前路。其一是留下来,

接管鸦杀楼。楼主告诉我,等到我接管鸦杀楼后,

她会将鸦杀楼背后的秘密尽数展示在我眼前,届时我将能够真正握住权力,

和那些驰骋官场的老爷一般,有了上桌的资格。其二……现今的都城,朝堂上下腐朽不堪,

除却高坐明堂的帝王外,有**在角斗,世家、国师府以及——辰王府。

国师府已然不复存在了,世家和王府或许都出了力,世家的情况我不了解,

和我有关系的是辰王府的世子。世子名为江行舟,在事发的一月前,他和我表明了心迹,

说他想要保护我一辈子。而第二条路便是,换一个新身份进入王府,

最好的结果是成为世子妃,最坏的结果就……楼主没有明说,但总归不会得到善终。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我的面前。

是唾手可得的权力、还是去赌一个男子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真心,我是楼主亲自教出来的,

应该怎么选已经很明了了。而我却在楼主笃定的目光下,选择了第二条路。

楼主在短暂的迟疑后,神情明显淡了下来:“无论秧秧做出哪种选择,

我都会为你安排好后路。”我无视了她目光中几乎掩饰不住的失望,

流露出几分独属于少女的娇羞和期待。注意到她越发不耐的神情,我知道我又一次成功了。

[05]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落玉偶尔会和我说其他人议论我的话。

她们说我在国师府享了几年福,如今国师府满门落难,我却像个无事人一般毫无动容,

实在过于冷血。落玉一边转述,一边偷看我的神情,仿佛只要我露出半分不悦,

她就会立刻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我只是挥挥手,让她别因为这种小事来打扰我。

一点闲话而已,着实没有什么意思。距离楼主承诺的进入世子府的时间没有几天了,

我还要花时间好好想想。思及此,我有些烦躁,准备出门走走,顺带捎上了落玉。

她为我整理好出门的衣裳与鬓发后,得知我准备带她一同出去时,很是惊喜。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无论是我作为国师府女儿的身份暴露、还是做了其他出格的事,她绝对逃脱不了,

重则危及性命。鸦杀楼这些年竟然在做些什么,怎么会养出这么单纯的孩子?

……在外面几乎待了一整天后,我有些疲惫,回来后很快就睡下了。在鸦杀楼地下的密室里,

落玉褪去单纯的神色,恭敬地跪下来向眼前的女人行礼。“楼主,她已经歇下了。”“说吧。

”“她刚出门时,似乎没有目的,哪里热闹往哪边走,买了好些小玩意儿和小吃。

”楼主不耐地轻嗤一声,示意她直接说重点。“是。”落玉将头伏地更低,

继续说道:“我们在东门大街遇到了骑马从城外回来的将军之子,

有围观的女子感叹了一句小将军相貌着实优越,她不悦的反驳说辰王府世子更甚之,

说完后像是没了兴致,直接带着我去了东门的那家酒楼吃饭……”“这期间没有异常举动,

离开酒楼后,她命我打包了好些吃食,带着我去了南门附近的乞丐窝,

将那些东西分发给那些乞丐后,就直接带着我回了鸦杀楼。”落玉说完后,楼主没有说话,

她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使劲在脑中回忆其中是否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她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吗?”“除了那句关于世子的,

她几乎没有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说过话,中途的采买、分发吃食等,

都是我按照她的吩咐做的。”落玉来鸦杀楼的时候,祝秧秧已经在国师府了,

她倒是听说过前辈聊起过祝秧秧,说她最开始就是被楼主从乞丐窝里捡到的,

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是国师府的千金。可能祝秧秧今天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突发善心给乞丐们送了些吃食罢了,

虽然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么重视感情的人……落玉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但这些话她都不敢说出来,先前很多认识祝秧秧的姐妹都被楼主送离了都城,

