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咖啡杯下的字星王坤的办公室很大。他坐在老板椅上，我站在他对面。“签了吧。
”他推过来《项目事故责任认定书》，全是我的责任。“公司不会亏待懂事的人。
”他笑着露出黄牙。我看了眼门口，两个保安的影子投在磨砂玻璃上。“我签。”接过笔时，
我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对不起！王总，对不起！”我抽出几张纸巾胡乱擦拭，
指尖极稳定地在认定书上画了个十字，压在签名线上。王坤皱了皱眉：“怎么毛手毛脚的！
”他看了眼湿漉漉的桌面和我发白的脸，怒气变成轻蔑：“赶紧签字。”我握笔签字，
笔尖划过十字星。“很好。”他抽过文件检查了一遍，目光扫过咖啡渍，停顿零点五秒。
他按响了呼叫铃：“送沈**出去。”门开了，我低头走出去。从这一刻起，
我是埋进公司的地雷。2聚光灯下的审判聚光灯照在我脸上，眼前全是白光。
王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沈妍！你就是公司的蛀虫！”“项目失败全是你的责任！
”他挥舞着我签过字的文件，咖啡渍在投影屏上很明显。
有窃窃私语：“看着挺老实...”“为了转正不择手段...”我低头盯着开胶的帆布鞋。
“这种人就该永远滚出行业！”王坤嘶吼，脖子上青筋凸起。灯光很烫，我眼睛有些发酸，
视野开始模糊。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看见台下第一排正中央的沈振寰。我的亲生父亲，
坐着真皮座椅，眼神平静得像冰湖。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漠然。我笑了，
目光死死钉在他脸上。王坤的咆哮突然卡壳。沈振寰交叉叠放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维持着微笑，用目光对他说——看好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实验数据。
3冰锥刺破谎言会场突然一片死寂。我向前一步，从王坤手里抽过话筒。“王经理说得对。
”我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会场，“公司绝不能容忍品行不端之人。”我重复着他的话，
沈振寰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但是——”“您搞错了对象。
”我举起文件：“这份责任认定书，是在王经理办公室签的。
”“当时门外有他四个手下把风，室内没有监控。
”“但走廊监控能查到他们同时离开工位的记录。”声音不高，每个字都像冰锥。
王坤的脸色开始发白。“我要求启动内部***，不是查我，是彻查王坤经理。
”“查他过去三年经手的所有项目，特别是上季度流产的智云计划。”台下开始骚动。
“如果***证明我清白，”我顿了顿，“我要坐他的位置。”空气炸了。“她疯了？！
”“一个实习生想当部门经理？”王坤扑过来要抢话筒，被两个保安拦住，不是他的人。
沈振寰站起来，他身材高大，投下的影子能笼罩几个人。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我脸上，
像两道射线。我迎着他的注视：“永寰不是一直标榜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吗？
”“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或者，给大家一个真相。”沈振寰的喉结滚动一下。
他抬手示意全场安静，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如你所愿。”四个字，让会场彻底沸腾。
这场审判结束了，我的战争刚刚拉开帷幕。4热力图的秘密***办公室很冷。经理姓赵，
陈川门下最忠实的猎犬。“沈**，你提供的录音很精彩。”他把玩着钢笔，
“但单方面录音不能作为证据。”钢笔在桌上敲了敲：“除非你能提供第三方佐证。”“好。
”我转身就走。他在身后补充：“监控录像属于公司机密，非高级管理层无权调取。
”我没去监控室，去了后勤部。以“优化办公区能耗”为由，
要到了最近三个月的工位感应器数据。每个工位底下都有智能传感器，记录人员出入频率。
我只要王坤逼我签字那天，下午两点到三点。数据显示，下午两点十五分到两点三十五分，
整整二十分钟。以王坤办公室为圆心，半径十五米内，所有工位空无一人。我把数据可视化，
