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知谣被半推半请地带进小宴会厅时，池渊正与几位投资人碰杯。
他的余光扫过她身上的衣服，眉头微蹙。
许念云适时出现，手里拎着件礼服裙，笑意盈盈。
“师姐来得急，穿我的备用礼服吧，虽然是我挑剩下的，但总比这样失礼好。”
换衣间的门关上，许念云脸上那点笑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江知谣，上手给她换那身略显窘迫的裙子。
“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可怜。”
“像条丧家之犬。”
江知谣麻木地任她动作，直到礼服裙的拉链贴上后背，才开口：
“那个跳井姑娘的母亲，是你找来演戏的吧？”
许念云手指一顿，随即冷笑出声：
“是啊，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你这么恨不得我死，是因为池渊吧？”
她转过身，直视许念云骤然缩紧的瞳孔，倏然笑了。
“你害怕了，许念云。”
“你发现三年过去，他对我还是上了心，所以你才急着要我身败名裂，对不对？”
许念云面色一变，无疑是被戳到了痛脚。
江知谣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推开她自己拉好裙子。
手机震动，新信息提示：
【江**，车已备好。地址？】
她回复了酒店定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池渊正在走廊尽头等她，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知谣，我知道这件事你委屈，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平息事端。”
“直播的事我不计较了，但是你怎么能无端指控念云？待会儿你去台上，简单道个歉，这件事就翻篇。”
“等风波过去，我们就结婚。以后你安心在家就好，我会护着你。”
江知谣连眼神都不想分给他，她抬脚要走却被池渊握住手腕。
他声音低沉，却犹如惊雷：“李大爷跳河了。”
“人已经没了，再追究真假还有意义吗？”
仿佛一桶冰水迎头浇下。
江知谣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站稳。
那个在电话里跟她说“谢谢你，你是好人”的大爷，竟被逼到了这一步！
她喉咙发紧，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
池渊已松开手，上了台，他拿起话筒陈述律所对此事的重视与歉意，以及如何处理江知谣。
周围的目光尽数投向江知谣，她像一个罪犯站在这里。
她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到了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并且堵死了她所有辩白的路。
池渊将话筒递给她，低声叮嘱：“别闹脾气。”
江知谣没说话，她走到台中央，看着下面一张张人脸，感受到无比的恶心。
她想起那个为他人仗义执言的池渊，想起那个苦苦追求公平审判的自己，想起那个老人对她的感激。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
“我没有错，我的当事人也是清白的。”
“法律不该是你们用来谋利、践踏无辜的工具。真相永远不会因为你们泼脏水就变成假的！”
声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
池渊脸色骤变：“江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