她还想要出人头地,绝对不能在这时被楼主视为无用的棋子给丢弃掉。女人沉思良久,

终于开口:“就这样吧,她过几日就会去王府,你想办法让她带你一起。”“还有,

别表现地太蠢,她不可能真心信任一个蠢货。”“是,楼主。”[06]谢秧秧,

这是楼主给我选的新名字,对应的身份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女。

楼主说她是特意给我找的一户谢姓人家,因为她本家也姓谢,仿佛这样,

我就真成了她的女儿一般。……在我进入世子府的前夕,她与我秉烛彻夜长谈,

就像世俗常见的担心女儿的母亲一般,只是谈话的内容皆为时事与朝堂局势。

我从中获取了很多信息,以及最重要的一条:世子江行舟将要前往前线,

获取战功后求得皇帝的赐婚。这也是他曾经向我承诺过的。楼主后面还说了好些话,

比如我是以妾室的身份进入世子府,难免府中有人识得我过往的身份,所以我更要谨慎,

不能抛头露面,想办法博得辰王以及辰王妃的喜爱,

在世子离开的时候站稳脚跟等等……这些内容大多是一些后宅之事,

其中争斗各种阴私被她罗列了出来。我只敛着眉眼听着,心底翻起些微的浪潮。

鸦杀楼是都城里排得上号的情报组织,和世家与王府都有一定的牵扯,作为鸦杀楼楼主,

她怎么会对后宅之事如此了解呢,在这之前她可从未教过我这些。

[07]我认出了这是上次那辆载着我离开国师府的马车,它再次载着我离开了鸦杀楼。

驾车的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车夫,而在我对面的人,从楼主换成了满脸新奇的落玉。

她有些坐立难安,手指不住地***座位上铺着的软垫,纠结了许久,终于在又看了我一眼后,

像是打定了主意,轻轻凑到了我脚边,跪坐下来为我整理裙摆。

仰头轻声问道:“世子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子吧,可以让您为了他放弃鸦杀楼。

”其实我都快忘了江行舟长什么模样了。落玉跪坐在我脚边,巴巴地望着我,

像是真的很好奇我的回答,我感受到了她语气中很是隐秘的自得。她并不认可我的抉择,

但我不关心这些,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真正的狗。我抚上她的下巴,挠了挠,

她愣住了,像是不理解我此刻的举动是为何。“那来和我说说吧,

鸦杀楼在国师府覆灭这件事上,都做了些什么。”落玉瞪大了双眼,

又很快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和她没关系,

那就是和鸦杀楼有关系了。我的手下移,摁在了她的脖颈上……马车行驶到一处暗巷停下,

我松开了已经没有气息的少女。车夫掀开门帘,将地上的尸首拖了出去,这点小事,

他很快就能处理好。可惜了啊,折腾到最后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我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右手,她是被我活活掐死的,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可为什么我右手上的血腥气更加浓郁了呢。车夫很快就回来了,同时带回了一名新的少女。

她的身形面貌都和刚刚死去的落玉别无二致,看得出来是认真准备了的,

倒也不枉我那天带着落玉出去转了那么久。她冲我点点头,安抚地握住了我放在身前的左手。

车夫调转车头,载着我到达了目的地——辰王府的后门。[08]“秧秧,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被落玉搀扶着下了马车,还没站稳就被眼前人猛地拥入怀中。是江行舟。

他的胸口没有沾染半分令我厌恶的血腥气息,我自然垂下的右手不自在地捻了捻指尖。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恍惚。国师府还在时,他连触碰我指尖这样的冒昧举动都不曾做过。

他可以不顾忌旁人目光这样行事,但我不行,可我有些不舍得这样干净的怀抱。

咳……身后的落玉轻咳了一声。我适时地轻轻推开他,身后几道不友善的目光几乎将我灼穿。

落玉跪下,向着江行舟告罪道:“**一大早起来,一路颠簸到王府,

她身子骨本来就弱……”江行舟终于注意到了我苍白的脸色,心疼地将我抱进王府。

这一路上我听到许多闲言碎语,什么说我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胚子,诱骗了世子,

还如此不守规矩,什么大庭广众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总之骂啥的都有,

谁让我听力好呢,连这些人语气间的不忿与妒忌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行舟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脚步更快了。**在他的胸口,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