做成热力图，红**块在王坤办公室周围绽放。我把报告放在赵经理桌上，看得他手指发抖。
“这...这不能作为佐证...”“这说明了行为模式。”我打断他，
“三十七名员工同时离开工位二十分钟，在王坤需要‘单独谈话’的时候。”“赵经理，
你觉得陪审团会相信这是巧合吗？”走出***部时，走廊尽头的反光玻璃里，
映出陈川的身影。我赢了，但天罗地网刚刚开始铺开。
5荧光磁粉陷阱举报投递箱设在走廊尽头。
我把王坤的亲笔报销单、虚假合同复印件、转账记录塞进去。刚合上投递箱，
陈川的助理就出现了。“沈**，这个箱子故障了，需要立即维修。
”他们取出我刚放进去的文件袋，助理把袋子夹在腋下。“我们会尽快修好。”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开口。他停住回头，眼神带着询问。“麻烦转告陈总，一小时后***组例会，
我会展示些有趣的东西。”他眼皮跳了一下，恢复平静：“一定转达。”一小时后，
***组会议室。赵经理坐在主位，脸色很难看。“开始吧，
关于王坤经理的***...”“在开始前，我想先展示个小实验。”我打断他，打开投影仪。
屏幕亮起，是份电子版文件，和我投进举报箱的内容一模一样。“这是我准备的证据，
已发到各位邮箱。”台下有人低头查看手机。“至于纸质版，”我顿了顿，
看着赵经理绷紧的下颌线，“我在每张纸的纤维里，嵌入了特制荧光磁粉。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电流声。“这种磁粉接触特定电磁波后，会永久改变排列图案。
”我拿起激光笔，红光点在屏幕上：“比如现在，如果有人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图案应该已经...”我故意停住，目光扫过全场。赵经理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现在请陈总助把箱子拿回来，我们当场用检测仪照一照。”“如果图案完好，
我立刻滚出永寰。”“如果图案变了，那就说明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赵经理的脸从白转青，手指在桌下疯狂按手机。五分钟后，陈川助理抱着文件袋冲进来，
额头全是汗。“检测仪呢？”我问。没人应答。“看来今天测不成了，不过没关系，
电子版够用了。”我收起U盘，走到门口回头，“告诉陈总，下次想玩捉迷藏，
记得把尾巴藏好。”6人陪审风暴内部通气会的通知贴在公告栏。时间：明早九点。
地点：顶层会议室。主持：陈川。议题：王坤事件初步结论。
我知道结论是“管理失当”“连带责任”。我回到工位，打开公司内网，
找到《员工权益保障章程》第37条。落款是二十年前，“匿名陪审团听证程序”。
“当员工认为管理层决策存在重大不公时，可随机抽取100名在职员工作为陪审团，
对争议事项进行独立评议...”点开申请页面，我输入自己的实习编码。
系统弹出提示：“您正在发起特殊程序，请确认...”我按下确认。调出员工数据库，
用自己写的脚本设定筛选条件：工龄3年以上，未担任管理职务，近三年未获晋升，
绩效考核稳定在B级。系统开始滚动，最后定格一百个名字。我把王坤的所有罪证打包加密，
附上申请说明，通过系统内置通道发送到这一百个邮箱，同时抄送沈振寰。做完这一切，
关机起身，走出办公楼。外面在下雨。第二天，我准时上班，工位周围很安静。九点十五分，
内部通讯系统弹窗：全公司通告，“匿名陪审团程序已激活，相关事项暂停处理，
等待陪审团决议...”办公室里响起压抑的惊呼。中午在食堂，
.”“一百份联署质询函直接送到沈总办公室...”下午收到系统通知：“陪审团已成立，
听证会安排在下周三...”附件里是长长的名单，每一个名字，都像钉进权力高墙的钉子。
7阿尔兹海默盾牌公司咖啡厅很温暖。陈川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两杯咖啡，一杯黑咖，
一杯拿铁。“坐。”他推过那杯拿铁，“你们年轻人喜欢甜的。”我坐下，没碰咖啡。
“***流程走得不错，很有创意。”他抿了口黑咖，“但游戏该结束了。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纯白信封，烫金徽章：“我的亲笔推荐信，对手公司那边打过招呼，
薪资翻倍，职位任选。”信封在桌面上滑过来。“或者，”他放下咖啡杯，
“集团马上要启动高管背景审查。”“***二十年前在鑫隆厂的工作经历，
如果重新定性...”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商业间谍这个词，不太好听。