我以为他会直接带我去他的住所,没想到只是去了旁边的一个小院。看我坐下后,

他又命令落玉去泡壶热茶,随后将门关上,认真的解释道:“秧秧,

我们不去见我父亲和侧妃,我不会委屈你做妾的,等我建功立业后再向皇帝求旨,

到时候再名正言顺地求娶你。”他半蹲在我面前,望向我的模样真诚极了,

谁会忍心拒绝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只为自己的少年呢?“我……”我好些时候没说话,

嗓子有些干涩,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涌了上来。“我不信你。”江行舟身子猛然一僵,

委屈地望着我,想解释些什么。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眼下临近秋收的季节,

估计边境不会安生,你接下来是会去北方吗?”江行舟松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他可以回答我:“圣上的诏令已经下了,三日后出发。”“带我去。”他大惊,

站起身按住我的肩,随后似乎注意到自己动作太过激了,又松了力道,

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秧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回来娶你,

到时候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现在你安心待在王府就好……”算了,

我怕他再说下去会把我蠢笑,只作一副疲惫状,和他说我想休息。江行舟再三叮嘱后,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离开时一路上回头看了我好多眼。[09]等到人都走了,

落玉才端着茶水进来。她将茶水放在桌上,又四处张望,确信这个小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这才轻轻将门关上。“你直接告知他这些,会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

”落玉说的是我和江行舟说的想去前线一事,这是计划好的,我本就不准备在王府多待,

只是比起鸦杀楼,还是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地方更让我感到安全。我取出两个杯子,

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推到落玉面前,示意她坐下。眼下没人,她也没客气,安然坐下。

我望向眼前的“落玉”的眼睛,她不惧我的直视,眼中有着更坚定的东西。“你叫什么,

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名吗?”在国师府出事的前几天,这个未知的势力接触到了我,

告知我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动荡,并承诺了我一些东西。

我起先以为这些是鸦杀楼的一些新手段,后来才知道这个势力比我想象中更加神秘,

且我们此时的目标恰好相同,那让我借下力也未尝不可。回到当前,

这个假落玉似乎有些惊讶我的问题,但很快调整过来,冷淡道:“没有必要,

少知道一些对你我都好。”她顶着落玉这张脸说这么严肃冷淡的话,我莫名有些想笑,

故意扯她袖口逗她:“哎呀,我们还要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总会有坦诚相见的一天嘛。

”“到时候再说吧。”落玉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我的手,可我分明看到她的耳朵红了一点点。

[10]在江行舟出征离开都城的第二天,王府的人发现了那个被世子带进府的女子消失了,

连同她的婢女一起。王府管家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更没有为她指派侍从,

所以导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王府的主人——辰王的耳中,他向来宠爱的侧妃当着许多下人的面,

捂着嘴故作惊讶地将锅扣在了江行舟的头上:“我记得那女子是世子亲自抱进府的,

还不让我们去见她,这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出征竟还要带着这女子一起,

咱们小世子还真是一往情深呢……”辰王妃在早年因病逝世,现在的世子是她唯一的血脉,

而现今的侧妃是后入府的,她的一双儿女尚幼,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争取,

平日里她没少在王爷面前吹耳边风。听完这些,王爷沉思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大手一挥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并命令所有人不得外传,违背者则直接处死。

[11]当第一缕带有凛冽寒意的风吹拂我的面颊,我知道快到了。这半个多月的行进途中,

我和落玉互相打掩护,倒也没被人发现,也可能是身边的人都来自落玉所在的那个神秘势力。

当然,这点我没问过她,纯靠猜的。……这次的主帅是老将军,他常年驻守边关,

每年只有很短的时间,才被允许回都城看望自己的妻儿。今年他向圣上**,

想带自己的儿子去前线时,遭到了大批文官的反对,

但是朝中已经没有第二位有资格的老将了,最后圣上还是点了头。

经历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落玉看我的目光终于慎重了许多。

她以为我来边境只是一个由头,要不了多久就会故意在江行舟面前暴露,

并借此培养感情而已。却不曾想我什么僭越的动作都没有,

就如同一个真正想要保家卫国的战士一般,认真对待每一场战役,

许多同期的新兵都因为我高超的武艺对我分外推崇。

甚至还有新兵神神秘秘地跑来问我是否婚配,

想把自己妹妹介绍给我的……当时在一边站着的落玉,抱着枪无语地望天。待那人走了,

她看向我目光复杂,问道:“我以为鸦杀楼就是个培养女子笼络世家的风月场,

竟然还会教这些吗?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培养出你这种高手,是我见识浅了。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我哑然失笑。其实她前面说得倒也没错,外人传得再神秘,

但在真正手握权势的人的面前,鸦杀楼并非能够上桌的棋手,

它只是那张用来下棋的桌子而已。我幼时在封锁的院墙之下所见的庞然大物,

待来到这片广袤的天地后,才深知其渺小与不自由。[12]寒冬将至,

北方的攻势一波比一波激烈,像是在进行最后一搏的困兽。在最后决战之前,

这晚的食物很丰盛,老将军给包括我们新兵在内的将士发放了许多东西,

包括各种物资与一些银钱。有人在欣喜,有人在忧愁,有人振奋地等着决战的到来。

我和落玉坐在火把前,有一个平日相熟的战士蹭到我身边。他脸上洋溢着笑意,明明没有酒,

却仿佛带着几分醉意,开口就是一句:“俺平生没有佩服过任何女子,除了你外。

”他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落玉神情顿时变得紧张,飞快地扫向四周,

却看见周围都是熟悉的军士,他们看到落玉的目光,都只是笑着摇摇头,

故意转过头不看这边。“好啦,别紧张了,大家都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都是兄弟,

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到落玉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赶紧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毛,

瞧给孩子应激的。其实我是故意暴露的,在第一场战役后,当时我拼尽全力,

护住了身边几乎所有的战士,许多人都自觉欠我一命。于是在落玉顾及不到的地方,

我给我们编纂了一个足够凄惨的身世,父母双亡的一双孤女,

迫于无奈才一路逃亡吃了许多苦才到都城附近,

最后女扮男装找上了正愁征不到兵的士官……我编的天花乱坠,基本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偶尔还会根据对方的反应进行临时调整修改,他们也许有所怀疑,但终究没有将这事捅出去,

身份可以是假的,但我的武功是真的,我拼命在战场厮杀保护同伴都是真的,

他们没有理由不信服我。那战士听到我提到兄弟两字,连忙点点头:“啊对对对,都是兄弟,

好兄弟,我知道你这一身武艺绝不简单,在我看来那小将军都不如你,你还那么好……好看,

一看就是那种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我知道你不会在军中长待,但兄弟一场,

待我们打赢了这仗,再一起约个地方,不醉不休如何!”他越说越激动,

最后眼中都有了些许闪光。落玉满脸愕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时几个看热闹的将士一把将人薅开,

其中一位看上去略显稳重的将士冲我点了点头:“禾央,能够和你结识,和你并肩作战,

是我的荣幸。”禾央是我混进军中时使用的假名。

另一个将士不甘落后:“你小子平时不吭声,现在知道表现是吧,”他一边调笑同伴,

一边看向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祝我们此战得胜,都能活着回去。”他们这么一闹,

把周围的气氛都搞热了。许多将士加入了进来。“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

”“到时候谁杀敌少谁请喝酒啊!非得给你们见识一下我的酒量。

”“我觉得杀敌多的请喝酒才合适!”“好,那禾央请定了!”“禾央请!禾央请!