”阳光照在他脸上，皱纹透着慈祥。“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选对***最好。
”咖啡厅的音乐是一首钢琴曲。我看着他：“推荐信很漂亮，但您忘了，
我母亲去年就确诊阿尔兹海默症。”“她连我是谁都记不清了，更别说二十年前的事。
”陈川脸上的笑容僵住。“至于鑫隆厂，1998年就破产清算，所有档案都销毁了。
”我端起那杯拿铁，指尖感受着瓷杯的温度，“您要怎么证明，一个不存在的公司，
有过商业间谍？”我放下杯子，声音不大，像记耳光。陈川的手指停在半空，
敲不下去也收不回来。8声纹匕首出鞘陈川的手指悬在半空。阳光在他金丝眼镜上反光，
刺眼。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亮起，黑**面上白色文字正在滚动，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界面顶端显示在线观看人数：1。“这是什么？”陈川的声音第一次失去温度。
“高管伦理样本库。”我把屏幕转向他，“您的声音特征、声纹模式已经提取完毕。
”手指轻划，调出频谱图：“谈话的语义逻辑、威胁构成分析完成百分之八十。
”又调出另一个窗口：“唯一的观众是个AI，我训练的，专门学习刑法和商业伦理。
”手机平放在桌面。“如果我母亲出事，或者我非正常离职，这份样本会自动触发，
发送到三个地方。”“纪委、经侦、还有你母校法学院公开数据库。
”咖啡厅的音乐换了首曲子。陈川的胸口剧烈起伏，领带夹上的钻石闪着冷光。
“您可以用秩序杀人，我用数据自卫。”我收回手机锁屏。他慢慢靠回椅背，
第一次显出疲态：“你比我预想的更危险。”这不是夸奖，是重新评估。从需要清除的病毒，
升级为需要正视的对手。9秩序崩裂前夜陈川靠回椅背，目光落在虚空中。
他拿出手机解锁拨号：“是我，立刻暂停所有针对‘乡村帮扶’项目关联人员的背景审查。
”听筒里传来模糊应答，他挂断手机放回桌面，和我的并排。“你看，秩序恢复了。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藏着冰碴，“但你要知道，病毒之所以被清除，不是因为它正确，
而是因为它对系统造成了威胁。”陈川站起身整理西装下摆，褶皱被一丝不苟地抚平。
“这杯我请。”他指了指我面前冷掉的拿铁。转身离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知道，
他不再试图收编我，也不再轻视我。下一次出手，将是绝杀。我端起那杯冷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在舌尖炸开。战争升级了，从游击战变成正面交锋。我手里的***，除了数据，
还有他对“秩序”本身的迷信。他永远会选择最稳妥的方案，
哪怕这意味着暂时放过一个“病毒”。我拿起手机，黑**面上的观看人数从1变成0。
AI已经完成记录，自动下线。但有些东西，一旦启动，就再也回不去了。
10权限暗战启幕新工位在走廊尽头，紧挨着杂物间。空气里有消毒水和灰尘的味道。
电脑是十年前的款式，开机用了三分钟。登录系统，弹窗提示：“权限不足”。
试了所有菜单，除了提交离职申请，什么都点不开。行政主管端着茶杯走过来：“沈助理，
你的级别只能配这个权限，这是公司规定。”他走远，皮鞋跟敲着地砖。
我转身走进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锁门，坐在马桶盖上掏出备用手机。连**客Wi-Fi，
打开终端界面，找到三年前发现的底层端口。输入指令，把自己伪装成系统巡检程序。
权限日志库就在那里，调取我的账号记录：权限等级1。再调取王坤的记录，同一职位，
权限等级7。时间戳并排放在一起，截图退出，清除访问记录。
打开公司内部论坛匿名建议区，发帖标题：“关于权限分配的疑问”，内容只有两张图。
一张是我的权限记录，一张是王坤的。点击发布，冲水洗手，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却明亮的眼睛。回到工位，电脑上权限不足的弹窗消失了。
试探着点开项目库，成功进入，所有文件都在。行政主管从办公室探出头看了我一眼，
什么都没说。我打开第一个文件夹，开始工作。战争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打响。
11牛奶瓶的同盟团队里的人像躲瘟疫般避开我。开口问数据，
他们就低头看屏幕或突然接电话。每次当**近前台小妹，她就开始疯狂敲键盘。
老张不一样，他是真忙，永远都在加班。眼镜片很厚，衬衫领子总是泛黄。有次路过他工位，