”……[13]稍远一些的统帅帐篷外,有三人驻足。是老将军父子和江行舟,

他们神情轻松,在聊一些并不严肃的话题,关于明天的战役,已是胸有成竹。

几人察觉到了那一边的热闹,顺着望去。老将军***胡须,

感慨地笑道:“今年的新兵倒是不错,大战面前毫不惧怕,还有笑得如此开怀,

这才有点年轻人的模样啊!”小将军被感染地也笑起来,

他没有仗着自己父亲是主帅就不管不顾,反而在许多事情上都亲力亲为,

所以他对这些新兵了解地也更多:“今年新兵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战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宛如杀神,颇受新兵尊崇,甚至许多老兵都对其佩服不已。”他描述地有一些夸张,

但一提起来这人,老将军有有了些许印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回京后我会向陛下引荐他,这是值得培养的人才。倒是你小子,我在你这个年纪,

遇到这么强的对手,

可是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也要超过对方……”小将军哪里不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调侃,

他反而顺着说了下去:“那你可不如我,我只想将他收入麾下,待到日后,

必定能成为我手下的一员大将。”“你这小子,这话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在其他地方注意点,

可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老父亲。”“知道了,老父亲。”他们两人的关系极好,在战场外,

经常像兄弟一般互相调侃,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此时的另一人——江行舟的脸色并不算好。他顺着将军父子的目光,

看到了一张让他万分震撼的脸。祝秧秧怎么会在这里!?他恨不得立刻修书一封送到京城,

询问祝秧秧是否还安然待在王府。可战事在即,江行舟只得压下心中的惊疑,

酝酿着待到此战结束后再去新兵营看个究竟。[14]夜深。身边的落玉一直没有睡着,

这半个时辰,她至少翻了十次身。在她再一次翻身时,我拍了拍她的背,她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下意识弓起身子。随后意识到是我也没睡,便当做没发生什么事一般,

慢慢拉直身子转过身看向我。“很快就要结束了。”我轻声说道,

这里的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也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要回都城了,落玉会明白我的意思。“嗯。

”落玉慢吞吞地答道,眸中浮起了几分失落。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行军艰难、战事残忍,

她一开始面对敌军的尸首都会浮现不忍,到现在,

已经能够面不改色斩下敌军头颅并为同伴掩护。

我们一同也见过了许多前日还在谈笑风生的战友,第二天便血洒战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难过、崩溃、甚至跟发疯了一般冲上去对着敌军砍杀……不知什么起,

她脸上的易容得不到维护,渐渐褪去,她拥有一张寻常女孩的脸,没有落玉的精致与娇俏,

却生动得令人为之动容,只是她平时大多冷着脸,很少理会除我之外的人,

让许多人不敢靠近罢了。“我叫祝秧秧。”我认真地看向她。“我知道啊。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扣了扣头,这是她平时几乎不会有的小动作。“这就是我的真名,

要我写给你看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她的手,想在她手心写字。她如同触电了一般,

飞快将手缩回去,用被子裹紧自己,转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

脸上带着笑又硬要表现出落魄的语气。“我叫小栗,栗子的栗,我没骗你。

”她的声音透过被子穿过了,似乎是受不了我这副模样,飞快说完就不动了。“好哦,

小栗子。”我看到她似乎哆嗦了一下,还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就自暴自弃,

躺平不理我了。……[15]小栗不想回去,我又何尝不是呢。江行舟比我想象中废物,

来军中将近半年,众人还是只听闻将军父子的声名。那小将军倒是没事喜欢往新兵营跑,

我虽不想见他,但也不是次次都有合适理由的,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

在我和其他将士比武时,也会跟着众人一同赞扬我。许多将士都很尊崇他,

称他和老将军一样体恤将士辛苦,没有任何架子,做事亲力亲为,遇到问题虚心求教,

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将军。而江行舟,

将士们只会用小将军身边那个混资历的世家子弟代替。他们或许分不清楚世家和世子的区别,

但是看得明白谁在做实事谁又只是口头好听实则自视甚高。[16]战争结束了,

至少三五年的时间,北方都不会有精力再犯。在班师回朝前,军营中办起了庆功宴。

酒酣饭饱后,我借口带着小栗去醒酒,我们一同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注意到四周没有人后,她眸子瞬间变得清明。“江行舟发现你了?”她问道,随后又摇摇头,

怀疑自己真是醉了,怎么会明知故问。刚刚庆功宴上,老将军点名夸赞了我在战场上的表现,

当时江行舟就在一边,还跟着夸了几句。这要是还没看到,她直接把江行舟头拧下来,

什么完蛋玩意儿,没用的东西!“我好像有些想通了。”小栗瞪大双眼,这么长时间的相处,

她瞬间明白了我在说什么。“我觉得你留在军中,

也比回去给那完蛋玩意儿当世子妃好太多了,老将军那么好看你,

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离开都城那些破事呢?”听到小栗对江行舟的称呼,

我忍不住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解释道:“你想歪啦,

我只是觉得某些事或许没有那么难,这都城肯定是要回的,

你怎么忘了你们当时找上我时的目的啊。”提到她所属的那个神秘势力,

小栗瞬间没了精气神,但是又很快想到了什么,再次提议道:“我觉得你这么厉害,

没有必要回去和那些人纠缠,我可以帮你求情,

我一定会让你……”“嘘……完蛋玩意儿来了。”“啊……”[17]“秧秧!真的是你,

你怎么……算了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还等着江行舟发作,可没想到他自顾自念叨一番,

又把我拥入怀中。若是我真的安分地在都城等上他,或许他能更真情实感一点,

但实际上是我隐藏身份在军中,直到战胜都不曾找过他,

这怎么看都像是我故意在玩弄他一般。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应当是换过一身衣袍,周身没有沾染一丝血腥气,对于这个拥抱我倒也不怎么排斥。

只是稍微偏头,看到小栗对着江行舟隐晦地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后,我还是没绷住,

笑出了声。他身子僵了一下,我伸出双手抱了回去。他把这当成了我的回应,

低头在我轻声耳边说着他的思念与承诺。我手掌贴着他的背部,再往上三寸,是他的脖颈,

我想要杀他只需要一息的时间;如果他此时松手推开我,那就是两息;如果他有防备呢,

那就三四五息?反正我总是能杀掉他的,再不济就喊小栗帮帮忙补上一刀。

这就是我这半年在战场上的收获。真简单啊,人命远比我想象中更加脆弱。

[18]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解释,江行舟成功说服了自己。

我对他这点一直都很满意,他从来不会去深究我的很多想法与秘密,那他的底线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回到都城没有花多久的时间。

皇帝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为我们洗尘。小将军想带我一起进宫,

在圣上面前为我求得一些赏赐,待他找来时,我早已带着小栗回了王府。

消失大半年的我和小栗再次踏进了王府。守门的侍卫不认识我。在准备将我们拦下时,

看到了我们身后的江行舟,又急忙行礼将我们迎了进去,还有其他下人快步向正厅去,

将小世子回来了这个消息带给王府的主人。江行舟将我们送回了那个小院,

自己独自去见王府的一干人等。小栗推开门,骤然袭来的尘灰让毫无提防的她都吓了一跳,

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往后退了一大步。“看来真没人打理过这个地方。”小栗有些不满。

“不碍事,我待不了多久。”我不在意地将门拉得更开些,让外面的光亮进入屋内,

这下灰尘在光中反而更加显眼了。眼看着小栗撸起袖子准备进去打扫一番,

我想了想拦下了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我缓缓道:“如果江行舟没有跟过来,还在城外时,

我就会劝你离开。”小栗先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她和我相处太久了,很快就意识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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